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丽子把他们送到航站楼,再次确定不需要她陪同后,才拉着一张脸遗憾地离开。
宫本由美出生于一个幸福的家庭,但这还是她第一次出远门,看什么都很新奇。
“哇哦,没想到工作日机场居然也有这么多人,我还以为大家只有节假日才会坐飞机出去玩呢。”宫本由美兴奋地东张西望,“我们这一次和国内旅行一样,办完值机手续安检就能候机了吗?”
郁江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忽然插进一个难听的嗓音:“这是哪里来的土老鳖?居然问这么土气的问题?哈哈哈,该不会是从长野那种乡下地方来的人吧?”
郁江皱眉看去,只见几个留学生模样的人走进航站楼,刚才说话的正是打头那个朋克风格的青年。
“尤格,长野是什么很落后的地方吗?就跟密西西比一样?”他旁边的金发青年笑着问。
红发女郎:“哦,马丁,得了吧,我们去过长野的,那里只是山多一点,经济情况比密西西比好多了。”
“其实我很喜欢密西西比。”矮个子戴眼镜的青年默默说。
宫本由美被嘲讽了也不生气,而是悄悄对郁江说:“好像在看美剧诶!”
的确如此。
开朗帅气的金发帅哥,吉普赛风格的漂亮女郎,走嘻哈风格的个性小哥,还有一个永远戴着墨镜穿格子衬衫想法特殊的瘦弱男孩。
或许还差一个有着小麦色皮肤的性感姑娘?她一定有着健壮的肌肉和夸张的妆容,担任着美高健美操队长,也是学校的霸凌头子。
“嗨~你们来得可真早!”正想着,从值机柜台的方向走来一个高个子女生,她穿着运动背心和牛仔长裤,棕色的卷发扎成拳击辫,看起来阳光大方。
好吧,最后一枚拼图齐了。
不过最开始蔑视由美的那个人似乎并不是纯种的昂萨人,倒更像是欧亚混血。
宫本由美的好心情并没有被这些不友好的话影响,她笑容依旧灿烂,眼神中闪烁着好奇和兴奋:“由弦弦!那个女生好酷啊!我也想做她那个发型!”
“好,让贝尔摩德给你做,她是专业的化妆师。”
郁江如果有半点儿犹豫都是对他和贝尔摩德关系的不尊重。
办理值机手续的时候,那些留学生模样的人就在隔壁柜台,他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很聒噪,频频引来其他乘客诧异的目光。
郁江也因为值机柜台工作人员核对护照姓名的举动得知了他们的名字,“朋克男”小凑尤格,“金发男”马丁·埃尔多安,“眼镜男”史蒂芬·巴罗,“红发女郎”罗拉·格尔西亚和“健美操女”克里斯蒂娜·米歇尔。不过他更倾向于用前面的“外号”指代他们。
之所以留心了一下这些老外的姓名,是因为好巧不巧他们搭乘的是同一趟航班。不出意外将要继续忍受十多个小时的吵闹。
好在郁江给自己和女友购买的是商务舱的机票,可以和那些讨厌鬼分开。
郁江这样安慰自己。
他感觉现在他的脾气好多了,放在几年前刚回日本的时候,只是这种程度他不介意让对方收获一个充满噩梦的旅程。
然后他就在下一秒对上了小凑尤格睥睨的目光。
“欢迎乘机先生,您的座位在第二排这边。”空乘小姐扬着完美的热情的笑容,也无法屏蔽第一排那些讨厌的外国人。
“啊~是土鳖女诶!”朋克男小凑尤格发出刺耳的笑声,他猛拍旁边同伴的大腿,笑得很丑。
郁江清晰地听到大脑中有一根代表理智的弦断了!
去他的脾气好,脾气好不了一点!
“啊——”
没人反应得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朋克男忽然捂着胳膊剧烈地挣扎起来,他面色涨红满头大汗,死死掐住自己的手腕,直把皮肤掐出一道道恐怖的红痕也不停手。
小凑尤格的同伴们被吓坏了,健美操女惊恐地捂嘴尖叫:“医生!快点叫医生!”
“哦上帝!你疯了吗?!”金发男推开健美操女,“你想让我们都被困在日本,让那些混蛋得逞吗?”
商务舱的动静惊到了空乘,他们立刻提着急救箱过来,并询问是否需要救护车。
然而却被金发男义正严辞地拒绝了:“我的朋友没有事,他只是老毛病犯了,请正常起飞吧。”
“马丁,”红发女郎担心地说,“可是尤格他看起来真的很危险,我们不能……”
金发男一把抓住朋克男的手腕,气恼道:“好好看看!他什么事都没有!他只是太懦弱了!他就是个懦夫!他在害怕!!”
的确如此,刚才还陷入巨大痛苦仿佛随时可以疼昏厥的小凑尤格,现在却渐渐缓了过来,身上除了被他自己抠出来的伤痕外一切都很正常。
就连小凑尤格自己都说:“也许我刚才只是神经性头疼……总之我们还是尽快返回美国吧。”
连乘客自己都这么说,空乘再没有阻止的理由。
宫本由美心有余悸地收回视线:“他们为什么一定要赶去美国呢,怎么看都是身体更重要吧?”
郁江随意道:“也许是因为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呢。”
宫本由美转头过来,认认真真地盯着郁江看了半天:“总感觉你好像知道不少东西。”
“没有。”郁江真诚地微笑,“我只是让他们付出了一点小小的代价,至于黑手党之间的龌龊和龃龉我一窍不通。”
“……还说不知道!这不是连人家的身份都一清二楚了吗??你们该不会认识吧?比如生意上有往来之类的。”
生意?
郁江眯了眯眼,宫本由美忽然感觉脊背冷飕飕的,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往座位里陷得更深了。
这些留学生模样实则与美国黑手党不清不楚的家伙,他们经营的生意组织可看不上。组织无恶不作,毒品交易自然也是众多业务中的一个,可他们从不允许内围成员沾染这种东西。
一个组织如果连“大脑”都可以丧失思维能力,还有什么生存下去的必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