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鹿鸣沧失声尖叫,冲向季温暖。
季温暖身上的衣服被火蟾蜍烫破了,裸露在阳光下的肌肤,血肉模糊,化脓的伤口,看的人头皮发麻,心头发紧。
她和秦弈沉躺在一起,两人的脸,比刮过的墙还白,微弱的气息,无一不透着虚弱。
鹿鸣沧眉头紧皱,神情焦灼,伸手在季温暖和秦弈沉的鼻翼探了探,确定两人都有气,虽然微弱,但还是松了口气。
如果他们两个人中任何一个人出事,鹿鸣沧简直不敢想下去。
这时候,鹿鸣沧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了,他毫不犹豫撕开了季温暖的衣服,拿出随身带着的药给她处理伤势。
鹿鸣沧在来巫族前,就通过查阅各种典籍,了解火蟾蜍的习性,也带了一些据说对医治火蟾蜍烫伤有用的药物,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现在真的派上了用场。
鹿鸣沧也不管这些是不是真的有用,外用的外用,内服的内服,一股脑的全给季温暖用上。
但是季温暖已经陷入了昏迷,把药塞进她的嘴巴里面,她也不能吞服。
鹿鸣沧一张脸纠结成了包子,就在他下定决心准备用嘴给季温暖灌水帮助化开药物,缓缓靠近她的时候,刚刚陷入了昏迷状态的秦弈沉,忽然又咳嗽了起来。
“阿暖,她,她怎么样了”
秦弈沉清醒后,第一句就是关心季温暖的情况。
他说话的声音很喘,又喘又痛苦,更加着急虚弱,嘴唇都干裂开了般,有血丝渗了出来。
正直的鹿鸣沧听到声音,就好像做贼被发现似的,吓得一激灵。
他身体一瞬间挺的笔直,心仿佛要从胸口跳出来,喉咙因为心虚发紧,都说不出话来。
秦弈沉见鹿鸣沧迟迟不回答,更加着急了,吃力的问道:“到--到底怎么了”
秦弈沉在昏迷前,听到鹿鸣沧叫季温暖,口气很不对,但他太虚了,一着急,直接晕了过去。
但就算是在昏迷的时候,秦弈沉依旧十分挂念季温暖的情况,凭借着自己钢铁般的意志力很快撑着醒了过来。
鹿鸣沧朝他看去,见秦弈沉满脸痛苦,眼睛是闭着的。
他在努力尝试着睁开,但是疲惫虚弱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了他那样做。
鹿鸣沧心虚,暗自松了口气。
秦弈沉应该一直都是闭着眼睛的,不然不会发现季温暖的不对劲。
鹿鸣沧不知道秦弈沉伤的有多重,但他能够想象,如果他能睁开眼睛,他肯定是第一时间睁开观察季温暖的情况。
如果他的手能够抬起来,不会还垂在地上。
但凡秦弈沉稍微有点正常的知觉,都不会察觉不到,季温暖就在他的身上。
鹿鸣沧看着秦弈沉嘴角还没干的血,整个人忧心到了极点。
他想了想,还是没把季温暖的真实情况告诉秦弈沉。
秦弈沉现在的身体情况,根本不能经受任何刺激。
“小姐目前昏迷,我刚给她处理了身上的伤口,你伤的也很严重,我带了药,我给你也处理一下。”
“不--用。”
秦弈沉拒绝,“给她用。”
如果鹿鸣沧带的药有用,秦弈沉想留给季温暖。
鹿鸣沧把季温暖从秦弈沉的身上挪开,说道:“我带的药足够,你的身体也很重要,你要有什么意外……小姐她不能没有你!”
如果秦弈沉这时候出什么事,季温暖就算醒了……她肯定不会有什么斗志。
鹿鸣沧温柔又小心的将季温暖平躺在地上,他给秦弈沉上药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听到叫唤声。
“暖暖,暖暖,你在哪里”
好像是叫小姐是涂山的声音!
鹿鸣沧心头一喜,神经一直紧绷着的他这时候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们可能并没有死。
对呀,肯定没死啊,死了他怎么替小姐和秦四处理伤口
死人怎么会这么紧张心跳的这么快!
“是巫族族长!”
鹿鸣沧对秦弈沉说道,欣喜的情绪仿佛要溢出来。
“族长,我们在这里,我们在这里!”
鹿鸣沧站起身,朝着自己声音听到的方向,大声叫唤回应。
鹿鸣沧唯恐涂山听不见,边说边朝着他的方向走。
“族长,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我在这里!”
鹿鸣沧回头看了眼地上躺着的季温暖,激动的声音和手脚都在发颤。
他刚刚满心都是季温暖和秦弈沉的伤,压根没想过其他人其他事,涂山的声音,让他算是稍稍恢复了正常的思考,脑子正常运转。
他刚刚算是见识了火蟾蜍的厉害了,季温暖目前已经昏迷,他的医术有限,不管是秦弈沉还是季温暖,他都是束手无策的。
尤其是季温暖,她身体的各种状况想要根治,就只有指望涂山。
他没想过涂山会来,鹿鸣沧激动欣喜的心都要跳出来。
“秦四,你听到了吗巫族族长来了,我们都没死,你和小姐有救了!”
鹿鸣沧搓着双手,激动的声音都更咽了。
他真的快要哭出来了。
秦弈沉听到了鹿鸣沧的声音和他说的话,心情也是很好很激动,但他疲累的发不出声音来。
鹿鸣沧看着仿佛随时都能彻底沉睡过去的秦弈沉,鼓励道:“族长来了,他肯定会治好小姐的,秦四,你一定要撑住,上次小姐都那个样子了,他都没丢下你,你这次也不能丢下她!”
鹿鸣沧说着鼓励的话,又大声叫涂山。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了四周围的环境。
目之所及,白茫茫的一片,就像深秋的山林,但是这里,可比山林冷多了。
鹿鸣沧认真观察,才发现那些白茫茫的是冰块,到处都是冰块,就像是一个藏冰窖。
他之前太紧张了,神经紧绷,知觉都麻木了,但是现在--他一下就觉得冷,风一吹,凉飕飕的,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是哪里
就在鹿鸣沧脑海里冒出这个疑问的时候,涂山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族长!”
鹿鸣沧充血的眼睛发亮。
涂山站在鹿鸣沧面前,“暖暖她人呢”
四周围白茫茫的一片,光线还暗,像是快晚上似的,看不怎么清楚。
鹿鸣沧让开了路,指了指地上。
涂山很快看到了躺在一起的季温暖还有躺了一地的火蟾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