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中后,雪姝一个人在墨悠居待得无聊,瞧时间不早了,便想着回去。
但见男人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以为还在跟冉凌珏谈军中的事。
想想就带白茯出了墨悠居打算去饭厅,省得谈完事了还得顾着她,多辛苦。
就在她俩刚出北院准备往饭厅方向去时,远远见男人大步而来。
雪姝迎上去,“跟冉将军谈完事了吗?”
夙珝眉眼含笑唇角轻挑,“外面冷,怎不在屋里等着?”
雪姝摇头,看了看天,“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不若一会儿就晚了。”
夙珝的唇角在听到“回去”二字时敛了敛,拢眉看了看四周,没有马上应雪姝的话,一言不发地揽着人回墨悠居。
雪姝以为他有什么事要交代,便乖巧地跟着。
进屋后夙珝衣袖一扇便将门关上了,而后牵着小丫头的小手将人带到软榻前。
“?”雪姝不是很懂,这是要说什么话需得让她坐他腿上说?
夙珝一只脚踩在榻沿,另一条腿供雪姝做,捋着她的秀发看着她,眸光略深,似含着缕缕情丝,“今晚宿在这可好?”
左右夙承勋知道他将她接出来了,小丫头在皇叔公府上住上一晚再正常不过的事,何况夙承勋现在可是巴不得他俩走得近。
雪姝的心被他眼中的情丝绑住,轻轻一扯,便有些动心了,“这……这样不太好吧?”
夙珝托着她的小下巴,指尖在那鸡蛋似的的皮肤上摩挲,“没什么不好,便只想你陪我一晚,不对你做什么,相信我,嗯?”
温软的气息轻轻洒在耳畔,像极了春日里的暖风。
雪姝耳尖发红,羞怯地拿她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儿瞧他,“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就是觉得会不合适。”
虽然他俩已经同榻而眠过了,但……但……
但什么,雪姝想不出来了,感觉他俩啥都做了,就只差最后一步了,还讲究个这些,多矫情啊。
夙珝方不久是有困意的,但跟冉凌珏说那事儿说着说着就清醒了。
这会儿看她羞怯起来眼中不自知带着一丝媚态,这让他不由想起冉凌珏说的那些话。
心中微动,有些痒,就像上回被她摸了尾巴似的。
吞了吞喉,正欲将这股不适压下去,却不想才升起这个念头,尾巴就出来了。
夙珝“……”
第二回了,他的尾巴似乎一遇上这丫头就不听他的话。
“呀?”
雪姝发出疑惑声,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当下便抓住了那条细软白尾,冲他笑,“怎么变出来了?”
夙珝不是很喜欢自己的身子不受控制的这种感觉,但见她如此爱不释手,倒也没发作。
他晃了晃尾,软软的尾尖自雪姝手腕上划过。
雪姝“就你这毛色,这毛质,卖的话该是价值连城的吧?”
卖……
这说的还是人话?
夙珝眼皮跳了跳,尾尖来到她腰间,开口语气带上了一丝威胁“这么说,你想将我这皮毛卖了去?”
挠到了她的痒痒肉,雪姝咯咯笑,侧着身子躲,双手去抓那作怪的白尾。
夙珝不让她如愿,故意搔她,银铃般的笑声瞬间响透了整间屋子。
“哈哈哈,我错了,我,便是我逗你玩儿的,哈哈哈……”
冉凌珏在给他家主帅探讨完男女构造后独自一人留在那把桌上剩下的饭菜扫了个精光,意犹未尽地抹着嘴想着来跟他家主帅招呼一声他这就走了。
结果刚走到这,他就被屋里的笑声给吓到了。
倒不是说这笑声有多不好听,相反,他觉着好听得紧。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这昭王府竟也有如此有人气儿的一天,以往他来这就跟来灵堂似的,弄得他连大气儿都不好意思喘。
“喂。”
正愣着,身后的声音将他拉了回来,回头一瞧,可不就是那小公主身边的侍女么?
“哦哦,”冉凌珏看自己挡着她的道儿了,赶紧侧身让开。
白茯提着灯,因为还惦记着这人上回“吓”她家公主以及饭前鄙视她家公主的事,所以这会儿面对冉凌珏没什么好气。
“冉将军既然吃了饭,怎的还不见走人啊?是等着蹭了早饭再走么?”
没错!
她就是仗着现在她家主子是昭王最宠的人对堂堂炽军左卫将军放肆了,怎么地吧!
可惜冉凌珏本来就五大三粗的,压根没听出白茯这冲冲的语气和话中话。
还挠着头不大好意思地说“早饭就算了,这吃晚饭就麻烦了,那还好意思蹭早饭。”
白茯感觉自己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一口气梗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的。
“哦,是吗?”
她嘲讽地看了冉凌珏一眼,“既然如此,冉将军怎么还在这?奴婢看这时辰也不早了,也该回将军府了吧?”
冉凌珏这回算是看出来听出来了。
当然,也可以说他不是听不出来的,而是觉得不对劲儿。
他就没见过哪个府上的丫鬟和他见过的那些宫女像眼前这黄毛丫头这么嚣张的。
冉凌珏就不太明白了,“我说你,没事吧?”
看样子比她那主子大上了一两岁,巴掌大的脸不够他一耳刮子下去,杏眸挺大,鼻梁高挺,嘴巴虽不似有些姑娘家的樱桃小嘴,但在他看来还是挺小的了。
嗯……
单看样貌,比她那主子差了大截,不见得精致绝艳,却也清秀好看,这身材……
“你看什么看?!”
白茯察觉到男人盯着她身前那放肆的目光,脸上一热,照着他那大脚就踩了下去。
冉凌珏丁点儿都不觉得痛,反而一脸懵圈,“我说你没事吧?我惹你了么?这么凶。”
上回刚见面就瞪他,这回倒好,不仅瞪,还凶,还踩他?
白茯看他一点儿歉意都没有,还这么大刺刺地看着她,脸上温度渐升。
“凶你怎么了?凶的就是你!谁让你对我们公主无礼的?没将你告到王爷跟前已经算好的了!”
告状?
无礼?
冉凌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不过毕竟是处了十多年的人,他虽迟钝,却还是很清楚他们主帅的脾性。
不想他俩在这闹到屋里的人,他大手一伸,直接攥住了白茯的领子。
“你!你干什么?!放手!”白茯挣扎,放了灯去抓他的手。
可惜她的那点儿力气对牛高马大的冉凌珏来说挠痒痒都算不上,甚至真的仅用了两根手指就把人拎离了地面。
“你……你放开!”
双脚悬空带来的不安感使白茯拔高了音调,但因屋里两人也在闹,所以一时没注意到她。
冉凌珏将人拎出墨悠居,嫌吵地掏了掏耳朵,扔垃圾似的将她扔到假山旁。
白茯没想到他会突然把她扔掉,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到了地上,刚巧下面一个石头,当即硌得她眼泪就出来了。
“你……你!”
她感觉浑身快裂开了。
冉凌珏没想把人弄哭,他发誓,他真的就只是轻轻,轻轻地将她放地上的,真的很轻!
他都这么轻了,咋还跟他搁这儿哭呢?
冉凌珏不懂,看她不起来,以为是扭到脚了,于是就好心朝白茯伸手。
白茯这外强中干的怂货,以为冉凌珏要打她,当即就惊呼了一声很没出息地抱着头。
“我错了我错了……冉将军英明神武威风凛凛、骁勇善战智勇双全、临危不惧奋不顾身、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丰神俊朗……”
好家伙,管它合适不合适,只要是夸人的话,一个劲儿往外蹦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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