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
江姝婳摒除心里的某种猜测。
起身下床。
她去洗手间洗漱,傅兮凤滑着轮椅到洗手间门口。
江姝婳越是不想知道,傅兮凤就越是要追着告诉她。
“我听说,昨天晚上我哥救出白雨宁的时候,她被绑匪给糟蹋了。”
江姝婳挤牙膏的动作一滞。
转头,看了一眼傅兮凤,又继续挤牙膏,刷牙。
“江姝婳,你心里是不是很开心?”
傅兮凤不相信,她会不想看白雨宁的笑话。
这件事若是发生在她江姝婳身上,傅兮凤敢保证,白雨宁定会放鞭炮庆祝。
“我有什么好开心的?”
江姝婳反问。
傅兮凤细数,“第一,白雨宁那么恨你,你不可能会喜欢她,她出事你应该开心。第二,你巴不得离开我哥,现在我哥要娶白雨宁了,你也应该高兴。”
“还有第三,第四……”
-
这一整天。
江姝婳都没有见到傅斯年。
她也没去医院看于萌萌。
因为白雨宁出事,若是住院,定然是在傅家的医院,由傅斯年守着。
眼不见为净。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她收到新剧本《你是我生命里的光》的制片人发的消息。
对方告诉她,下周开始,就要海选演员了。
问她对演员有什么要求。
江姝婳回了句:
——别的没要求,只要尽可能符合剧本人物就行了。
她这部剧讲的是几个患上抑郁症的青少年拼尽全力自愈和互相治愈的故事。
演员年龄,长相方面,自是不能太老。
制片人很爽快地回道,
——这也是正是我的要求。江编剧,我能问一下,你写这个故事之前,是花过很长时间接触患抑郁症的群体吗?故事中女主角抑郁症的种种表现和心理,表达得特别的好。
看完这段文字,江姝婳的唇边泛起一抹苦涩。
就算接触过抑郁症的群体。
也无法感同身受其中的痛苦。
想轻生的念头不知有过多少次,一心求死,对任何人和事,都提不起半点兴趣。
那种绝望,像是无边无际的黑洞将自己吞噬。
深吸口气,她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给了制片人想要的答案:
——是的,我曾经认识过一个患重度抑郁症的女孩。
那女孩曾在深夜爬到楼顶,也曾把自己扔进海里,明明会游泳,却一心求死。
她也曾拿过小刀,对着自己身上比画。
想把对不起三个字,刻进血肉里。
那段她人生的至暗时刻,有那么一点光,忽闪忽灭。
时而遥不可及,时而近在咫尺。
她就是靠着那点光,最后活了过来。
-
医院,vip病房里。
白雨宁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任由白志庭和张丽平如何说话,都不理。
“你去把斯年喊来。”
白志庭吩咐张丽平。
张丽平心疼的目光自白雨宁身上移开,出去病房喊傅斯年。
办公室里。
傅斯年和邵文宇正在说话,张丽平就冲了进来。
着急地喊他,“傅院长,你快去看看雨宁吧,她谁都不理,我担心她想不开,会……”
话说到一半。
看见办公室里还有人,张丽平顿时住了嘴。
邵文宇回头淡淡地看了张丽平一眼,看向傅斯年的时候,眼底噙着一抹意味不明。
“我一会儿过去。”
傅斯年的声音冷漠。
张丽平不敢有任何异议,迅速地离开了。
她走后,邵文宇勾唇道,“傅院长还有事,那我就不打扰了。”
傅斯年收起病历,嗓音低淡,“刚才进来的那个女人,就是你所问的人。”
邵文宇面上神色惊了惊。
他听说过,江姝婳的母亲对她不好。
可没有见过。
回想起刚才张丽平的样子,邵文宇忽然就笑了。
笑容带着些许的嘲讽,“那是我想多了。”
“嗯。”
傅斯年敷衍地应了一句。
比起邵文宇说的想多了,他更觉得是邵文宇想接近江姝婳找的理由。
想到邵文宇对江姝婳不加掩饰的好感,他面色转冷。
傅斯年刚走出办公室,就看见老爷子由贵叔搀扶着,从电梯里出来。
他快步走过去,扶着他另一边手臂,“爷爷,您怎么来了?”
傅老爷子的眉头皱起。
“我自己能走,先去你办公室。”
为表示自己没老到那种程度,让贵叔和傅斯年两人放开他。
一进办公室,傅老爷子就问傅斯年,“斯年,你是真的要娶白雨宁?”
傅斯年眉宇间一片清冷,“爷爷不是一直希望我娶她的吗?”
“……”
傅老爷子被噎,老脸顿时难看,“我希望你娶她,那是以前。”
“爷爷的意思是,现在您改变主意,不逼着我离婚了?”
傅斯年的面上看不出多余的情绪,即便是阅人无数的老爷子,一时间也猜不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天底下的女人就只有白雨宁和江姝婳了?”
傅老爷子气愤地道,“她们两个一个都不行。我已经在让人物色配得上我们傅家门楣的女人了。白雨宁那里,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就我来跟他们说。”
手机有电话进来。
傅斯年看见来电,眸子微眯了下。
并未立即接听。
而是对傅老爷子说,“行啊,爷爷您能处理的话,我无所谓。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您是进我办公室喝会儿茶,还是……”
傅老爷子瞪他一眼,“白雨宁的病房在哪儿,我去看看她。”
傅斯年告诉了他病房号。
他对白雨宁本来就没有半点男女之情,若是要娶,早就娶了。
如今老爷子愿意处理,他自是不会阻止。
回拨刚才的电话出去。
响了两声后,周木的声音传来,“爷,赵高明招了。”
“他怎么说的?”
傅斯年的眸底划过狠戾,嗓音沉寒。
周木迟疑了下,回答道,“他说,是少夫人跟他做的交易,让他绑架白小姐,并糟蹋她。”
一个小时后。
警局审讯室里。
傅斯年踩着赵高明的头。
卷着风暴的眸底尽是凌厉,“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为什么绑架白雨宁,为什么糟蹋她。你再说一个字的谎话,我就让你这辈子都说不了话。”
赵高明在他脚下痛得满头大汗。
痛苦的字字艰难,“我,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