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倒吸一口冷气:“疯子,真是疯了!”
“他不是不会开车吗?”
这叫不会开车??
他要是不会开车,那些赛车手恐怕也只能算略知一二了!
赤井秀一透过后视镜注视着那辆在隔壁车道逆行飙车的熟悉车辆,眼神幽暗不定。
詹姆斯替他问出了心中的困惑:“帕佩特到底想干什么?”
即使他们这边有安德雷·卡梅隆远超常人的车技做保障,面对帕佩特的穷追不舍,依然没有绝对的底气。
主要是那家伙实在太不讲道理了啊!
一开始帕佩特似乎还有意将他们往某个方向逼迫,到了现在却彻底解放自我,似乎不惜一切代价都要追上他们。
按理说fbi才是逃命的一方——赤井如果落在组织手里,下场必然非死即残——为了逃命豁出去倒也正常。
可帕佩特……他一个追缉方到底为什么这么拼命啊??
詹姆斯觉得自己果然是年纪大了,居然连厮杀了大半辈子的组织新成员的脑回路都看不明白了。
赤井秀一好歹跟帕佩特做了三年多的队友,比詹姆斯更了解他,闻言他眼眸一沉,用沙哑的嗓音说:“大概是我什么地方触了帕佩特的逆鳞吧,他就像一条在湖底蛰伏的海怪,性格敏感多疑。为了这个不要命也很正常。”
啊?正常吗??
詹姆斯十分艰难地掩饰震惊的表情。
他现在突然有些庆幸赤井卧底身份暴露了。
赤井可是他最看重的后辈,这么好的苗子要是在组织里呆久了都变成帕佩特那种人该怎么办?
忽然,汽车猛地拐弯,甚至和旁边的护栏摩擦出了火花,詹姆斯·布莱克没反应过来,年迈的身躯重重撞上车门,疼得他面部皮肤都簇在了一起。
对此,专心开车的年轻人只是沉闷地提醒他们:“系好安全带,我必须加速甩开后面的尾巴。”
詹姆斯面色一苦。
现在这样还没到最高速度吗?
詹姆斯本人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平时别说两百码了,就是超速到一百五十码都很罕见,往往只在追缉罪犯的时候才会出现。
赤井秀一神色如常,他熟练地用小刀划开汽车后座,在海绵填充物下方找到了一把步枪。
“你要做什么?”詹姆斯严肃地问。
“让敌人知难而退。”赤井秀一打开车窗,半个身体都探出窗外,利用下半身保持平衡,枪口则对准了侧后方紧追不舍的郁江。
郁江的瞳孔陡然一缩!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赤井秀一的远程射击有多准多稳,他虽然自诩在射击方面颇有天赋,但要想一边把住方向盘一边开枪回击,纯属痴心妄想!
不要忘了,他可是个如假包换的马路新(杀)手!
郁江只好不断通过扭动车身来躲避赤井秀一射来的子弹。
赤井秀一连发几枪都射空了,既没打到郁江也没射中油箱,甚至连轮胎都侥幸逃过一劫。
但这么一来,郁江车子的底盘难免有些飘。
赤井秀一回头看了眼前方的路况,忽然开口对卡梅隆说:“靠左车道行驶,保持直到转弯!”
安德雷·卡梅隆闻言愣了愣神,他虽然不明白赤井秀一为什么提出这样的要求,但还是老老实实执行了。
就在半分钟前,郁江刚刚找准机会撞开大桥中间遮挡临时道口的围栏,并入赤井秀一所在的道路,他也终于摆脱了逆向行驶的窘境,可以专心致志追赶目标了。
但同向行驶的弊端也很明显,靠前的车辆不可避免地遮挡了部分视野。
更糟糕的是郁江开的是组织配发的跑车,车身很低,可fbi的车则更像一辆家庭版厢式轿车。
天然的身高优势遮挡了更多视野。
郁江几乎立刻意识到不对,只是正当他打算变道降低这种干扰时,变故突生!
安德雷·卡梅隆忽然猛打方向盘,原本挡在郁江前面的车突然拐到了右边,而正前方是一片橘红色的挡板——
大桥正在施工,前方道路不通!
桥下汹涌的海浪不断拍打着正在施工的桥墩,激起近两米的浪花。
郁江如果不及时拐弯,就会连人带车栽下近百米的断桥,坠入深海!
危机当头,郁江脸上却不见丝毫畏惧,他第一时间冷静地转动方向盘,同时果断拉动手刹,准备来一个漂亮的漂移脱离危险。
第一次开车上路就玩高难度动作,他也算独一份的了吧?
然而在刹车到位的情况下,郁江车速却没有任何降低的趋势!!!
要知道达成漂移的重要因素是让后轮失去抓地力,如果前后轮同步保持着极高的转速,猛打方向盘的下场几乎只有一个!
危机之下,郁江一遍紧紧控制住方向盘,一边尝试脚刹。
可他所在的位置距离断桥太近了,如此短的时间根本不够他做任何补救措施。
郁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随车翻滚,从柏油路面上重重擦过!
剧烈的碰撞触发了安全气囊。
在郁江最后的意识中,他仿佛看到了湛蓝的天空和明媚的阳光,以及阳光照耀下那双碧绿色的眼眸……
唔……
一阵火星撞地球般的剧烈摩擦后,周身冒着火星的跑车飞出断桥,栽向海面。
“轰——”
不知道是不是跑车撞到桥墩引发了油箱爆炸,从桥下忽然腾起一股火浪,将漆黑的夜空照得亮如白昼。
……
“噼里啪啦!”
赤井玛丽呆呆地看着碎裂一地的餐具,眼神闪烁不定。
“妈妈,你怎么了?”世良真纯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替她收拾打碎的碗碟,嘴上还在啰嗦,“怎么这么不小心?我正在看书忽然就……”
“啪嗒!”
世良真纯一直精心戴在头上,连睡觉都不忍心卸下的向日葵发卡,居然从头发上滑落,掉到了地板上。
世良真纯连忙俯下身去捡,可她捡起来的却是两部分——发卡上的向日葵已经脱落了。
“啊!”世良真纯惋惜不已,“我当初果然应该找根绳子把它穿起来的!”
玛丽望着那枚颜色依然鲜艳的向日葵,薄唇不自觉地抿成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