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吃晚膳时,谢玉珩的黑脸都没变回来,更遑论泡温泉,洗什么鸳鸯浴!
谢玉珩吃完晚膳吩咐道:“黄宇,把人赶到外院去。”
刚刚用膳时,那几个女子一直要往谢玉珩跟前凑,想来给他布膳。
自然都是被谢玉珩那生人忽近的冰冷气息给吓得不敢近前。
“是,属下这就去。”
黄宇也知道他家爷不好女色,最厌烦这些燕燕莺莺的。
汪彤儿在谢玉珩泡了温泉后,再偷偷地溜进去快速跟温泉接了个吻就出来,原因当然是夜深了,在这陌生的地方还是有点害怕的。
谢玉珩睡在寝室里面的拔步床上,汪彤儿作为他的宠妾,理所当然地睡在床榻旁的木塌上。
第二天谢玉珩刚吃完早饭到书房,还没看几页书,季萧就到了官邸,前来接他去琼玉坊喝花酒。
“吴知府呢?”谢玉珩问道?
“回大人的话,吴大人下了衙门直接去琼玉坊。”
吴有道再怎么说他也是堂堂一个知府,是赣州最大的官。每日肯定是想要办公务的咯。
“哦,行吧!季家主前头带路!”谢玉珩一边客气地跟季啸说道,一边转头吩咐小砚:“快去伺候你家主子,本官跟季家主在门外马车那儿等她。”
小砚一听,忙对着谢玉珩福了福,尖着嗓音答应一声:“是,老爷!”快步去唤汪彤儿去了。
“那,谢大人您请!”季啸点头,侧身让谢玉珩先行一步,他紧随其后往府邸大门口走去。
其实哪用季啸带路,前世谢玉珩早已造访过。
琼玉坊是赣州城里最常见也是最大的**,走进坊内,各家楼牌前都站着几个身姿婀娜的女子,姿色艳丽且娇俏。
谢玉珩一进来,那些女子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不禁渐渐痴了。她们侍人无数,却从未见过气质如此清贵的男子。
面前经过的年轻男子着一身玄色绣着金线纹路的曳地长袍,身形笔挺修直,鼻梁挺拔,眉眼如画,似是被环境熏陶,狭长的眼尾都透着桀骜,整个人说不出的倨傲又迷人。
再看见他身侧竟还站着一位戴着面巾,身材婀娜的姑娘,那股子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味便从五脏六腑蔓延开来,空气中顿时飘起浓浓的酸味来。
没想到,哪怕**的女子见到摘仙之姿的男子也秒变纯情少女,见到他身旁另有女子也会醋意横生。
谢玉珩随意的看向四周,轻佻暧昧的眼神惹得周遭无数娇呼,他心里却是在暗暗记下地形和出入口。
看似这些出入口,跟前世倒是没改变,一般无二。
置身于吴有道的地盘,凡事都要留个心眼,纵然有黄宇他们三人,他仍不放心,除了琼玉坊外面布下侍卫外,琼宇坊里还有几个武功高强的暗卫。
再加上今儿带着不会武功的汪彤儿,更是要加倍小心。
因为这次比前世早了几个月的时间,那次宴请自己被他们给喂下催情的酒水,差点被他们所用,做下跟他们同流合污的勾当。亏得自己意志力强大,不然,回京后不但不会被明嘉正帝重用,还会被褫夺世封。
不知道这次的吴有道跟季啸耍的什么幺蛾子?
汪彤儿可是第一次来到这古代的**,像个好奇宝宝是东看看这儿,西瞧瞧那儿,到处都稀奇的不得了。
心中腹诽着,不管什么朝代,男人好色是避免不了的······
谢玉珩抿唇,他的顾虑是对的,她果然让他不放心。
于是阴沉着个臭脸,大步上前,捉到那柔软的小手,牢牢的攥在手心。
汪彤儿还没看够就被谢玉珩给桎梏在身边。看他抿唇不语,下颌线弧度冷漠的不近人情,她知道世子爷好像又生气了。
她叹了口气,劝了自己n遍——现在是寄人篱下,是你的婢子,得忍忍,忍忍!
二楼最左边的包厢大门敞开着,绕过仕女图屏风,屋里卧着两个男人,旁边各跟了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还有几个是规规矩矩坐着的,舞姬们在薄纱后翩然起舞并着箜篌轻灵的声音,正中一绿衣女子踏歌而来,翩如兰苕翠,宛如游龙。
眼前的场景对于男人们司空见惯,可汪彤儿到底是个没见识的下婢女,谢玉珩下意识的沉声道:“不许摘面巾。”
“是,世子爷。”
“下官失礼,谢大人请!”吴有道抬眸一见季啸把人领进来,忙从座位上起身,快步迎了上前。
谢玉珩牵着汪彤儿的手往里走,清贵矜持的脸挂着从容笑意,但看这些人看自己的目光,便知,这些人对他来秦南毫不意外。
吴有道进来后,踢了一脚桌子,骂道:“没眼力见的东西,钦差大人到了,还这么没规矩,还不起身拜见。”
那几个人顿时起身行大礼。
谢玉珩随意摆手,语气慵懒:“免礼,即是在坊里,便不必拘束了。”
他找了个位子,径直坐下,一腿屈着,胳膊随意搭在上头,熟悉的动作显然是这勾栏的常客。
汪彤儿乖巧的跪坐在他身侧,替他斟满了酒。
汪彤儿抬眸见他漆黑的眸里,添了一丝暖色,他捏着酒杯,淡淡道:“吴知府,给介绍一下吧。”
因昨天没等他介绍手下官员,就被季啸足迹先登把除他之外另三家介绍给谢玉珩。
吴有道点头,指着他对面的男子道:“大人,这是左郎中杨成林,前年刚从下面县衙提上来的。”
三十多岁年纪的杨成林躬着身子冲谢玉珩拜了拜,瘦长的身形颤颤巍巍,抬头后那双浑浊的眼睛肆无忌惮在汪彤儿身上飘忽,一副被酒色掏空身体的模样。
谢玉珩自然也注意到杨成林的异常,攥着酒杯的手晃了晃,遥遥冲他举杯,心里却暗暗记了一笔。
谢玉珩眼神微眯,看向他的手,那双手很干瘦,不太像正常人,像是吸食了什么导致的。
谢玉珩这次可不能跟上辈子那样喝了参着料的酒,他说跟杨成林举杯并没想喝,随即便把杯子放下,指着座中最年轻的一个问道:“吴知府,这位是年轻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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