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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皇瑜回到南王宫,只清净了片刻,便又被烦扰。
她叹了口气。
蹙眉问道“吵什么?”
伺候的神官回禀“大帝女,是各族长老在殿外求见,他们、他们说……”
东皇瑜凤目一抬,光芒冷厉,她素来讨厌啰嗦,更讨厌别人在她面前啰嗦拖沓。
神官当即跪地,一鼓作气道
“他们说族中财物失窃,怀疑是暴君之女干的!”
楚裙的身份,在巫妖神领中也只有小范围的人知道。
许多人眼里,只知道她是那天杀的暴君之女,搞垮帝俊的悍天霸匪!
东皇瑜闭着眼,“他们的根基都在族地中,神都城内还能真放置什么了不得的宝贝不成。”
“不过一切身外财物,自己没本事守住,没了又来闹腾什么。”
神官显然也是对暴君有恨的,不免生出兔死狐悲的心理,委屈道
“据说,对方连他们铺地的金砖玉石都给撬走了,甚至连那些灵米五谷都没放过。”
“虽说神族大多不用饮食,但那些新生儿还是需进灵米的,现在、现在诸多神族家都要断粮了!”
东皇瑜沉默了。
神官一脸愤慨,真是缺大德了!
当年暴君扫荡神都也没有连家中粮米也打劫一空的啊,这位倒好,什么都不放过!
东皇瑜揉了揉眉心,“让谷神开仓。”
神官抿唇“谷神的百谷仓也……也没了。”
东皇瑜睁开眼,嗤笑“那本宫还真要谢过她了,如此还真是省粮食了,这般废物,不如饿死。”
神官不敢作声。
半晌后,东皇瑜才道“传令琥珀,让他去处理。”
“让殿外那些人消停些。”
东皇瑜指骨在椅手上轻敲“本宫给了他们机会去报复,自己没有能力一雪前耻,别指望本宫会给他们撑腰。”
神官心中一凛,赶紧下去传话。
同时心里生出一种诡异复杂之感,大帝女对这位暴君之女的态度……简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没办法,东皇瑜身边也只有琥珀与其麾下亲军知晓楚裙乃是东皇瑶之女,东皇一族不折不扣的掌上明珠。
其余人只能靠猜的。
果不其然,这条斥令下去后,在殿外卖惨的诸神族就消停了。
一个个脸上除了不忿委屈更多的却是狐疑。aso
其实这些财物灵米失窃的确动摇不了他们的根基,问题是打脸啊!!
今日刚被腌入味,还没回过神呢,脸又被打肿了!
“大帝女此意是警告我们别再去找那楚衣侯的麻烦了?”
“看来传言不假,大帝女是真要与她联手对付二帝女了啊。”
“与虎谋皮,危险啊,那可是暴君之女……”
“真是气煞我也,此女比她爹还厚颜无耻,这口气咱们若真咽下了,以后怎么在巫妖神领行走?”
神官传令后,也不管这些神族族长怎么想了。
有脑子灵光的,也有没脑子的。
区别在于,前者已想好打不过就加入,争取利益最大化,后者还想着怎么作死,给自己找回场子。
对此,神官默默记下,回去东皇瑜身边复命。
在看到大帝女脸上那抹嘲弄之色后,神官头垂得更低了。
果然啊……
大帝女治下素来严厉,她手底下只存在两种人,聪明人和能干事的人。
至于蠢货,则会被淘汰。
许多人都认为东皇瑜和暴君之间也仇深似海,只要是因为当年暴君砍了不少东皇瑜手底下的人。
但神官毕竟也在东皇瑜身边伺候多年了。
当年那一桩桩血案是暴君干的,可是……没准就是东皇瑜乐见其成的呢……
东皇大帝女,不止有强大无比的实力,心机手腕无一不铁血。
东皇瑜屏退了所有人。
她孤家寡人般坐在云台上,她抬手在虚空中一握,一只漆黑燕尾蝶出现在她掌心,轻轻扇动翅膀。
“倒是会见缝插针的搞事情。”东皇瑜摇了摇头,手腕轻抬,将燕尾蝶放飞。
她也想看看,这位大侄女能做到什么地步。
她曾经和暴君联手割去过一些巫妖神领的顽瘤,但树大根深,有些顽瘤牵一发动全身,即便是她也不能一股脑全给杀了。
眼下,这位大侄女的出现,倒也给了她这个机会。
那些罔顾上令,不知死活依旧偷偷服用黑金的蠢货,就趁现在彻底杀绝吧!
“你来做什么?”东皇瑜忽然开口。
一人走上云台,却是琥珀。
神官刚去传了令,他便过来了。
琥珀笑了笑,放下一个食盒道“臣马上就回湖心岛,请大帝女别忘了用膳。”
东皇瑜睨了眼食盒,闭眼嗯了声,就继续躺回了摇椅之上,神色比先前要放松不少。
“臣近来不能在大帝女身边伺候,请大帝女多多体恤自身。”
东皇瑜又嗯了声,“退下吧。”
“喏。”琥珀颔首,将走之时,东皇瑜却又叫住他。
琥珀驻足等了会儿,并未听到东皇瑜的后话。
主仆如此沉默了须臾,东皇瑜才道“用心辅佐她。”
“以待我之诚,待她。”
琥珀心里骤紧,他顾不得礼数,骤然回头死死盯着东皇瑜。
他是东皇瑜最信任倚重之人。
有些话,即便东皇瑜不明说,他也能猜出几分她的心思。
但现在这句话,他不懂,或者说他不愿意去懂。
“退下吧。”东皇瑜语气有些疲惫了。
琥珀抿紧唇,转过身,沉重道“臣会竭尽全力辅助小公主。”
“但世间,只有一个大帝女。”
能让他剖心沥血,倾注所有的,只有一个东皇瑜!
琥珀走了。
云台上,东皇瑜长长叹了口气。
她盯着那扇天门的方向,喃喃自语
“若是她,当是能长久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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