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只感觉周身一凉,下一刻,巨大的冲击力从脚下传来,眼前是极致的黑暗。
即使她调动浑身灵气,也没办法在这股冲击中稳住身形。
揽月想了想,索性给全身加了一层灵气防护罩,然后任由这股冲击力将她吹得东倒西歪。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揽月只觉得浑身一轻,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啪”一下摔到了实处。
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揽月感觉到浑身一湿,半个身子已经浸到了水里。
此时,即使实力强横如她,也已经七荤八素,不知天南地北了。
揽月尽力睁开眼睛,想看清眼前的一切,可是入目只有浓郁到不辨五指的黑暗。
“宝贝。”
揽月轻唤一声,破妄盘立刻破体而出。
柔和的光芒带来了一丝光亮,揽月却突然惊叫一声,连连向后退了几步,险些跌坐到地上。
方才,就在光亮出现的一瞬间,一双凸出的只有眼白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
揽月又惊又怒,右手一翻,紫电霎时在手中汹涌起来。
“咔咔咔,胆小的女人、暴力的女人、用雷电的女人!”
刺耳得仿佛金属摩擦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揽月借助破妄盘的光芒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吓她的原来是一具干尸。
这干尸的骨架看起来是一个成年女性,个子和揽月差不多,浑身干巴紧绷着。
最诡异的是这干尸的眼睛正滴溜溜直转,它的下巴一开一合的,竟然说出了人话。
揽月见状微微放下心来,方才也是被它吓得狠了,如今看清楚了,倒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你会说话?那你知道这是哪里吗?其他人呢?”揽月好奇地问道。
“咔咔咔,会说话的女人,和我说话的……”
干尸粗糙的声音戛然而止,它一双眼睛凸得几乎要和眼眶分离了,死死地盯着揽月。
“你……你能听到我的声音?”
揽月觉得很奇怪,“难道我应该听不到你的声音吗?”
“快来!快来!这里有个女人能和我们说话!”
干尸突然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干瘪的声音就好像手指在木板上摩擦。
很快,周围传来了无数窸窸窣窣的声音,揽月神识外放出去,却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破妄盘感应到揽月的心意,浑身光芒开到最大,然后揽月就看到了令她此生难忘的场景。
只见大大小小至少数千个干尸围了过来,它们每个人都有着紧致的面皮、惨白的眼睛还有那喋喋不休的下巴。
“快看哪,这里有个女人!”
“这个女人长得真美。”
“我不喜欢丰满的女人,还是咱干瘪的好看。”
“哼,和老娘比差远了……”
……
揽月一张小嘴微张着,这一刻只觉得毛骨悚然。
“这女人能和我们说话!”
最早发现揽月的干尸一脸稀奇地说道。
应该是一脸稀奇吧……揽月也不确定。
“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这时候一只格外皱巴的干尸凑上前来,它的声音枯朽得就好像行将就木的老人。
揽月见干尸一直在尝试与她交流,它们看起来数量虽然惊人,但好像也没什么恶意,于是态度也好了起来。
揽月轻轻点了点头,用自认为最有礼貌的语气说道:“老爷爷你好,我能听到你说话。”
“……”
周围沉寂了一瞬,然后爆发出了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笑声。
揽月眼前的干尸猛地一僵,下一刻突然抬起胳膊,暴怒道:“去你的老爷爷!老娘是纯正的女人!”
揽月:“……”
这干巴的,也看不出性别啊……
“老奶奶你好……”
“我去你的老奶奶!老娘死的时候风华正茂!”
那干尸下巴动得咔吱咔吱作响,气得就要上来啃揽月一口,可是很快就被身边其他干尸拉住了。
“别冲动,这女人外面来的,让她陪我们说说话。”
“是啊是啊,好不容易有人能和我们说话了。”
揽月是看出来了,这群干尸大概也是闲着无聊,也许以前也来过人,可是却没人能听懂它们说话。
如今她来了,能给它们带来外界的消息,它们自然稀奇得不得了。
揽月心思一转,她正好也想向它们打听打听索萦岛的情况,这倒是一笔互利互惠的生意,于是便默认了其他干尸的话。
“好了,我先来问!”那个风华正茂的干尸右臂一挥,周围霎时就安静了下来。
揽月也好奇地望着它,不知道它会提什么问题。
那干尸双手叉腰,用全场都能听到的声音问道:“女人,你告诉我,现在外面最好看的男人是哪个?长什么样?他来了没有?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揽月:“……”
这就是它的问题吗?真是有深度啊……
就在揽月以为其他干尸都会反驳它的时候,结果她发现,所有干尸听了这话都纷纷偏着头,等待着她的回答。
明明是很恐怖的场景,不知道为什么,揽月觉得她竟然从中看出了一丝乖巧和可爱……
最好看的男人吗?
揽月脑海里立刻闪过了萧景曜的脸,那美貌是没得说的……
“诶,你别光顾着自己荡漾啊,快告诉我们啊!”
那女干尸已经蠢蠢欲动,急不可耐。
揽月看着那数千双直勾勾的眼睛,顿时觉得出卖一下萧景曜的美貌也不是不行。
“这位风华正茂的姑娘,外面最好看的男人叫萧景曜,他长得……”
揽月脑海里闪过那日萧景曜撑坐在美人榻上的场景。
他眉眼低垂,仿佛敛起了世间最美的颜色。
紫色是极衬他的,他本就生得明艳,紫衣穿在他身上显得格外俊美风流。
他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明明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却又有一丝得逞的坏笑。
他那日笑了吗?
揽月突然有些不确定起来。
“还有呢?还有呢?”
干尸急切又渴望的声音突然拉回了揽月的注意力。
揽月点了点头,继续回想那一晚,从萧景曜那完美的下巴想到了他滚动的喉结,再到那微敞的领口,最后停留在那血色纵横下赤|裸的半身像。
想到这里,揽月心头微微一热,一时间竟觉口干舌燥,呼吸急促。
“然后呢?然后呢?”
所有干尸都挤了过来,它们凸着眼睛,迫切地看着揽月,等待着接下来的重头戏。
揽月两手一摊,如实说道:“没了。”
“我去!”
“靠!”
“天杀的!”
顿时一片哀鸿遍野。
“不对啊,后面呢!这样那样呢?”
女干尸嚎得最大声,它整个上半身向前倾去,几乎要凑到揽月的脸上。
揽月一脸无辜地望着它,“哪样?”
女干尸不甘地大叫一声:“羞羞啊!”
揽月微微一怔,随即一股热气直冲脑门,熏得她一张俏脸霎时通红。
她脑子里不期然划过那天萧景曜的眼神,那是她那天不曾读懂的意味。
祈求中带着一丝缠绵,仿佛有无数柔情蜜意,欲说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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