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壮已经出生接近三个月,依然是奶胖状态。大大的一张脸几乎占去了身子的二分之一,胳膊腿粗的像藕瓜般一骨节一骨节,活脱脱一个年画上的胖娃娃。
甘若兰的乳汁极其不足,不到三个月便早早断了奶,孩子现在全凭吃奶粉暂且充饥。
妻子哄着孩子玩耍,耿文扬趁机冲好奶粉,又试了试水温才递给了她。壮壮早已经饿的有些不耐烦,要是再不给他吃的就要哇哇大哭起来。所以刚含上奶嘴他便大口大口地吮吸着,还兴奋地手舞足蹈。
我爸妈说下个星期就回去收拾家。甘若兰望着大快朵颐的儿子道:准备迎接我哥回来过年。
回去就回去吧。耿文扬搂着妻子看着自己的儿子道:学校那边正好放假了,我让我爸妈回来照顾你。
他瞧见妻子脸上明显的憔悴之色,心疼道:等孩子大点了,咱们去马代度假去。
马代?甘若兰好奇道:那儿景色好吗?
海天一色的天竺洋岛国,能不美吗?耿文扬道:绝对让你去了不想回来。
甘若兰却道:你真得要帮我哥哥去追云姐?
哼!耿文扬轻蔑道:就你哥哥那种眼高手低的人,中云怎么可能看的上呢?我只是搪塞你妈罢了。
我想也是。甘若兰松了口气道:云姐眼光那么高,你要是去跟她说我哥,肯定会碰个硬钉子的。
你哥的事让他自己去处理吧。耿文扬笑嘻嘻盯着正在吃奶的儿子道:这小子最近越长越胖了。
甘若兰嘟着小嘴道:那你还去做亲子鉴定吗?
做什么做?耿文扬冲着儿子直笑道:他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不是我的孩子又是谁的?
甘若兰长出了口气,心下暗道:万幸在米国我没有跟江晓勇突破底线,否则就没有现在温馨的家庭生活了。看来今后跟江晓勇必须保持距离,要不然惹得老公猜忌就麻烦了。
1996年的春节在二月中旬。腊月二十三小年时,耿文扬正在家里跟父母妻儿一起包饺子下饺子团团圆圆过节,忽然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来一看,居然是个陌生的海州号码。
海州的电话会是谁的呢?耿文扬好奇地接通了电话,只听里面的人不客气地问道:你是耿文扬吗?
这人的语气太过生硬,只让人觉得不快。不过耿文扬立刻判断出打来电话的人极有可能来自公安系统,因为他话语里带有一种熟悉的威严,正如老丈人当年对他看不顺眼时的态度一样。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耿文扬客气道。
那人又问道:你认识王福祥吗?
王福祥?耿文扬暗吃一惊,但不得不承认道:我认识,他是我的朋友。
王福祥涉嫌票昌,被我们派出所拘留了。那人冷冰冰道:你来交罚款领人吧。
啊……?一家人正在热热闹闹地过小年,他却要跑到几百公里外的海州替王福祥擦屁股,耿文扬心里自然是一百个不乐意。不过既然人家找上他,作为朋友不闻不问确实说不过去,他只得道:好的!请问你是哪个派出所啊?
问明白了派出所的地址,耿文扬又道:警官,我在佰城市,现在赶过去的话怎么也得十点多钟才能到,您看能行吗?
来就是,我们有值班的。对方倒不客气,只是让他赶紧去。
耿文扬挂断电话后忽然想起了林云,心道:王福祥明知道林云身在海州,为什么却把我报给派出所?这家伙明摆着不让我过好小年。
正在往桌上端饺子的甘若兰见丈
夫拿着手机兀自发愣,不禁好奇道:文扬,谁的电话?
耿文扬唉了一声道:王福祥票昌,被海州公安给抓了,让我过去领人。
啊!?甘若兰也变色道:他怎么让你去呢?找个别人不行吗?你隔着这么远怎么帮他?
妻子的话不无道理,耿文扬却心头一动:不对啊!老王办事虽然有些取巧,但却从来不办离谱的事。难道他报我的名字是有意为之,他有难言之苦。
王福祥虽然是个好色之人,有了钱发了财后更是如此。但他跟耿文扬一样嫌弃风月场所的女人不干净,所以宁愿自己养小蜜也不会去外面胡搞八搞。
那年王福祥意图用来勾引耿文扬的两个姑娘最后都成了他的情妇。此外耿文扬知道的至少还有四五个各色妇女是他的相好,至于不知道的那就更多了。
有了这么多的情妇和相好,王福祥怎么可能去外面票昌?今晚上的事的确蹊跷的很。
不行!我得去!耿文扬回身抓过外衣道:兰兰,你陪着爸妈吃饭吧,我去海州一趟。
李玉芬急道:水饺都上来了,吃了再去吧。
那我先吃上几个。耿文扬胡乱往嘴里塞了几个水饺,然后一边嚼一边打了几个电话,又吃了几个水饺喝了口饺子汤后这才匆匆下了楼。
不一会儿的功夫,司机郭英华开着林荫大道赶到了若兰花园,一同来的还有集团公司安保部总监姚大奈。
不好意思,让你们没过好节就要出差。耿文扬上了车抱歉道。
郭英华赶紧道:耿总,您客气了。我当司机的就是二十四小时为您服务的。您放心,今晚上我没有喝酒。
姚大奈一张嘴全是酒气道:不好意思,我跟几个师兄弟喝了两杯。不过老耿你放心,一打起架来酒就全醒了。
耿文扬道:今晚上咱们去海州是从派出所领个人出来。我怀疑这伙计是被人做了套给弄进去的,很有可能对方还设了陷阱等着我去钻,所以才把你们俩叫来。
姚大奈满不在乎道:老耿,你放宽心,管它龙潭虎穴,我姚大奈陪着你一起闯。
但愿我是想多了。耿文扬道:不过这种事还是小心点为好。
别克林荫大道在朦胧夜色中疾驰而行。不多会儿的工夫,姚大奈已经靠在副驾驶椅背上打着呼噜呼呼大睡。
耿文扬则毫无睡意,心里琢磨道:我该不该给林云打个电话呢?
琢磨来琢磨去,为了保险起见他终究还是给林云打去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