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后,对耿文扬来说,最紧迫的任务便是二月十八日站南惠民批发市场一期项目正式开门营业。
虽然闵惠已经带领大伙做了尽可能的详尽准备工作,但耿文扬还是担心忙中出错而有所遗漏。因此这段时间他把大厅腾空和书社搬迁的工作全部交给了李玉芹和程德全,自己集中精力把开业的准备工作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二月十八日难得是个大晴天,上午十点零八分,在噼里啪啦的阵阵爆竹声中,站南惠民批发市场的一期项目:音像文化市场正式开门迎客。
由于是安置下岗再就业职工的惠民工程,由郑柏生出面专门邀请到市区相关领导们出席剪彩仪式,市区两级电视台也做了相关报道。
开业现场红旗招展锣鼓喧天一派热闹景象。化了淡妆的闵惠身着一袭优雅的米色羊绒大衣,给原本靓丽的外表平添了几分雍容华贵的气质。
耿文扬依然低调地跟在人群后面,不时瞧着前面引路的闵惠给来宾们热情介绍着市场里各色商品和店铺情况。电台、报社、电视台的记者跟着拍照摄影,忙的不亦乐乎。
他这次在宣传上下足了本钱。通过刘华联系上市电视台,除了正常的新闻外,还以本市最大音像文化市场开业为噱头做了一次有偿推广节目,并且以二十万元的价格买下了主频道黄金时段广告位置之一。
随着人群在市场里鱼贯穿行,耿文扬却是百感交集:“能做的工作我都做了,但愿能有个幸运的开门红。”
虽然仅仅是陪着人说话走路,但一天忙活下来也把耿文扬累得够呛。好在闵惠提前让胥文杰收拾出几间宿舍供管理人员休息,当晚他便住在了市场里。
耿文扬住的房间经过专门的装修整理,洗手间浴室等设施一应俱全,家具家电也都配备齐全。他洗了个热水澡后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闵惠端着一盘苹果走了进来。
“文扬,来吃点苹果。”闵惠把盘子放在茶几上,拿过苹果来三下五除二削净了果皮,这才递给了耿文扬。
耿文扬接过来道:“姐,你要是这么个伺候我法,非把我惯坏了不可。”
“你是我的大老板,我不伺候你伺候谁去?”闵惠白了他一眼道。
耿文扬笑了笑担心道:“开业是开业了,就是不知道销售情况会怎么样?”
“不用担心。”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闵惠也不必端着,直接把腿抬起来慵懒地斜躺在了沙发上,莞尔一笑道:“咱们的磁带进价大约是三块钱,录像带不到六块,即便批发价加上两三块钱,老百姓为了实惠也会来买的。”
栢城市区零售市场上,当前火爆的流行音乐磁带一般在每盘十块钱左右,其余风格的音乐磁带也在八块钱上下。录像带则根据节目的受欢迎程度不同,在十几到二十几块钱之间。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身边多了一家价格如此便宜,量又管够的音像品批发市场,市区及周边县市的个体摊主为了集约成本和时间,自然不会再跑到遥远的省城或其他地方进货了。
闵惠笑道:“等第一批来吃螃蟹的人尝到甜头,就会一传十十传百把消息散播出去,到时候那些零售商们肯定会蜂拥而至的。”
“看来是我白担心了。”耿文扬自嘲道:“还让姚大奈带人去火车站揽客,这么看也是多此一举。”
“不不不!”闵惠摇头道:“文扬,你先前采取的措施都是必不可少的。”
尽管惠民音像文化市场的磁带便宜,但如果交通非常不便,有些外地客商就会在便利和便宜之间选择前者。毕竟一出火车站就有站北街批发市场,虽然该处的新市场还没有建成,但依然有大量的批发商借着简陋的地方蹲点售卖。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从火车站到站南惠民批发市场的公共交通线路必须打通。否则一旦站北街市场建成开业,他们的客流就会断崖式下跌。挣不到钱的情况下,市场上的摊户也会随之退租撤走。
闵惠把道理一讲,耿文扬立时明白了缘由,呵呵一笑道:“这么看来,我的脑细胞没有白费。”
闵惠笑了笑接着道:“我打算接下来把进货的渠道给改一改。我们不从鹏城进了,就从咱们这儿的录音磁带厂订货。”
“啊!?”耿文扬惊诧道:“录音磁带厂那么大的一个厂子,能愿意给咱们翻录磁带吗?”
“此一时彼一时了。”闵惠道:“前几天我跟他们厂里的业务员接触过,说是他们现在什么活也接,只要能挣钱就行。”
她数着指头计较道:“磁带厂给咱报的价是两块钱一盘。按这个价算的话,我们要是以三块五批发给市场商户,净利润就在百分之七十五左右。”
百分之七十五的利润率,已经达到了《资本论》中铤而走险的层级,可谓是暴利中的暴利。
耿文扬在心里盘算完得失后握紧拳头道:“这么赚钱的买卖,干!”
闵惠早猜到他会赞成,眉眼弯弯道:“我打算让邵建华负责此事。目前摊位销售非常冷清,他闲着也是闲着,正好可以帮着我管这一摊子。”
“行啊。”耿文扬颔首同意道:“邵建华的能力和工作态度都不错。这个工作他能胜任。”
两个人在闲谈中便把工作中的难题商量着处理完毕,闵惠只觉得心情无比的舒坦,恨不得跟耿文扬待在一起的时间越长越好。
她心里暗忖道:“过年时我操之过急,差点把我们俩之间的关系搞坏。其实只要是两个人互不厌烦,在一起呆的时间长了,自然而然会产生感情。只要有了感情,关系上的突破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吗?”
想到此,她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笑。
耿文扬见她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忍不住纳闷道:“姐,你笑什么?”
闵惠开心道:“当然是高兴的事!”
“什么事说来听听。”
“不!”闵惠禁不住撒娇道:“就不告诉你!你自己猜呀!”
女人撒娇的样子往往娇羞可爱,更不用说闵惠还是个少见的绝色美女,撒起娇来可谓是媚眼如丝勾人魂魄。
耿文扬看在眼里,心中暗动道:“惠姐怎么又在撩拨我?她要是一直这样搞下去,我只能想办法躲得她远一点才行。”
耿文扬今年只有十九岁,事业也正处于艰难的开创期。一旦被闵惠诱惑而沉溺于儿女之情,彼此间的关系必定会变了味道,他的那些筹谋恐怕也会化作泡影。
有句话说得好:要控制住自己的欲望,而不是让欲望控制了你。
所以耿文扬才理智的跟闵惠保持住距离,省得双方意乱情迷间犯下大错!
“看来以后我跟惠姐,除了工作上的事尽量少谈其他,省得她以为我有机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