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的京城,充满了书湘四溢、文卓才子的气息,各处书生云集,下至冠者之年,上至杖家之年。
聊起天来不但没有代沟,反倒越聊越欢,终成忘年之交也说不定呢,但志同莫逆与邂逅君子之交会很多。
“敢问先生,首次前来?”一位清秀书生对旁边看起来年纪很大的书生问道,语气平和无嘲讽之意。
“昂!称先生不敢,书童,喊老……小弟书童即可。”这位面相大善,姿态端正的中年大叔很谦虚。
“已考两次。家母不愧把我生得行二,次次都是第二个,哈哈。”大叔竟然为自己的经历笑了起来。
“每次也只好回家……拨弦奏乐,唱歌跳舞去了,哈哈。”
听着大叔的谦虚中还带点倾诉的态度,他无意中被逗笑,而且还笑出了声儿,大叔看后甚是开心啊。
当他反应过来时,表情凝固,还像是即将要被打的心情。
“先生莫怪,是小生没礼貌。”
“先生莫怪!”
“先生莫怪……”
大叔拍了拍他的肩膀,令人静下心来的笑容使他放松了。
真是一股神奇的力量,这位大叔的笑容真的很有说服力。
“还不知你几次赶考?”大叔问。
“小生首次,刚二十。”他更加谦虚,甚至低头回复道。
“后生可畏,前途无量啊,真希望你能超越我直取第一。”大叔瞟了下眼眉,整理了下背后的书箱。
“一同去考场如何?”他主动邀请道。
“此行虽皆是同袍,归者可同行几何?”他真诚的说着,“愿你我与他人不同,考完后依然是好友。”说完,他向城内的方向做出了邀请动作。
这二人刚走,身后城门外从白光里出现两匹马驶进城内。
而在马背上,正是南宫云媛萧尘盟!
母子二人历经两天,一路上又玩又闹,吃吃喝喝,看遍途中各种风景,最后来到了盛世京师。
穿的还是和出行时一样的衣服,骑的也是家里的长征马,佩的更是家里的配饰,彰显了南宫家的富贵之气,一眼就能看出二人的独特性。
可一眼望去,每个考生都是自己来,身边没有任何陪同,只有萧尘盟有自己的娘跟自己一起来。
由于他穿的衣服,所有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是一位考生,许多考生开始议论。
“他,就是那位年仅二八的考生。”
“唯一一位!”
有的考生还见过萧尘盟的画像并直接看出他就是萧尘盟。
旁边的路人很关心这次科举,所以也了解了一些相关事。他走到这位看出萧尘盟的考生面前,双手交叉抱胸,说道:“他就是萧尘盟啊。”“中副南宫,膝下七裔,唯二女风凰最为有才,称才女。而后四字尘盟,苦学天地之古卷,称才子。”“这只是文,还有两个武之子。”
考生很茫然,身为考生,读书破万卷,这些词怎么没听说过?像南宫家这么有名,不可能没看过啊。
“这些……”考生还没说完。
这位路人道:“昂,大家口中传颂,南宫家并无此书卷。也都是……那些个仰慕南宫家的人写的吧?”
说完,路人就走了而南宫云媛和萧尘盟也正好路过这位考生,他的眼神投射出了羡慕的目光。
“儿啊。”云媛将马靠近。“娘陪你来,会不会给你造成影响?”她看到了那些人奇怪的眼神。
“我说娘!你平时不都是做事不看周围人如何想吗?这次怎么?”尘盟看似很享受有娘的陪伴。
“不是……这关乎到你的形象啊,娘自然担心你啊。”云媛都觉得尴尬,可尘盟切丝毫不尴尬。
“娘你平时本来就没有时间,好不容易和娘接连相处几日,我怎可能因他人之想,而嫌弃娘你?”他伸手过去,牵住了母亲非常紧张的手。
“走吧!”随着尘盟的歪头微笑,二人前往了住处。
云媛早就拜托她在京城的好友,为自己和尘盟找个好点的地方,但又不是城中最好的酒楼或客栈。
根据她严格的要求,这位好友还真找到了一个既安全又不高调,而且舒适的地方,那就是好友家。
他已经在门口等了,看着书生频频过,可就是没见云媛和尘盟。
他家是通往考场的必经之路,而且门外全都是商铺和娱乐场所,可谓选址非常精,经过精挑细选。
“鸟翁?”云媛骑着马喊道。
“姐姐!你可算来了啊。”这名叫鸟翁的人就是云媛好友。
他或许是故意配合这个绰号,又或许本身性格就是如此,所以所穿的衣服和配饰,都和鸟类有关,那至于他的脸上,那双眼睛就挺想鸟的,而且是鹰,他的衣服张开也是一头巨鹰。
来到他家门口,就能听到里面有很多鸟类在用不同的声音歌唱,果真是绰号成就了爱好与形象。
“这是我儿子,萧尘盟。”
“尘盟,叫鸟……翁叔。”云媛看向鸟翁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为差点叫错称呼道歉。
“萧少爷名扬万里,乃中原地区六大才子之一,今日目睹真容,荣幸之至。”鸟翁说完,主动伸手。
“不敢当,不敢当,翁叔严重。”尘盟鞠躬鞠的很深,极其谦虚。“还是我娘教导有方,才成就我,要论才,需得我二姐乃中原首屈一指。”
旁边的云媛听了,非常骄傲,满脸都是自己儿子为自己争光长脸的表现。
母子二人还对视了一下,这种情感传递让鸟翁甚至羡慕。
“行了,快随我进屋吧,饭已经好了。”
“请进。”鸟翁对云媛和尘盟做出了邀请的动作,三人走进了翁宅。
此时此刻,不远处的皇宫。
皇上与他的太监正走在去往书房的路上,开始这一天批阅奏折的工作。
太监长得非常白净,动作柔软,似女性,和上次的太监还不是同一个。除了太监外,还有宫女和侍卫都在身后跟着,包围皇上的安全。
“今年多少考生啊?”他走着走着,突然问道。
“啊……回禀陛下,共三十位。”太监先是拱手抱拳,然后微微低头,声音细腻道。
“臣已差人送来考生名单,一会儿请陛下过目。”
一行人来到了书房,只见桌上放着一本金黄色的册子,据太监描述这就是考生名单,甚至把每个人的地址、父母是谁、做什么的都写清楚了,这是收集时特意要求,原本不需要这些,只需要名字。
皇上看后,非常满意,还声称这位负责收集考生信息的官员懂得什么是锦上添花、如虎添翼,而不像其他人那样,动不动就画蛇添足。
可他看着、看着,看到了一个令他很抉择的名字。
“陛下。”太监看到了皇上指着的这个名字。“此人真乃后生可畏,万中无一的才子,年华二八,相继通过乡试……来到京城科举,而且他家还是南宫家,这要是通过了,咱可就收获一位人才啊!”
“陛下何意?”这种东西,一般只要经太监手,那他一定看过,除非他是小太监,不敢看。但皇上身边的太监,如这位,他竟然说了尘盟的信息。
面对此话,皇上陷入深思,乃至于走神。
“不该……”
“该?”
皇上就一直重复这两句话,静静的思考,认真的琢磨。
“去,把皇后叫来。”皇上突然从走神中苏醒,并立即让人去叫媳妇。
而他边工作边等待,两刻钟后,皇后来了。
“你们都出去。”
皇上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出去了。
“皇上,你这是作甚呢?”皇后直接坐在他的腿上,妖娆诱惑的说着。
“跟你聊聊科举的事儿。”见皇上一脸严肃,她移到旁边坐着,挽着皇上的胳膊。
“是考生太平庸了?”
“还是……太差了?”
“又或是……太少?”
皇后的每一句话说的委婉动听,温柔细腻,即便是问题,也丝毫不觉得烦躁,特别是边说边揉肩、摸脸的举动,直接抚慰肉体上的满足。
皇上听了后,多愁的事也会微微一笑,然后很自然的进入讨论状态,合理、心平气和的分析。
二人当初还是由奕雪撮合的,奕雪了解自己的儿子,所以选了这位皇后。
“少是一方面,毕竟比往年严格,撑到科举的很少。”
“可这都是为了让更有才的人进皇宫,同时,为了阻止他考进皇宫。”
皇上低下了头,表情很愧疚,但无可奈何,只能皱紧眉头隐晦惆怅,也就是在皇后面前表露,在其他人面前只能装作欣赏的样子。
皇后知道皇上说的人是谁,他的名字就在这本考生信息侧里最显眼的位置。
每一次考试皇上都要为他愁一次,希望下次看不到他。
可每次一看名单,每次却都有他。
“皇上,我们可以往好处去想啊,万一他能给夏原带来不小的改变,让百姓过上更好的生活,让文武百官更加的安稳,也说不定呢?”
“皇上实在不行,就命人别让他过就得了呗?”
“但……依我看,皇姐不会害我们的。”
皇上反复回想母后离开时的交代,又想着自己大臣给自己提的计策。
他在两者之间不停的徘徊,思考成疾。
“行,我知道了,你去吧。”皇上搂着皇后的腰,临走前亲了一口。
“来人!”皇上见皇后走远,喊道。
“把高子贤高大人给我叫来。”
高子贤,相当于幕僚的一人,皇上很喜欢他,有什么事只要找他说,就能给出一个完美决策,或是点醒自己,职位不高但地位很高。
半个时辰后,高子贤前来书房觐见。
他是个白净小生,高挑身姿,容貌堪比美男,乌黑的长发中还带着几柳红发,是妥妥的男宠小白脸,今三十,却看不出一点老相。
“臣!叩见陛下!”高子贤跪拜参见。
“爱卿平身,上次的事儿再来聊聊。”皇上又让所有人都出去了。
高子贤坐在皇上对面,规规矩矩,恭恭敬敬,笑容铺满整张面孔,和蔼和亲,令人心情大好,而且说话大方,性格十分活泼开朗。
“他!”皇上亮出名册,指着那个人的名字。
“是我皇姐的儿子,科举考进皇宫,我该不该让他过?”皇上以试探的眼神看着高子贤,期待高子贤的答案和自己的一致不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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