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虚?
王春莹是永远都不会承认自己“心虚”的,毕竟坏事干得多了,不管承认哪一件,都足以让她成为被道德谴责的一方。
避免这种事情发生的最好方式,就是死不承认。
“赫连承,你爹不在,你这是想反了不成?”明面上,王春莹不会为难他,但是背地里没少给他使脸色,小时候还曾苛待,为的就是让赫连承能“早逝”。
可现实是,赫连承命硬如斯,居然还是活到了现在。
“夫人是没瞧见,我这一身的伤吗?”赫连承问,“伤也就罢了,那么夫人可还记得,这一身的伤是为了谁吗?若夫人执意如此,我倒是可以进宫一趟,长公主那边倒也能给我几分眼角余光,只是到时候大哥会如何……那就不一定了。”
王春莹愣住,“你……”
“大哥只是禁足府中,尚未被提到刑部或者宫中,幸赖我这一身的伤。”赫连承勉力坐起来,面色苍白的低咳,“若是长公主知晓,我二度入宫,只怕是新账旧账一并算。夫人别忘了,南兆九州之行,长公主可都亲眼所见,亲身所历。”
王春莹犹豫了。
“要父亲还是要大哥,夫人自己决定。”赫连承将这烫手的山芋,丢回她手里。
王春莹终是舍不得儿子,掉头就往外走。跨出房门的时候,许是存了一丝怨念,当下吩咐左右,“看好房门,不许二公子踏出房门半步。”
“是!”
外头一声应答,气得戴扬想杀人。
“回来!”赫连承低喝。
戴扬抖着手,指着外头,“这、这是看二公子出不了门,把您也给禁了足,真是、真是气煞人也!”
所谓毒妇,当如是。
“如此正好,清静。”赫连承躺了回去,“除了一身的蛮力,她还真是没有半分可取之处,倒也极好,反而成全了我。”
戴扬不解,“公子,此话何解?”
“你过来!”赫连承勾勾手指。
戴扬旋即迎上。
不多时,眉开眼笑,乐得跟大过年似的。
…………
王春莹出了门,实在是没法子,只能去找赫连玥,关于此前交付太后的东西,一向都是赫连玥亲手办的,是以她也不知道赫连玥到底置办到了什么程度?
谁知她推开了赫连玥的房间,里面竟是空空如也。
“玥儿?”王春莹愣了愣,当下喊了两声。
屋子里有回音,是她自己的。
“玥儿?”王春莹急了,满屋子找人,“玥儿?你别躲起来,是娘啊,娘来看你了,玥儿?玥儿?”
好半晌,王春莹才反应过来,赫连玥不见了。
女儿,丢了!
“玥儿?”王春莹夺门而出。
院门外有人守着,按理说赫连玥是不可能跑出去的。
“小姐人呢?”王春莹厉喝。
守卫面面相觑,皆是一脸懵逼,“小姐没出来啊!”
“那人呢?”王春莹急了。
这个节骨眼,赫连玥跑了,万一这烈性的丫头跑出了金陵城,跑得无影无踪了,那该如何是好?
“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去找!”王春莹怒斥,“一帮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要你们何用?找不到小姐,你们都别回来了!”
王春莹被闹得焦头烂额,一个接一个的出事,真是没一个省心的。
先是赫连琦被抬回来,紧接着赫连玥的婚事,现在连赫连应都被困在宫中,桩桩件件的,似乎是有人冲着国公府来的。
王春莹眉心紧蹙,虽然是将门之女,这些年又被赫连应惯得愈发没脑子,但到了关键时候,还是能稍稍镇得住的。
“难道是有人在对付国公府?”王春莹想了想,“定是百里长安个毒妇!”
纵然有其他势力掺杂,首当其冲也该是百里长安。
回过神来,王春莹揉了揉眉心,暂且只能按捺,先把赫连玥找回来再说,至于宫里的情况……只要赫连家手握兵权,料那百里毒妇也不敢下死手。
只是,赫连玥去哪儿了?
秋雪被五花大绑,丢在了角落里,双眼绑着遮眼布,以至于她根本分辨不清楚,这里到底是哪儿?耳畔,唯有凌乱的脚步声。
嘴里塞着布团,她发不出声音,只能偶尔发出支支吾吾的声响,希望有人能回应她一下。
奈何,没人理她。
秋雪努力的回忆着,此前发生的事情,小姐迟迟没能收到二公子递的消息,生气的爬了窗户,其后让她引开了后门的守卫。
小姐前脚跑出去,秋雪后脚便也跟着去了,谁知刚出后门,顿觉颈后一凉,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人五花大绑的丢在这里。
是以,秋雪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呜呜呜……”秋雪摇摇头,想知道有没有能理她一下?
眼前漆黑一片,耳畔凌乱无章,这样的感觉很可怕,让你无所适从。并非无知无畏,无知……有时候更让人害怕。
突然间,好像有什么熟悉的声音响起。
秋雪愣了愣,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隐约可辨是小姐的声音,只是这声音有点怪怪的,让人听得鸡皮疙瘩都起唉了。
“呜呜呜……”秋雪发出低哑的声响,试图招来赫连玥的回应。
然而,那个声音还在继续,压根没有要停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