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曜抱着揽月一路向西,他必须将揽月带到安全的地方,而九洲之大,唯一能让他心安的,只有天华宗了。
“师尊,曜儿这就带你回宗门,师伯他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萧景曜眉眼中的淡漠已经完全消失,脸上满是焦急和痛惜。
“等等,你……你等等!”
萧景曜的腰间,沉默了许久的鬼骷突然说话了。
“骷髅小弟,怎么了?”
脑袋看得出萧景曜已经心神不属,这时候别指望那小子会搭理人了。
“是我爹,我爹说它有办法救这个被雷劈的女人。”
萧景曜步子猛地一顿,下一刻鬼骷就被他捏在了手里。
“你说什么。”
萧景曜嘶哑着声音,眼睛瞬间赤红。
“哇!爹,脑袋大哥!这个男人真的好可怕!”鬼骷嘴巴一扁,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脑袋:“……”
“行了,你小子吓到人家了,让老子来!”
脑袋太阳穴伸出两只小手,将鬼骷接了过来,轻声安抚道:“好了好了,你也别怵那小子,他就是心急,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鬼骷在脑袋的温言软语下哭哭啼啼地说道:“我……我爹说,想救这个女人,就一路往东,去……”
鬼骷话还没说完,萧景曜已经调转方向,极速朝东边飞去。
“诶!”脑袋脸上闪过一丝担忧,“你小子说去就去,这万一是个陷阱呢。”
“只要能救揽月,前方是修罗地狱我也不怕。”萧景曜望着怀中人,神色坚定,不可转移。
“得,当老子没说……”
索萦岛至东是一个悬崖断壁,萧景曜赶到的时候,这里光秃秃一片,悄无声息。
“你爹呢。”
萧景曜一把捞起鬼骷,面色阴沉地说道。
“哇!爹啊爹!你在哪里!”
躲在暗处的骷髅头:“……”
它怎么就生了一个这么没出息的儿子……
狂风大作,飞沙走砾,一个巨大的骷髅头缓缓成型。
“放了吾儿。”骷髅头语气淡漠地说道。
萧景曜感觉到一股熟悉又深不可测的气息,瞳孔微微一震。
是索萦岛的三大巨头之一!他绝对不会感觉错的!
“怎么救人。”
面对这个前世从不曾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骷髅头,萧景曜虽惊不惧。
揽月危在旦夕,他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失去的东西了。
面对面色阴沉的萧景曜,骷髅头微微一噎,心里暗骂一声,“老大老二就会欺负人,这种苦差事竟然推给老子!”
“想救这女子,只有一个方法。”骷髅头眼眶里火光萤动,低沉着声音说道。
萧景曜听到真的有办法能救揽月,浑身一震,脸上闪过一丝狂喜。
“什么办法!”
骷髅头微一偏身,眼眶里火焰明灭,幽幽说道:“断崖之下,是十八层地狱。”
十八层地狱……
萧景曜闻言微微一怔,那不是他前世建立的吗?这时候应该还没有……
“要救你怀中的女子,可以。历遍十八层地狱,去往黄泉尽头,取出那九天至阴之气。”
“九天至阴之气……”
萧景曜喃喃一声,他从未听说过……
“只要取到九天至阴之气,就可以救她了?”
骷髅头毫不犹豫点了点头,“是。”
“好,我去。”萧景曜见状毫不犹豫答应了。
“喂喂喂,你小子好歹问清楚一点啊,什么黄泉尽头、至阴之气,老子听都没听说过,还有,你要历遍十八层地狱啊,那都是……”
脑袋喋喋不休,它还没说完,萧景曜突然抬头望向骷髅头,低声问道:“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骷髅头与萧景曜对视,只见他的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在问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是骷髅头却头骨一麻,眼眶里的鬼火差点都被吓灭了。
这个眼神!就是这个眼神!它最怕尊上这个眼神了!
一旦尊上露出这个眼神,不是刚被夫人撵出来,心里不痛快正四处找茬想要泄愤,就是极致的认真,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做成什么事。
“真……真的,千真万确。”骷髅头吓得舌头都打结了。
“老三老三!注意不能露怯啊!”另外两个密切关注局势的人疯狂提醒道。
“我去你们的!尊上这个表情,你们不怂吗!”骷髅头怒骂道。
另外两个人:“……”
想起了曾经被惧内的尊上疯狂找茬泄愤的恐惧。
“我离开的时候,麻烦你照顾好她。”萧景曜已经没有任何犹豫了。
一听到萧景曜用了“麻烦”两个字,骷髅头又是一颤。
“不……不敢,不,是不客气。”
脑袋????
这老骷髅头的态度怎么怪怪的?
“脑袋,你留在揽月身边。”
脑袋闻言疯狂点头,笑话,这还用说吗?它怎么可能陪萧景曜去闯那什么十八层地狱。
“那个……我刚才话还没说完,黄泉尽头危险重重,那里全是未知,而且,我也不知道至阴之气到底长什么样……”骷髅头一脸心虚地说道。
当初时间紧急,尊上的交代也不清不楚的,真是苦了传话的他们了……
萧景曜闻言点了点头,却没有多言。
只要能救揽月,危险又算得了什么,至阴之气,他自己去找便是。
“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
萧景曜目光落在揽月身上,柔情似水。
“您……你自便。”
骷髅头一看萧景曜这表情,立刻识相地卷走了脑袋和它家傻儿子,给萧景曜留出了时间。
悬崖边冷风猎猎,寂寥无比。
萧景曜望着怀中沉睡的揽月,心如刀绞。
他小心翼翼伸出手去,可是就在即将触碰到揽月那精致的眉眼时,他退却了。
陆阙然的质问无时无刻萦绕在他的脑海里,“你到底还要害她到什么地步才肯善罢甘休……”
他浑身一颤,眼里的光越发黯淡下来。
“师尊……”
萧景曜低低唤道,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老大,尊上真可怜,不管看几次,我都忍不住心疼。”童稚般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怜惜,幽幽响起。
良久,一个沙哑的声音才低低回应道:“是啊,尊上实在承受了太多,试问,谁又能做到像尊上这样呢……”
“你说,夫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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