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年少的傅斯年带着江姝婳坐过一次摩天轮。
但现在,她的情况不适合。
“现在不行。”
他狠下心拒绝她。
这答案在江姝婳意料之中。
问完,她就知道了。
没有失望,只是淡淡地点头,转身去开车门。
“婳婳。”
傅斯年拉着她。
回身,她视线撞进他深潭般的眸子里。
他低声问,“生气了?”
“没有。”
她扯了扯嘴角。
傅斯年皱眉,“不想笑就不用勉强。”
“……”
“走吧,我带你去玩。”
虽然不能坐摩天轮,但地上的游玩项目,有些是能玩的。
傅斯年牵着江姝婳的手去坐旋转木马,他让她坐前面,他坐后面。
双手从身后圈她入怀。
两人紧贴在一起,似热恋的情侣。
一旁的工作人员看见他们如此俊男美女的画面,羡慕不已。
江姝婳却身子无法放松,一直微僵着。
男人的气息就在耳畔,熟悉又炙热,他对她从未有过的温柔。
“累了就告诉我,我们下去。”
坐了几圈,江姝婳就要下去。
傅斯年让工作人员停下,他把她抱下旋转木马。
江姝婳反应过来后,小脸红透。
傅斯年嘴角勾笑,她脸红的样子,比刚才可爱。
“下一项想玩什么?”
他心情突然大好。
自从当年那场车祸,失去父亲,母亲精神失常,他自己又受伤一系列的事故之后。
他的人生没了快乐和希望。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高兴过。
江姝婳有一瞬间的怔忪。
面前的男人被点亮的五官说不出的俊美,勾人心魂。
“去套圈吧。”
江姝婳看向前面不远处的套圈项目。
傅斯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勾唇笑,“好。”
牵着她的手来到套圈的摊位前,傅斯年花钱买了二十个圈。
分给江姝婳十个,嘴上说着,“我们一人一半,看谁套得住。”
江姝婳看着手里的圈,微微噘嘴,“我不会套。”
她没那才艺。
每次被于萌萌拉着套圈,都是白花钱,一个都套不住。
她就挺羡慕人家能套住圈的人。
傅斯年被她的模样逗笑,大手伸到她头顶跟顺宠物毛似的。
“没事,有我在。”
“我要那对娃娃,还有那个,那个……”
他既然这样说,江姝婳就不跟他客气了。
指着前面的礼品,点名要哪些。
摊主见多识广,一眼就看见两人是有钱人。
笑呵呵地把他们夸了一番,说什么男才女貌,天作之合,恩爱等等。
把傅斯年夸得心情特别的好。
第一次,没套住。
摊主更加的开心了。
嘴上夸人的词不重样地往外蹦。
傅斯年笑笑,转头对江姝婳说,“看好了,套那对瓷娃娃。
抬手圈子飞出,不偏不倚地落在那对瓷娃娃身上,将其牢牢套住。
摊主脸上的笑容一瞬地僵硬。
很快又笑着夸傅斯年厉害。
傅斯年没听他说什么,只是含笑看着身旁的江姝婳,“怎么样?”
江姝婳笑,“还不错。”
“那就来得更不错的。”
傅斯年眉峰上挑,第二个圈脱手。
又套住了。
摊主夸人的话卡在喉咙处。
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苦涩。
这位大爷,好像不是什么善茬。
“还要那个?”
“我自己套。”
江姝婳没有忽略摊主的提心吊胆和紧张。
她把傅斯年手里剩下的圈子拿了过来,自己一个个扔出去。
一个也没有套住。
剩最后一个人的时候,傅斯年突然抓住她的手。
“我教你。”
他说着,修长的身躯已然挪到她身后,将她圈在了怀里。
江姝婳的心微窒。
抬眸,对上他眼底的笑,她压下心里因此起伏的情绪。
视线落在他抓着自己手的大掌上,男人的气息落在耳畔,清洌,成熟。
“想套哪一个?”
“随便。”
“要不,就那只大鹅?”
傅斯年低眸看着怀里的女子。
“好。”
江姝婳点头,被他这样拥着,她很不自在。
任由他带着她的手抬起,扔出圈子。
经他指导,那圈子像是有了灵气一般,目标精准地朝着那只活的大白鹅飞去。
大白鹅想逃,但圈子比他快多了。
亏本的摊主差点哭出来。
傅斯年还在对江姝婳说,“想学我可以教你。”
“不学。”
江姝婳用眼神示意他放开自己。
摊主虽心疼,但还是走过去抓鹅。
傅斯年大方地说不要了,他们就图个乐子。
“下一个想玩什么?”
江姝婳,“不知道。”
和他这样手牵手地走在游乐场,她感觉像一场梦,很不真实。
一会儿梦醒,就要回到残酷的现实。
“去拍照吧。”
她突然说。
傅斯年也看见了前面拍照的摊子。
老板说能根据父母的长相,打印出孩子的长相。
傅斯年握着江姝婳手的力道紧了紧。
视线瞟向她平坦的腹部。
他们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他幻想不出来。
但江姝婳拍照时眉眼间的温柔却惹得他心头一阵发软。
打印出来的孩子照片,有点像他,还有些像江姝婳。
他心脏处似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难以言说的情绪蔓延开来。
“婳婳,我保管着这张照片,等我们的孩子出生再对比一下,看像不像。”
“要是不像呢?”
江姝婳并不觉得,他们的孩子和这照片上的像。
再说,是男是女都还不知道呢。
傅斯年低笑着道,“要是不像,我们就再生一个。”
“……”
再生一个?
江姝婳有片刻的恍神。
她虽然没有过母爱,但她并不排斥当妈妈。
相反的,她特别想当妈妈,想要个孩子,能把自己没有享受过的母爱,弥补在宝宝身上。
“要是再生一个嫌少,那我们就再生两个。”
傅斯年目光深邃地看着她,很认真地说,“不能再多了,三个孩子,足够了。生得再多,你会很辛苦。”
“……”
江姝婳的心不受控制地轻颤。
她一直知道,这个男人要对一个人好,绝对能让那个人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就如这些年,他对白雨宁的好一样。
可自己从来不敢妄想,他有一天能把这份温柔和深情,给自己。
后来,江姝婳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的日子,夜深人静时,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疯狂的,一遍遍回忆这一天在游乐场短暂的幸福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