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玖笑眯眯地朝江姝婳招手,声音欢快又稚嫩,“妈妈,快来吃葡萄啦。周叔叔买的葡萄可甜了!”
江姝婳转眸看了一眼头也不抬的周木,再看一眼两个笑容甜美的女儿,抬脚朝两人走过去。
刚在她们旁边坐下,嘴里就被塞了两颗扒皮去籽的葡萄,她甜得忍不住眯了眯眼。
“妈妈,好吃吗?”
玖玖弯着眉眼,模样又萌又可爱。
江姝婳点头,回了个“好吃。”
眼角瞥向旁边委屈巴巴地缩在桌角挑草莓籽的周木。
对方低着头,挑得十分认真。
江姝婳被两小只缠着玩游戏,画画。
中途,她得空告诉周木不用挑草莓籽了。
但周木十分固执,回了个没事,就又继续埋头苦干。
江姝婳不知道周木中了什么邪,但对他这种不正常的行为没办法,只能由着他。
直到中午吃饭前,玖玖和柒柒看到周木端给她们的惨不忍睹的四颗草莓,才想起来,这回事。
彼此对视的眼神有些心虚。
她们跟妈妈玩了一上午,玩得十分开心,早就不记得让周木挑草莓籽这么一件事了。
“周叔叔,你一直挑到现在?”
柒柒开口,声音虽稚嫩,但她小脸却是一副严肃的模样。
周木以为她们是嫌自己把草莓弄得太难看,一脸懊恼地解释,“草莓籽太难挑了,一不小心就弄破了。但是我有带手套,所以是可以吃的。”
其实这几个勉强算好的。
其它几个快被他揉成草莓果酱的,都进了他的肚子,这会儿胃里还有点泛酸。
他觉得自己没做好。
正沮丧,面前的果盘里突然多了两只嫩乎乎的小手。
他抬头,就见玖玖两只手里抓着两颗惨不忍睹的草莓,草莓汁沾在小手上,红白交错,煞是好看。
“谢谢周叔叔。”
玖玖眉眼弯弯地道了谢,一口一个把草莓吃掉,眼睛弯成漂亮的上弦月,“超甜!”
周木愣了两秒,咧开嘴笑起来。
一旁的柒柒看到玖玖的样子,也忍不住笑。
周木看到她们可爱的笑容,突然觉得,这一上午的委屈都值了。
只是,千万不要再让他挑草莓籽了,再有一次,他觉得自己眼睛要瞎。
帝都某村庄。
白胜民躲在别墅里一直不敢外出,心情一天比一天差。
即便白诗诗还被关在地下密室里,每天被男人折磨,逃不掉,死不了,也减轻不了他心里的怨念。
当他派出去的几批人都一直找不到报复江姝婳和傅斯年的机会时,他的心情阴沉到了极致。
书房里,白胜民再一次摔碎了一套茶杯。
恼怒地骂站在面前的人,“邵家不敢动,傅斯年动不了,就连江姝婳那个贱人和那两个野种的边都碰不到。我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
这已经是他最近这段时间砸的第三套了。
派出去的人屡屡失手,这么长时间没有一天好消息传回来。
唯一办成的,就是把白诗诗抓了回来。
不能把她埋在天意的坟墓里,把她抓回来有什么用?
他急得嘴里长了一圈燎泡,喝口热茶都疼得厉害。
“那个傅斯年防备心太重了。每次江姝婳出门,明里暗里都有一群保镖跟着。就那个周木和司机姜哲,身手都很好……”
在白胜民阴鸷的眼神里,对方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
可他觉得自己没有一个字的夸大其词。
那些人鸡贼得很,从来不往人少的地方去。
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如果不能一击必中,后面很难继续下手。
黑衣保镖低头看着砸到脚边的瓷片,动也没敢动一下。
白胜民落魄到这个地步,还有人跟着他办事。
一部分是为了钱。
另一部分,自然是家人以及一些把柄在他手里。
在他手下办事多年,彼此早已是合则两利,拆则两害的利益共同体。
所以,即便他冲着自己发脾气,他也不敢反抗。
“那就给我用命去堆!就算不能拿大人怎么样,也把那两个野种给我弄死!”
白胜民把茶壶也砸了,这次,碎裂的瓷片跳起来,划伤了那人的手背。
“是,我这就去安排。”
男人攥紧拳头,神情隐忍,却没敢发作。
说完,掉头就要离开。
“回来!”
发完了脾气,白胜民情绪稍缓,沉声把人叫回来。
男人停下脚步,回头恭敬地低着头,“您还有什么吩咐?”
“派人盯紧刘淑芬和傅清阳这对母子。”
“是。”
“去吧。”
白胜民疲倦地揉揉眉心,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待男人离开,白胜民低头,眼底一片阴狠。
他所有的一切全都毁于一旦,别人也休想好过。
拿出电话给傅母拨过去,电话很快接通,他嗓音阴冷的响起,“你告诉一下傅清阳我们的新计划。”
“没问题,只是清阳最近资金周转有些……”
电话对面,女人声音里带着些许讨好。
白胜民厌恶地皱了一下眉头,很快松开。
不怕对方有所图,就怕对方什么要求也不提。
因为他相信,人都是逐利的。
所谓的无欲无求,不过是因为图谋更多,更大罢了。
“你去永惠巷48号,找一个叫唐军的人。要多少钱,让他给你开支票。”
“可是您名下的财产全部被冻结了。”
女人语气有些不满。
上回她拿着一张没用的支票去银行取钱,差点没被当成他的同伙给抓起来,被审讯了好几天。
最后还是她说自己在地上捡的支票,才被放了。
虽然白胜民最后又用别的办法给了她现金,但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进局子。
提到自己那些被冻结的财产,白胜民神情更阴鸷了些。
好在他懂得狡兔三窟的道理,资金不全在自己名下。
“放心,这次的是可以用的。”
舔了下嘴角有些扯裂的燎泡,白胜民没好气。
“我对您自然是放心的。”
女人说着,又说了几句恭维的话,并且保证一定会通知到傅清阳,这才挂了电话。
傅斯年一连几天都不回家,对江姝婳的生活毫无影响,可柒柒和玖玖却很想他。
这天,江姝婳去医院后,两个小家伙过来拽住周木的衣摆,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周叔叔,你可不可以带我们去公司看看医生叔叔,我们不告诉妈妈。”
不告诉妈妈,是她们不想让妈妈难过。
这几天,她们看得出来妈妈心情不好。
一定是妈妈和爸爸吵架了。
她们要去问一下爸爸,是不是不打算要她们了。
“这个……”
周木为难地皱眉,这种事情他做不了主啊。
“周叔叔,求求你了,周叔叔你这个世界上最好了的人!”
玖玖扒着周木,在他腿边小小蹦跶。
还双手合十做了个拜拜的动作。
旁边柒柒也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大眼睛湿漉漉的。
这谁顶得住?
反正周木觉得自己是顶不住的。
自从那天被两个小家伙折腾了一天,反而折腾出了感情。
这几天的互动,比前段时间婳苑只剩下他们三个的时候加起来还多。
两个小家伙跟他也明显亲近了起来。
“你们两个先等等,我打电话问一下爷。”
周木头疼,摸出手机给傅斯年打电话。
听周木说柒柒和玖玖要去公司,傅斯年只考虑了片刻就同意下来。
周木松了口气。
挂断电话,向两小只报告好消息。
玖玖兴奋地跳起来,“太好了,谢谢周叔叔!”
柒柒也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周木。
在这一刻,周木感觉自己仿佛整个人都得到了升华。
大手一挥,带着两个小家伙出发去傅氏集团。
医院病房里,汪玉菲的伤已经好了很多。
江姝婳刚进病房,汪玉菲就坐在床头朝她招手,“婳婳,你帮我拿一下我那天买的毛线。”
在她伤势稳定下来之后,她就让江姝婳帮忙把之前买的东西送来了医院。
也包括那些毛线。
江姝婳把带来的早餐放到桌子上,皱眉不赞同地看向她,“你不会是现在就要动手吧?”
“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而且我主要伤的是腰和腿,手上又不受影响。”
说着,汪玉菲还活动了一下手腕。
江姝婳翻个白眼,“你以为织毛线的时候不会动到腰吗?”
“我会悠着点的。如果有什么不舒服,我立刻放下好不好?”
汪玉菲举起手向她保证。
江姝婳无奈,拿出碗给她倒了半碗粥,又把阿姨做的春饼拿出来递给她,“你先把饭吃了。”
汪玉菲笑着接过饼,“你们家阿姨做的饼太好吃了。真想一直住在医院里,不然出院以后就再也吃不到了。”
江姝婳没好气地瞪她,“呸呸呸,谁没事想一直住在医院?你要是想吃,回头我让阿姨写个配方给你。”
“我可没那个耐心去做。”
汪玉菲摇头,吃了一大口饼。
在她看来,面食的各种做法都好难。
住院这段时间,没有经纪人约束,她吃东西越来越放纵。
肚子上都有了一圈小肉肉。
出院第一件事恐怕就得是减肥了。
“那就交给我哥,让他做给你吃。”
江姝婳冲她挤挤眼。
汪玉菲目光闪了闪,避过这个话题,“你之前买的那些毛线呢?是打算做什么?”
“我不会做,恐怕到时候还得找教程。”
江姝婳也回避她的问题。
两人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瞬间明白对方都不愿意谈对方提的话题。
吃过早饭,江姝婳去柜子里把之前汪玉菲买的那些毛线拿出来。
银灰色的毛线看起来毛茸茸的很暖和,颜色也很正。
汪玉菲兴致勃勃把毛线拿过来,从里面翻出两根竹签子和一个钩针,傻了眼。
“应该用哪个?还是两种工具都需要?还有,这个是什么?”
她捏起一个红色的塑料针,大概一根手指那么长,后面还有一个大大的穿线孔。
难道织完还得缝起来吗?
她不记得自己当时买了这个啊。
江姝婳,“……”
看她信心满满的要织围脖,还以为她是个王者。
到头来,还不如自己?
她无语的把塑料针拿起来,“这是毛线针,老板送的。”
顿了顿,她满脸狐疑的看着汪玉菲,“你不会一点都不会吧?”
汪玉菲脸上表情有些皲裂。
心虚的缩了缩脖子,“我就是想起来以前上学的时候,同宿舍的女生给她男朋友织了一套围巾手套。我就想着,能亲手给你哥做点什么。”
江姝婳捏着毛线针,和汪玉菲面面相觑。
“你之前不是说,网上有教程吗?”
汪玉菲讪笑着,从枕头下摸出手机递给江姝婳。
最后,两人坐在一起,一块看着手机屏幕,学习怎么起针……
傅氏大楼
从周木带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双胞胎进公司大厦,到乘电梯至顶楼总裁办公室的一路,傅氏集团大厦里就炸开了锅。
“刚才那两个小可爱,是周助理的孩子吗?”
“怎么可能,周助理生不出那么漂亮的孩子。”
场面有一瞬间的寂静。
所有人都盯着那个说这句话的萌新员工。
萌新员工无措的挠一下自己的脸,“怎,怎么了吗?”
虽然周助理长得不丑,但那两个小孩的颜值有点逆天。
说她们是童星都不为过。
她也没说错啊。
“咳咳,你们不觉得那两个孩子长得,有点像总裁吗?”
另一个老员工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问。
“像吗?”
“我怎么没觉得像。”
“好像是有一丁点像的。”
“一般男孩子容易看出来像父亲,女孩子不太容易看出来。”
……
一番八卦下来,所有人都想起,曾经被误认为林思可和总裁有私生子那个误会。
现在年来,这个所谓的私生子是真实存在的,并且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只是孩子的母亲是不是林思可,还有待商榷。
办公区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周木把两个小宝贝带到傅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