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的身侧跟着秦弈沉,他看到涂南,黑浓的眉毛一皱,脸色沉了下来,有些吓人的样子。
“涂南!”
他手指着涂南,暴怒的吼了句,声音洪亮的能把瓦给掀翻了,就像擂鼓似的,听的人心里猛地一颤。
季温暖看这架势就知道,涂山估计刚刚已经从秦弈沉那了解情况了。
涂南顿时收起了身上的桀骜和戾气,眼神躲闪,肉眼可见的心虚。
他走到涂山面前,态度恭敬,“父亲。”
涂山没有反应,“你又要去哪里谁让你回来的哪里都不许去,给我老实的!”
涂山黑着脸训斥完涂南,转头在面对季温暖的时候,立马换了副面孔,慈祥和蔼的让涂南嫉恨的惊掉了下巴。
“这臭小子和你说什么了他有没有惹你生气我这就好好教育教育他,你回去安慰你母亲!”
就声音也很温柔,就和哄小孩子似的,涂南瞪大着眼睛,内心酸的忍无可忍,“我说什么了这丫头嘴巴这么厉害,我说什么她能吃亏父亲,我才是您儿子!”
涂南说到最后,委屈坏了。
季温暖明白涂南的心情和滋味,内心对他还是很同情的,没有因为他对余玉秋发脾气就玩栽赃陷害那一套。
她看着涂山,“这次去南岭峰,是不是很危险对您的损失也很大”
秦弈沉握住季温暖的手,紧紧的牢牢的,也面对着涂山,“如果您同意的话,我可以让我的人进来,我们有最先进的设备,你告诉我火蟾蜍的生活习性和捕捉办法,我来解决,只要您提供道路,我之前允诺的一切都作数,我还可以给你们免费加高万虫窟的城楼,给你们几家炮弹。”
不要说只是冒险,就算有可能丧命,秦弈沉也不可能放弃。
“没那个必要,你这个要求,巫族的其他人还有小秋都不会答应,而且你的人不了解我们这里的环境,对火蟾蜍更是一无所知,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伤亡只会更大,都是人命,我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一切按原计划进行,明天一早出发!”
“我也要去,明天一早,我和你们一起出发!”
涂山拒绝,“不行,你既然回来了,那就好好呆着守家,现在族里的长老和大臣都在商量两族合作的事,你刚好也听一听,看看有什么要补充的。”
季温暖看着涂山,“族长您的这个人情我收下了,我不会让您吃亏的!”
对于一个生病并且已经备受折磨的人来说,面对治愈的诱惑,没谁可以抵抗的了。
涂山笑笑,“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去吧,好好安慰你母亲!”
季温暖点头,然后看向涂南,“我让母亲留在巫族,并不是和她划清界限,两族交好,她想回去墨族随时都可以,我也能够来巫族看她。虽然这件事对巫族和墨族来说都是好事,但是对巫族更有利,尤其是你们的百姓。族长,他没对我说什么难听的话,态度还挺好的,就是对我母亲好像有什么误会,积怨很深,您好好和他说清楚,那我先走了。”
涂南的内心是渴望母爱的,这样的渴望,让他对她肯定是羡慕嫉妒恨的,但是他没有说不让涂山救他,还说她是无辜的,这样恩怨分明的气度,就让季温暖很欣赏。
比起季语童鸠占鹊巢,还觉得是她抢她的威胁到她的,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涂南的人品简直不要太好。
季温暖这样的认知,让涂山在她心里的形象也加了分。
是个不错的父亲,而且还挺会教育孩子。
“好,该解释的我会解释,但是我答应了你不说的也不会说。”
季温暖和秦弈沉离开,涂山有些用力的把涂南拽回到了房间。
“为什么一回来就去找你母亲,说不该说的话让她伤心难过”
涂南抗拒又憋屈,“她不是我母亲,我没有那么狠心的母亲,她有一天尽到过做母亲的责任我现在已经不需要她了!”
涂山手握成拳,骨头咯咯作响,“你刚刚对她说这样的话了”
涂南没有否认。
涂山的样子有些吓人,涂南看着有些怕,但虽然紧张,他还是没有妥协退让。
“我没错,就算您动手教训我我也没错,她抛下我们二十多年,现在为了一个和别的男人的女儿回来算怎么回事她把我们当什么”
涂南以为自己这句话说完,涂山会被刺激的很难过,但是并没有。
涂山想到自己在被季温暖告知真相前的愤怒不甘,就和涂南现在一样,脸上骇然的表情收敛了不少。
他叹了口气,迟疑了下道:“小秋在有你之前,就打算离开巫族,我为了留住她,对她用强,才有了你和你妹妹,她逃出巫族后回到墨族,墨族那时候也发生了很大的事,墨族的老族长,也就是你的外祖父身体不好,在知道她和我的事后没多久就过世了,她有她的苦衷,这都是我的错。”
“你知道她的女儿叫什么名字吗温暖,暖暖,和你已经夭折的妹妹一个名字,她的生辰刚好就是你妹妹走的那天,二十多年前,我抱着暖暖,眼睁睁看着她在我怀里没了呼吸,一点点变冷,这次,我一定要救她,不惜代价,而且她活了,我们的百姓就能有更好的日子过了。”
……。
季温暖回到住处的时候,余玉秋还在那伤心,无声的掉眼泪擦眼泪,鹿鸣沧也在,站在她身后。
他一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的样子,看到秦弈沉和季温暖回来,走了上去,“怎么回事”
鹿鸣沧知道刚刚涂南来过,余玉秋和他发生了争执。
他以为涂南是接受不了余玉秋这样身份的女人成为族长夫人,两人发生口角,涂南说的话难听伤了余玉秋,并没有深想。
鹿鸣沧想是这样想,但又觉得只是这样的话,余玉秋不至于。
余玉秋看到季温暖回来,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泪,“你--”
她要问什么,看到鹿鸣沧又收住,“你和他没打起来吧”
“没有,你都让四爷去盯着我了,而且巫族族长明天还要带我们去找火蟾蜍呢,你万一又要留在巫族……我没那么冲动,不会把关系搞僵的!”
虽然她看到余玉秋痛哭的第一反应是算账,但是没有父母缘,和父母关系僵硬的季温暖来说,她做不到信誓旦旦的兴师问罪。
她虽然护短双标,本质上还是个三观超正的,太毁三观的事她做不出来。
尤其,那个人还是余玉秋女士放在心底惦记了二十多年的儿子。
季温暖坐在余玉秋身侧,对秦弈沉鹿鸣沧道:“你们出去吧,看看是不是再多准备点东西,我留下来陪母亲说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