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柒若说这话时表情淡淡，好像在评价一个外人。

    司千凌看了司千晨一眼，轻声道：“我有些饿了，小晨，你去找管家婆婆要些点心来。”

    司千晨应了一声就小跑着出去了，完全忘记了方才待客时就她哥哥吃的点心最多。

    苏柒若知道司千凌将司千晨支出去才用意，想着他要劝自己，便笑道：“我与父后之间的感情虽不算多亲近，却也并不坏，你不必忧心。”

    只是君后对她冷淡，便也养成了她这样的性子罢了！

    司千凌曾听苏柒若说过一些东景国皇室的事儿，只是他有些不能理解，君后对他一个外人都能这般温柔亲昵，对女儿为什么那么无情呢？

    将十二岁的女儿送上战场，想必他当时也是不舍得的吧！

    司千凌觉得要是换做是自己，他肯定做不到。

    人都是有私心的，哪怕太女是兄长的嘱托，他也不该委屈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才是。

    可司千凌不知道，一碗水是永远端不平的。

    尤其是太女殿下还不是君后的亲生女儿，但凡君后对太女的疼爱不太明显，都容易引起太女的猜测和周围人的挑拨。

    不患寡而患不均。

    为了让太女感受到他的疼爱和刘家的在意，只能委屈了苏柒若。

    有了对比，才更显太女的受宠。

    随着时间的推移，苏柒若其实也能理解君后的做法，但理解归理解，那终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她做不到原谅。

    “我只是觉得君后也不容易，他看向你的目光里满是恋爱，那和当年我父后看我时一模一样。而看向我的目光里满是感激，感激我救了他唯一的女儿，那真诚骗不了人。或许，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若不是情非得已，谁又会对自己的女儿这般冷漠呢？

    “我倒是不知，你还是朵解语。”

    苏柒若忽然就笑了，卸去了入京城后便戴上的冷漠盔甲，这才是司千凌之前认识的那个苏柒若。

    “我其实不是个会说话会懂人眼色的，只是我不愿看你不开心。阿姐，不论如何，你还有我。”

    况且，他觉得东景皇室也并非完全无情无义，至少今日来探望苏柒若的总有人带着几分真心。

    像那位看似纨绔实则清醒的三皇女殿下，还有事事处处为着她着想的太女殿下，以及虽然没怎么开口却特意出宫来的皇上，还有君后身后那位从头至尾一句话都不曾说过的贤贵君……

    同为男子，司千凌也不是什么都感受不到。

    那位贤贵君偷看他阿姐时的目光那般炽热，明晃晃地写着在乎和欢喜，那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了。

    但那人对他阿姐并无恶意，对他亦是，所以他不会多心，也不会责怪谁。

    这样好的阿姐，世上喜欢她的人多了去了，他总不能每一个都生气。

    只要阿姐还是他的，他就什么都不怕。

    “小凌，我很庆幸自己遇见了你，那一剑总算没有白受。”

    用一剑换回一个爱人，她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