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
“砰砰砰——”
正月初一,伴随着爆竹烟花和城头火炮的齐鸣声,大明正式进入天启六年。
过去一年的天启六年中,大明进行了河套之役,旧港的东西方条约签订,以及西南土司平叛,辽东北直隶防守北虏作战。
诸多军事行动,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也同样让大明在国事颓靡的时候,难得的精神一振。
只是后续的陕西白灾,山东蝗灾让大明的文臣武将有些猝不及防。
不过好在国库还有结余,利用国库的结余,两场大灾很快就平定下去了。
只是平定的后续,不管是上百万陕西百姓迁移河套,还是山东上百万灾民前往辽东,这一切的后续都耗尽了大明最后的一丝钱粮。
户部、御马监,内帑……
三个财政系统濒临枯竭,只能维持眼下的局面,而无法再应对大灾了。
也就是说、天启六年的大明,只能在安抚灾民的同时,进行第二次扫北之役,顺带迁移主动报名的百姓前往旧港、河套、辽东、河西各地。
就情况来说、实际上很不乐观,因为这代表着,大明一旦再度爆发灾情,恐怕被朱由检维持了几年的收支平衡,就要彻底被打破了。
不过、天启六年的消息也不全是坏的,就比如……
【碳铵肥料:鲜牲畜粪一百斤、黄豆粉一斤、熟石膏粉八斤。】
【以上原料混合均匀,装入容器里密封3天,用时兑3倍水,开沟做底肥或追肥】
【硫酸铵肥料:人粪尿五十斤、熟石膏粉五斤,加二十斤水,搅拌混合均匀,把其密封放置十至十五日即可,此肥主要用于追肥,用时刻字节开沟追施】
【复合肥:一百五十斤人粪尿、一百斤过磷酸钙,混合堆放,上面用土泥密封,一般十日即可使用,用此法做出的肥料可以用作底肥和追肥,由于肥效强,不可用于拌种子,以防影响出芽率】
【磷酸二氢钾:一斤……】
【此五法为殿下所传之法改变,尚需实验,特此请批试验田三万亩……】
【军备研究总院农业分院……分院长孙元化】
齐王府、书房内,当坐在位置上的朱由检看到了这份来自孙元化的申请报告后,当即就抬头看向了眼前的孙元化。
此刻的孙元化坐在他的面前,神色有些颓靡,看上去没有休息好的模样。
不过也怪不得他,自从来到京城或者说军备院,他立马就一人身兼数职,头上挂上了军备院蒸汽机研究主事、火炮研究分院长、火铳研究分院长、水力动能研究分院长、农业研究分院长等诸多头衔。
不仅仅是他,毕懋康和宋应星、宋应昌几兄弟也纷纷挂上了一些他们稍微涉及的领域头衔。
带着一百八十多号有着相关领域知识的学子们,面对数百种需要研究的议题和课题,几人表示压力山大。
苦于没有什么人的缘故,毕懋康以二十人为一组,开起了九种课题的研究,其中关乎大明百姓能不能吃饱饭的农业研究可以说是重中之重。
粮食品类培育,杂交、化肥等三种课题被孙元化提上议程。
这其中、最简单的就是化肥了,因为从事扶贫干部的朱由检对土化肥的成分是很清楚的。
前世的他需要面的是大山深处,年收入不足一千、甚至五百元的扶贫对象,而这样的收入,他们自然是用不起工业化肥的。
因此、朱由检特意和学农业的同学请教过制作简易土化肥的问题。
不过、面对时代的不一样,原料品类不一样,这些化肥能不能和前世一样,起到的作用那么大,朱由检还需要孙元化好好研究。
“这试验田我批示了,你找化淳和承恩拨给你吧,另外……”
朱由检抬头看向了孙元化,随后说道:
“玉麦、番薯、马铃薯、辣椒、番茄等作物的杂交、嫁接产量研究不要落下。”
“是……”孙元化作揖应下,而朱由检也摆手示意他退下了。
对于化肥,朱由检是没有太担心的,而其中作为硫酸钙的熟石膏粉,虽然价格上有些偏贵,但这难不倒朱由检。
大明目前疆域下的石膏矿藏产量,可以说是当今时代诸国最高的。
山东、漠南、朵甘、湖广、陕西、南直隶和四川的石膏矿藏数不胜数。
正好山东眼下闹了灾,直接扩大石膏的开采量就足够了。
这么一想、朱由检当即拿出了御马监从十月到十二月十五的财务汇报。
两个半月的时间,天下皇店就赚取了一百九十六万两,而原因则是就是由于专营盐茶的缘故。
其他商货两个半月不过赚取了八十二万余两,而盐茶足足赚取了一百一十三万余两。
这还是因为有百姓家中盐茶没有消耗完的缘故。
只要巡检司的力度不断加大,那么光盐茶二项,就能每个月给大明朝贡献**十万两银子。
一百九十六万两,除去成本,朱由检可以调动的在一百三十万两左右。
想到这里,朱由检看向了侍奉在书房内的锦衣卫千户:
“告诉化淳,调六十万两银子去山东,命御马监官员在当地开采石膏矿,有多少开采多少。”
“是——”千户应下,而朱由检也拿起了其他的军报一一翻阅。
不过、他并非专心处理军报,而是在处理的同时,一心二用的推断化肥所带来的效应。
他综合考虑了一下,自己在山区里实施的农技,在刨除地膜这种弄不出的存在后,土地亩产中,化肥的因素约占亩产的20%30%。
土化肥毕竟没有工业化肥那么精准,但弄出来之后,最少能让大明这八亿多亩田地的亩产增加0%30%
算上旧港、大明八亿亩田地的平均亩产在二石左右,如果能增产一到三成,增产的粮食就足够养活上千乃至数千万人。
哪怕小冰河大旱和寒冷导致地方粮食绝收、减产,朝廷也能依靠基层的调拨力量来平抑灾荒。
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疏通黄河,让一些小的粮船可以从淮河将粮食运往洛阳,转而走陆路运往陕西。
山西、河南、陕西,这三地是旱情持续最久的地方,只要南方的粮食能运到洛阳一带的黄河流域,就能减少路上产生的三成火耗。
这三成火耗,能救的就是上百万人。
想到这里、朱由检松了一口气。
只要把石膏产量解决,依托各省御马监的官场牲畜粪便,化肥厂的有机肥问题就能很好的解决。
官场发展到眼下,数千万食用番薯藤和番薯的家禽牲畜,所能制造的有机肥,每年高达几十亿斤。
如果再加上大明上亿百姓的有机肥,化肥厂每年能实现的,是几十亿斤的土化肥产量。
这些土化肥虽然不足以满足大明耕地的需求,但也能让大明粮食产量多出几千万石。
“治大国如农夫屯垦啊……”
想着土化肥的事情,朱由检忍不住自嘲了一句。
也同样在他还在为土化肥的事情想来想去时,距离他十几里外的皇宫之中,朱由校却亲力亲为的在炮制木料。
昂贵的金砖上铺满了便宜的木料,四周的宫女太监都在注视着炮制木料的皇帝。
朱由校身为一个木匠,并没有一味地追求材料,而是只需要适合的就足够。
他觉得自己不需要昂贵的材料来衬托自己的手艺。
刨木声回响在乾清宫内,每一下都让守在旁边的魏忠贤、刘若愚、王体乾三人心悬着。
渐渐地,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朱由校将一整根木头轻轻松松的炮制成为了摇床的零件。
魏忠贤主动上前帮扶,看着朱由校将零件组装成为了两个摇床。
只不过、这两个摇床并不是为朱慈燃和朱淑娥准备的,而是为正在怀孕的三个嫔妃准备的。
她们三人的待产期,经过太医院中王肯堂的就诊,大概确定了会在今年的三月、五月、七月分别诞下。
为了自己新的三个孩子,朱由校准备颇多。
宫殿的桌椅板凳、床榻玩具,都是他亲手炮制的。
不仅如此、他也让张嫣带头为这三个孩子亲自缝制衣物。
张嫣倒是有一国之母的姿态,没有嫉妒后妃们,而是很认真的缝制衣物。
不过、事实证明朱由校准备的有点早了,因为当张嫣她们缝制好衣物后,距离第一个孩子出生的时间依旧还有三个月。
不过对此、他却有些乐此不彼。
“噔噔”的敲打声回响在殿内,所有人即便已经站的腰酸背痛,却依旧不敢动一步。
哪怕是权倾朝野的魏忠贤,此刻也忍着腹中饥饿,陪着朱由校炮制摇床。
这种时候、宫外的脚步声则是成为了打破僵局。
牵着三岁的朱慈燃和朱淑娥,张嫣带着几名宫女端着饭菜进入了乾清宫。
不过、当他看到朱由校正在炮制木头后,眼里闪过一丝失望,随后收敛失望,上前行礼道:
“万岁、燃儿和淑娥闹着要和您吃饭,臣妾拦不住……”
“嗯”听到张嫣的声音,沉浸在“工作”中的朱由校放下了手中的锤子和楔子,转身果然看到了朱慈燃和朱淑娥。
“爹……”
两个孩子见到朱由校转过身来,当即就小跑向了朱由校。
朱由校见状蹲下,两小孩也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诶!”朱由校脸上露出笑容,左右手将儿女抱起,然后开始逗弄他们。
朱慈燃和朱淑娥的鼻眼很像朱由校,不过脸型却和张嫣、范氏一样。
朱由校很高兴的逗弄着他们,而魏忠贤也很识趣的让人打开了养心殿的门,朱由校和张嫣先后进去后,坐在了用膳的地方。
几名宫女将饭菜一盘盘端上,其中最让人瞩目的,无非就是朱由校吃了很多年的海鲜大杂烩。
尽管他曾听朱由检的话,控制了一段时间,但最后还是熬不过嘴馋,继续又吃了起来。
不仅仅是海鲜大杂烩,还有江南的大闸蟹,深海的鱼类都被御厨制作,端上了桌。
张嫣和两小儿的饮食有些清澹,即便是晚膳,但张嫣自己也不过只是一碟火贲羊头蹄,一碗蒜醋白血汤,一碟西红柿鸡蛋、外加一碗香米饭和一杯贡茶罢了。
一荤一素一汤一米饭,在这奢华的宫廷之中,张嫣的饮食确实算得上简朴和清澹。
至于两小儿,张嫣则是按照王肯堂的话,给他们准备了清炒肉丝,以及烤红薯、土豆丝之类的粗粮。
坐上位置,两小儿就开始老老实实的吃起了饭,没有其他小孩的闹腾,看来张嫣教导的不错。
“宝珠这段日子瘦了些,多吃吃这个。”
朱由校倒也会关心家人,一连夹了几道菜给张嫣,而张嫣则是心不在焉的应下,低头吃饭。
时间一点点过去,当一家四口吃饱,张嫣用贡茶漱口之后,也对着朱由校说道:
“万岁、眼下五叔叔已经虚十七,按照惯例,似乎可以寻亲事了。”
“嗯……倒也是……”朱由校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不过又笑道:
“只是以弟弟的样貌功绩,怕是没有几家女子能配得上他。”
“确实是这样……”张嫣眉间带着一丝忧愁,显然也是觉得以朱由检的模样和本钱,还有哪些功绩来说,大明真的找不到几个女子可以配对他。
尽管从朱棣之后,大明宗室,大多都是从平民胥吏之中选秀,但发展到了后期之后,一些小官员的子女也会被加入选秀之中。
朱由检的本钱和性格,注定了不管找什么女人都会和他没有太多话题。
别的不说、许多宗室子弟,像朱由检那么大的时候,早就开始和一些伴读的侍女勾勾搭搭了。
他倒好、每日不是处理军报,就是前往军备院,或者去燕山。
眼下等冬雪消融,他还要带兵出征,进行第二次扫北之役。
不管怎么看,朱由检都不像那种安份的人。
作为皇嫂和皇后的张嫣,没少为朱由检的婚事头疼。
当然、他更头疼的,还有朱由校和朱由检的关系。
张嫣不是小门小户走出来的,她小的时候就熟读史书,自然知道眼下朱由校和朱由检的关系有多么尴尬。
他们俩像极了北周宇文邕和宇文宪两兄弟,尽管关系一直很好,但谁也不知道,随着二人的年纪增长,两人还会不会一直和睦下去。
或者说、就算他们和睦下去,但下一代呢……
想到这里、张嫣看了一眼朱慈燃。
望着坐在椅子上晃腿的朱慈燃,张嫣心底充满了不安感。
她在不安,而其他人也同样如此。
魏忠贤忐忑的站在原地,而这时门口的太监也唱声道:
“奉圣夫人求见……”
“传!”朱由校听到是客氏来了,当即让人通传。
通传之下,很快客氏也走进了养心殿内,并对朱由校作揖道:
“万岁……”
“客巴巴来晚了,我和宝珠已经用过膳了。”朱由校笑着回应客氏,而客氏却在闻言后当即低头垂泪道:
“万岁、奴婢这次来,不是为了吃东西的,而是向万岁来哭诉……”
“嗯”听到这话的朱由校皱眉,而客氏则是啜泣道:
“万岁赏赐的盐引眼下被作废,奴婢知道殿下是为了朝廷,为了万岁,但这盐引被作废后,奴婢的岁俸便只有三百石了。”
“这用度在宫中不足,因此想请万岁批准奴婢回乡。”
“……”客氏的一席话,让整个养心殿安静了下来,而朱由校也皱着眉说道:
“岁俸不足,加便是了。”
说罢他转头看向魏忠贤:“加客巴巴岁俸两千石。”
“万岁……”魏忠贤一脸为难,躬下身子俯身对朱由校说道:
“万岁、盐引被作废后,银子都去了户部,齐王殿下又拨了不少银子出去,眼下内帑只有不到十七万两了。”
“算上二十四衙门的开销,这点银子顶多撑到下个月去……”
一个月用十七万两,魏忠贤这话倒是听得有些骇人,不过朱由校也知道这其实是事实。
皇宫里的皇城三卫、大汉将军,还有净军,上万宫女太监,这些人都需要内帑发放俸禄。
仅仅俸禄来说这些人就要支出近七十万两,而大明几代皇帝的妃嫔和后宫,又要支出三十余万两。
如果再加上他们的吃喝,皇宫每年的用度最少二百万两银子。
本来御马监脱离内帑后,内帑岁入就在四百万上下。
今岁朱由校又调了不少银子支援外廷,这就导致了内帑顶多撑到下个月了。
“这……”听到魏忠贤的话,朱由校皱了皱眉头,随后想了想后才道:
“你亲自去齐王府,请弟弟拨些银子过来。”
“奴婢领命……”听到这话,魏忠贤当即应下,随后假装忧愁的走出养心殿。
只是在他走出后,他当即收起了忧愁的模样,随后王体乾也跟了上来。
“如何”王体乾上前询问,而魏忠贤则是微微点头,带着王体乾向着乾清宫门走去。
直到走出乾清宫门,魏忠贤才开口道:
“这两淮的盐商,使一些银子就想让咱家帮他们去得罪齐王,真是异想天开。”
“只是我们也有把柄在他们手上,如果被齐王和万岁知道,恐怕你我性命难保。”王体乾紧跟着回话,而魏忠贤一听,当即阴冷道:
“些许商贾,还妄图威胁咱家,咱家这就要了他们的命!”
“倒是南京的几位勋臣挡在了中间,有些难办。”
“不过如果借了殿下的势,想解决他们倒也没有那么难……”
魏忠贤眯了眯眼,随后对王体乾说道:“你让我做的,我可都做了,要是没有好的主意,那你……”
“放心,这办法简单。”王体乾连忙说道:
“趁着内帑银钱不够,趁机伪造一批南边的亏空就行。”
“去了齐王府,你我二人当着齐王的面把亏空的事情说出来,再请你侄子魏良卿去查桉,趁机把两淮盐商和勋臣解决,自然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只是担心殿下机敏,看出你我的意图。”
王体乾说到最后有些担心,而魏忠贤也是如此。
他们两人贪污的内帑银不在少数,加上每年吃盐商的孝敬,如果这些事情被捅出来,两人就是九个脑袋都不够搬。
刚好两淮盐商又在给崔呈秀施压,因此这样的施压最终点燃了魏忠贤的想法。
既然盐政都被朱由检给收了去,那这群盐商也没有用了。
没有了利用价值的商贾就是韭菜,割一波就好了……
问题是、现在外廷一切基本上都是朱由检在做出,所以魏忠贤得找到一个机会,一个去见朱由检,并且从他手上拿到地方官员的处置权。
也正因如此,他才安排了客氏哭诉,并把内帑银不足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没了银子,皇宫就运转不开了,而除了内帑,其他地方都在朱由检手上攥着。
因此、皇帝只有让人去见朱由检,而这个人选自然就落到魏忠贤头上了。
只要人选落到他头上,他也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见朱由检了。
至于为什么不偷偷的去见魏忠贤又不是傻子。
他是皇帝的狗,自家的狗去别家串门,还想给别家当狗,哪个狗主人都忍不了。
因此、这个光明正大找朱由检,还能对朱由检献媚的机会就在魏忠贤和王体乾的绸缪下出来了。
二人走到了东华门,魏忠贤光明正大的上车,让人驱车前往齐王府,而王体乾则是看着魏忠贤离去的背影,转身也离去了。
过了一个时辰不到,魏忠贤到来的消息,在层层通传下,传到了朱由检的耳中。
刚处理完大量准备休息的朱由检也没有想太多,就宣魏忠贤来了书房。
“殿下……”
当魏忠贤来到书房的时候,朱由检正端着一杯贡茶抿了一口,难得放松了一下。
“哥哥有什么安排吗”
朱由检闭着眼睛询问,只因为这段时间朱由校经常会和朱由检一起去南苑纵马射箭。
“这、实际上是内帑不足,万岁想请殿下拨些银子驰援内帑。”
“嗯……多少”朱由检闻声眉头一皱,他本以为魏忠贤是来通知什么的,没想到却是为了银子。
“内帑银子经过调拨,眼下只有一月所用不足了,若是要撑到九月,最少还需要一百五十万两银子……”
魏忠贤一开口,朱由检就有些坐不住了。
别说御马监、眼下就是把户部拉上,他也凑不出这么多银子。
想到这里、朱由检看一眼魏忠贤,只觉得这厮估计吃了不少银子,不然内帑不会亏空的这么快。
魏忠贤被朱由检一撇,也是吓得两腿发软,因此连忙道:
“这银子殿下只需要出六十万两,剩余的可以请杨寰、魏良卿几位同知前往江南,查询近年来内帑金花银为何越来越少的原因,并追回金花银……”
“……”朱由检本能的感觉魏忠贤所图不是金花银,但他以为这些是朱由校安排的,所以也不好驳回。
他只能微微颔首,随后道:
“既然是哥哥安排的,你去做便是,崔应元他们全听你的调遣。”
“至于内帑的六十万两银子,二月初一我会让化淳送往内帑的。”
“谢殿下……”魏忠贤连忙跪下感谢,而朱由检也摆手道:“没事就出去吧。”
“叨扰殿下了……”魏忠贤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因此生怕朱由检后悔,在行礼之后就连忙快走出了齐王府。
只是在他退出书房的那一刻,朱由检就对门口的锦衣卫千户说道:
“传陆文昭、李若琏、崔应元来。”
“是!”千户应下,随后派人去通传陆文昭三人去了。
倒是在他也走后,朱由检低头沉思,总感觉魏忠贤这厮不是单纯的追查什么缺额的金花银。
就他那贪钱的样子,恐怕内帑的亏空和所谓的金花银没有关系,而是和他这个老阉货有关系。
想到这里、朱由检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贪点好,你不贪、又怎么把黑锅都背你身上呢……”
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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