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温暖感觉自己的两条腿,像是绑了成吨重的石头,她根本迈不动步子,哪怕是抬腿的动作,此刻对她来说,也艰难无比。
她停了下来。
想到接下来可能需要面临的痛苦,季温暖有些乱了神,心里也有些害怕。
她不想让秦弈沉知道,一点也不想。
她立马咬紧牙关,生生扛住那一**的不适,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秦弈沉眼睛被蒙住,对声音气息极其敏锐,之前被季温暖成功骗了一次的他再次察觉出不对劲儿,“季温暖!”
他很重的叫了声,声音发紧,伸手就要去摸季温暖。
因为季温暖是半蹲着的,他的手没碰到她的脸,落下的时候,打在了浑身发颤的季温暖身上。
季温暖模模糊糊的意识到秦弈沉在摸她,她直接蹲下躲避。
前面专心看路找路的索罗也发现了后面的情况,停了下来。
他扭头,看着被秦弈沉牵着,脸色苍白,头发都要被打湿的季温暖。
她紧咬着嘴唇,艰难的下蹲,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脸上划过一丝异色。
季温暖根本没注意到索罗在看她,她也没心思在意那些了。
她强忍着,身上的冷汗一滴滴的往下掉,原本娇软的身体,僵硬的就像是一尊石头。
等身上的痛缓过了一些,她艰难的开口道:“索罗,我有点累了,要休息一会儿。”
休息的时候,她可以趴在地上,四爷脸上戴着眼罩,应该不会发现。
索罗落在季温暖身上的目光,有了一丝敬佩。
都说墨族的那些世家千金知书达理,但是个个都是温室里的花儿,受不得一点苦,哪怕晒下太阳,都会叫苦,季温暖倒是让她刮目相看。
季温暖深吸了口气,给自己找了个半真半假的借口,故作轻松道:“四爷,我没什么事,就是身上有些冷。”
对季温暖来说,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只要扛过去就好了。
季温暖云淡风轻,但她不知道,她此刻的声音有多勉强虚弱,气息也是紊乱的,带着寒气。
秦弈沉急了,“季温暖,你到底怎么了不许撒谎,索罗,你没听到她说冷吗给她衣服,把箱子里的衣服被子拿出来!”
季温暖额头还在喷汗,那些汗就像是浇水,将她的脑子糊成了一团浆糊。
她戴着眼罩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视线都被含水模糊了,她咽了咽干涩似要着火般的喉咙,“四爷,你找个地方坐,我不想动,就想在这里呆着,咚!”
季温暖话落的同一时间,僵硬的就好像石头一样的腿就像是被人用锋利的刀狠狠的劈了一下,她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季温暖!”
秦弈沉一秒都没有迟疑,摘掉了脸上的眼罩,看着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季温暖。
四周都是迷雾,就好像深秋山林的早晨,三米外的路都看不清,但是他的眼睛似乎没有任何的适应期,无比清楚的看清了季温暖的脸。
白的,惨白的那种白,被汗水打湿,仿佛透明,痛苦无比。
她咬着嘴唇,原本娇嫩嫣红的嘴唇,上面一个个牙齿印,带着血的那种。
秦弈沉的心,就像是被人用刀子狠狠的划开了一个口子。
怎么会冷成这样怎么可能会冷成这样呢
索罗见秦弈沉扯掉了眼罩,立马冲了过去,“谁让你……”
秦弈沉一个凌厉黑沉的眼神过去,索罗接下来质问的话全部咽回了肚子。
空气中突然的安静也让鹿鸣沧慌了,他也要扯开了眼罩,索罗见状,立马拍掉他的手,“不许解开眼罩,谁都不许解开,她畏湿寒,巫族的气候湿润,所以她才会这样!”
屁股上的那点痛,对季温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甚至感知不到。
她坐在地上的同一时间,翻了个身,双手抱在一起,蜷缩成了一团。
秦弈沉已经无暇顾及索罗他们了,他快速蹲下,双手抱住季温暖,把她搂在怀里。
季温暖也紧紧的抱住秦弈沉,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上下牙齿都在发颤,“四爷,我……我真的好冷。”
她是很冷,但又好像不是冷。
季温暖感觉自己的身体里面好像有火在烧,那种熊熊的烈火,随着风肆虐,仿佛要将她燃烧成灰烬。
冰与火在她的身体急剧的碰撞,季温暖难受的简直想要原地过世。
秦弈沉脸绷的很紧,阴沉的就像是十二月的风刮人。
他抱着季温暖,表情痛苦的仿佛也在承受着巨大的煎熬。
“衣服,被子,拿来,快拿过来,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点把东西拿过来!”
秦弈沉双手紧紧的搂住季温暖,冲着那些人大叫着,就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只是冷吗哪里冷我这样抱着你有没有好一点”
秦弈沉额头和手背的青筋爆出,仿佛要将季温暖揉进自己的身体,一贯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黑眸,此刻却满是慌乱无措。
季温暖在发抖,他也在发抖。
如果不是目前只有巫族能治好季温暖,他已经抱着她一走了之了。
他的女人都这样了,他还管什么余玉秋。
“她这种情况,衣服和被子根本没用。”
索罗看着秦弈沉仿佛疯了般的失控模样,有些动容。
“那什么有用你说,什么有用怎么做才能让她好受点只要你能做到,你想要什么,任何条件,任何条件我都可以答应,鹿鸣沧,你过来,她的手好冷,你给她搓搓吹吹,她的手怎么这么冷啊”
秦弈沉搂着季温暖,无助又彷徨,说话的声音,强势中又带着颤抖的哭腔。
他的两只手没停,不停的给季温暖搓她的胳膊和后背,试图用这种方式给她多点温度。
他在给季温暖搓胳膊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那冰冷僵硬的温度,让他简直抓狂。
他已经顾不上鹿鸣沧对季温暖的别有居心,也不去想季温暖是不是会被占便宜,他只想季温暖能暖和暖和些。
“暂时休息,点火!”
索罗下令的同一时间,鹿鸣沧趁机扯掉了脸上的眼罩。
一片迷雾中,季温暖靠在秦弈沉的身上,她双手垂着,全身的力量都在秦弈沉身上,脸色惨白,嘴唇也是,就像是垂死了人,没有一点生气。
怎么会这样
她明明刚服用了火莲草,这里也不是很冷,不可能会这样的啊,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