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了小娘子身边一段日子后下的决心,你们知道的春梅很向往外面的世界。”
这一点她们倒是知道,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姐妹,彼此有什么兴趣爱好都知晓一二。
春柳眸光闪烁,“那程小娘子答应了吗?”
春喜看了看她,觉得她有点怪异,却没多想,道。
“小娘子答应了,春梅日后可以跟在小娘子身边伺候,等到小娘子走的时候会带她一起走;唉,春梅要是走了,以后我们不知道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
春柳眼底藏下了一份渴盼。
春红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知春柳必定是心动了;别看几个小姐妹之中春柳最老实,然而,老实人心里也藏着一份旁人不知晓的期许。
这份期许不是婚事,而是与春梅一样,向往着外面的花花世界。
“春柳,程小娘子能收下春梅已是不易。”希望她能明白,并且尽早放下不该有的想法,“而且,伯父伯母对你很好,你舍得离开他们吗?”
春红一说,春喜反应过来,诧异问,“春柳,你不会也想走吧?”
春柳抿着唇,心虚不敢看她们。
她什么都没说,然而看她的反应就知道,她并未察觉错。
春喜扶额,“程小娘子对下人是很好,可是你舍得离开你爹娘吗?离开了他们,你就要一个人面对外面的是是非非;程小娘子身边算是不错的选择,可是,她身边更危险,你可知道?”
“危险?”将信将疑。
春红紧张问道:“春喜,程小娘子身边真的很危险?”
春喜先看了看不太信的春柳,而后与春红道:“你们可别不信,跟在程小娘子身边虽然比不上世子爷身边,但我和春梅在程小娘子跟前伺候了这么长时间;只我们知道的,程小娘子已经遇刺好几次了,这可不是我胡诌的。本来昨天我们就要回来的,就是遇到了大规模刺杀,死了好多人!我和春梅吓的腿都软了。”
“那可真是血流遍地,一具具尸体鲜血淋漓;并且,春梅跟在程小娘子身边是要接触外男的,要给外男看病,包扎伤口,军营里一旦开战,不仅是军医们要上,程小娘子、春梅,甚至是我也要跟着去帮忙的。”
“春柳,你想想,你要是真投诚被程小娘子接纳;日后你要面对的是什么,经常跟血腥打交道,安稳日子不会有多少,程小娘子身边不养闲人的,不怕跟你们说,春梅在军营里努力学习杏林之术,为的就是能跟更好的伺候程小娘子,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春柳神色恍惚,万万没想到跟在程小娘子身边要经历这么多未知。
“不知道春梅怎么坚持下来的。”想到这些,她打起了退堂鼓,继而又问道:“春喜,你在程小娘子身边还适应吗?”
春喜点头,“自然是适应的,程小娘子不是苛刻的人;只是,有时要面对一些平日里我们想也想不到的场面,一开始我都不敢跟那些军汉接触,看到他们就避的远远的。好在程小娘子为人温和善良,给我们适应的时间;后来,我们慢慢的就适应了在军营里帮忙的活儿。”
春红看春柳并未彻底打消自己的意图,便一边问春喜一边给春喜使眼色。
“你们在军营里都做些什么呀?”
春喜很有眼力劲儿,了然并配合,“我们早晨起来先伺候程小娘子洗漱、用膳,而后去军医营里帮忙;军中缺药材,将士们经常进山采摘新鲜药材回来,我们多数是在处理药材。空闲了,或者军医营内的军医大夫们忙不过来时要帮着处理一下简单的伤口,或者给药。”
“到了晚上,伺候程小娘子洗漱后,我们才算是真正闲下来;你们在王府可是享福了,我和春梅每天忙忙碌碌,程小娘子也不曾闲下来呢。”
“春柳,你若是真想跟着程小娘子,那你可要想好了,能不能适应忙碌程度;未来要面对的未知场面,最重要的是,你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手艺吗?”
春红听后不由得深思,而后望着春柳,观察春柳的脸色。
春柳脸色变幻不定,一会儿觉得能行,一会儿又觉得她不行;她做伺候人的活计还行,真要让她跟着去战场、或者给军汉们包扎,还要帮忙处理药材、给军医们帮忙,她会累死的。
这么一想,她觉得在程小娘子身边伺候也不是那么好了。
“春红、春喜,我不去了;我还是陪着爹娘吧,留在抚城挺好。”
春红和春喜眼底泛起轻松之色,能劝住人就好。
春柳贪吃爱美,在抚城王府这一亩三分地还好,有同为家生子的爹娘看着,亲戚朋友帮衬着;将来嫁个殷实管事家,不用做伺候人的活儿,吃吃喝喝,高高兴兴过日子就很好。
春红笑了起来,“你这么爱吃贪吃的人去了主子身边伺候,也不怕主子看了心烦;幸好你不是非去不可,否则,你出去了没个人看着你,全凭你的喜好来,以后的日子怎么样还真不知道。”
“哼,少看不起人。”春柳不觉得她差了什么,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性格;她养成了这样的性子,爹娘纵容着,又不是不识礼数规矩,“程小娘子是很好,但是,谁让我懒呢。”
她就不是那种为了梦想而奋斗的人,俗称,空想家。
“是是是,我们不该看不起你,可是你真的很爱吃啊。”春喜戏谑笑道。
春柳两颊微红,她是爱吃了一点儿,“我娘说了,人生在世唯有吃喝二字,吃的好喝的好,日子才美。”
“对,你娘说的都对。”
春红、春喜敷衍她一句,相视一眼,默契一笑;转头收拾好属于她们的小零食,该分的分出来给家里人送去,她们吃不了这么多,也没有春柳贪吃。
春柳也不在意,坐在桌前,看着她们收拾,顺便问一嘴,“你们又要把东西拿回家里里去啊?”
“我们吃不完,又没你爱吃,当然要分一分了。”春喜撇她一眼,眼底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