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瞧着眼前的人,目色平静而神色冷淡,“这话,您还是去问长公主吧!”
“祁哥哥?”赫连玥泫然欲泣,“你变了。”
祁越蹙眉,“变了?”
“以前祁哥哥不会对我冷言冷语,不会对我不理不睬。”赫连玥其实想知道,百里长安是不是已经决定下旨了?
如果是下旨赐婚,那自己若是抗旨,这里面的事儿可就大了!
但如果还没下旨,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赫连姑娘似乎对奴才有什么误解。”许是觉得她靠得太近,祁越往后退了两步,“奴才惯来如此,您刚从边关回来,自是不知甚多。”
赫连玥捻着帕子,眉心紧蹙,“祁哥哥也想让玥儿嫁人?”
“男婚女嫁,天经地义。”祁越行礼,“若是没什么事,奴才先行告退,免得底下人误会,奴才卑贱之躯倒也罢了,怕就怕您这金尊玉贵的千金小姐,也得跟着倒霉。”
赫连玥一听这话,心里顿觉得不妙。
难道说,百里长安真的让皇帝下旨,让赵世欢那个腌臜东西……娶她?
“祁哥哥,我不想嫁入平南侯府,你帮帮我。”赫连玥急了。
赵世欢那个纨绔,压根就不是良人,她赫连玥打死也不会嫁给他。
“帮?”祁越觉得自己可能听了最大的笑话,“奴才身份卑贱,怕是爱莫能助!”
说着,他行礼就走。
谁知下一刻,赫连玥陡然冲上来,冷不丁就拽住了他的袖口,“祁哥哥?”
除了祁越,这世上没人能让百里长安改变主意,他是百里长安生命力,唯一一个,倾尽一切想留住的人……
祁越的眸,陡然狠戾无温。
惊得赫连玥如同被针扎了一下,快速撤了手,下意识的紧了紧手中的帕子,心里砰砰乱跳,不知自己是哪儿触了他的逆鳞?
方才还好好的,这会突然变脸,着实让她未曾料到。
“忠勇侯府出事的时候,你在哪?”祁越问。
赫连玥:“……”
“刀子架在我脖子上的时候,你又在哪?”祁越继续问。
赫连玥面色惨白。
“祁家满门株连,九族皆灭的时候,赫连姑娘……帮过我吗?”祁越眯起危险的眸子,弯腰凑近了她,目光灼灼如刃,寸寸剜着她。
这张满脸无辜的容脸,瞧着好生虚伪,倒不如百里长安,坏得坦坦荡荡,恶得光明正大,爱憎分明,从不拖泥带水。
“祁哥哥?”赫连玥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祁越的怨气。
“赫连姑娘如今是国公府的小姐,奴才一介罪奴,以后还是少私下见面,免得让人误会,到时候……国公府连坐!”祁越直起身,冷然睨着她,“还有,身为女子理该矜持,别动手动脚的,让人瞧着不检点。”
语罢,祁越转身就走。
“祁越!”赫连玥低喝,“你、你为何要如此折辱我?”
骂她不检点?
难道那百里长安就是矜持、检点的女子?百里长安的放浪形骸,天下人尽皆知,如此这般,他还不是……
“如此这般,赫连姑娘以后……应该不会再靠近奴才了吧?”祁越定住脚步,幽幽回眸看她,“这点骨气,赫连家的人还是要有的。”
赫连玥哑然。
“烦劳姑娘以后谨言慎行,莫再在奴才的身上,打探公主府的消息。你既不是傻子,也莫把别人当成傻子。”祁越音色低沉。
他原就是个沉稳之人,其后经过这么多事,又是日夜跟在百里长安身边,早就生出了七窍玲珑心,若还是看不透想不透,怕是已经死了千百回。
“祁越!”赫连玥咬着牙,“我原以为你是不同的,没想到竟也会被她这副皮囊蛊惑,真真是我看错你了。”
祁越行礼,“多谢赫连姑娘抬爱,既已经是看错,以后可得一直错下去。奴才谢过姑娘!”
语罢,他大步流星的离去。
赫连玥狠狠掷下帕子,“百里长安,你个妖妇!”
出了国公府。
百里长安已经上了马车,紫岚撤了杌子,坐在了车头。
见状,祁越边走边褪下外衣,不动声色的坐在车头,随手将外衣丢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