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买,听买过的百姓说,可暖和了,寒冬腊月的天气穿上正合适。」
「羊毛做的衣裳我见过,如今的抚城有好些百姓穿上了;那衣裳是真好看,也合身,只要穿上的人都说好。」
他们越说越来劲儿,于侍卫不得不出言敲打,「别胡思乱想,好好办差。」
「嗐,我们听于大哥的,不过有机会真得去买一些带回去。」
「抚城已经开卖了,之后能卖到咱们西北的府城去吧,到时候买也行。」
他们牵着马儿说说笑笑往马厩而去。
明仪先行去见老师,正巧,梵清止今日在府中处理事务没出门,她顺利见到了人。
往日,老师得管自己的产业,又要关照抚城政务,实属忙碌;加上近几个月以来抚城大变动,梵清止便更忙了,说白了,还是手边无人可用所致。
「学生给老师请安,老师福安。」
梵清止虚抬手,「起来,不必多礼。」
「谢老师。」她迈步走到老师身边落座,看他身前茶杯里的水见底,便给他重新斟上,「老师,最近太忙了,学生少有机会能见到您;抚城建设需要您,但你也能要保重身体。」
「知道,你也是。」梵清止凝视着她,浅笑道「今儿个你怎得空过来了,手上的事情都忙完了?」
明仪摇头,制作琉璃给了她一个小小的打击,但无足轻重。
她不说,梵清止便转移话题,「正好你来了,罗管家说最近天气太冷,外面街道上已经无人摆摊,都在家里猫冬;他们有条件的人家还好,困难的家里可就难过了,老夫给他们找点儿事情做做;只要愿意清理抚城内和城外官道的雪,每日一人六十文铜板,既能解决抚城内外大雪封路的问题,又能让百姓们有点进项。」
「可以呀,只是,咱们王府的银钱够吗?」明仪欣然点头,开始从实际角度出发。
王府财政情况其实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么乐观。
要养二十万大军,又要拿银子出来搞建设,对外要买粮;西域、宁国的税收得明年才能收上来,今年王府的日子只能算凑合。
「银子有。」梵清止点点头,郑重地说道「潮生收刮了西域和宁国的内库,陆陆续续送了好些银子回来,只是你忙着不知道罢了;这些银子用在百姓们身上,尽力让他们冬季的日子好过一点。」
六十文铜板看似不多不少,但在抚城可以买两斤米粮了;而且还是细粮,往年的细粮是十五文一斤,今年涨到了三十文。
中原粮食运送不过来,西北百姓多数人可以自给自足,但有部分人实在特殊,如一家子老弱病残,如因伤残疾从军队退下来的,如生活贫困没有田地的人家,这样的人家家里是最难过的。
买粮贵,不买粮又不行;撞上灾难,生活过的异常艰难。
他从罗管家调查的数据里看得出来,百姓们都在努力过活,可惜,现实对一部分人总是残忍的;希望以劳换银的方式能让他们过的好一点,哪怕少一点饥饿也好。
「银子多吗?」明仪赶紧问道。
梵清止再次颔首,「挺多,两个国家的内库,他们虽然耗损严重;但是,对我们西北而言足够用了。」
「老师。」
明仪顿了顿,不知该不该说出口。
犹犹豫豫的样子倒是少见,梵清止见她如此,便道「想说什么就说,这里只有咱们师徒二人,没有旁人。」
她在心中心叹,只说。
「学生认为,可以给西北之中退下来的伤将士送一些年礼,不用多好的年礼;每个将士送三斤大米,五斤粗粮,再送上一块肉就好,让将士们知晓,即便他们
退下去,没法再上战场,西北的主帅还记得他们。大家伙都认可他们的付出和贡献,让他们在寒冬腊月里暖一暖心也是好的。」
「学生知道这么做要花费很多银钱,粮食方面会被大量消耗;可是,学生认为这些都是值得的,咱们有西域和宁国做粮库,只要冬天过去就有粮食陆陆续续送来。可是,那些因身体原因,生活无以为继的将士们需要这些粮食。」
「以前是没办法,如今我们有粮有银,得把以前忽略的地方补起来了。」
让将士流血又流泪?她不愿意看到。
第一世的她就很尊重崇敬军人,特别是为国抛头颅洒热血的军人;她记得网络上放出来的退伍老兵困苦的样子,不知道他们是否有后悔过。
经她这么一说,梵清止很是感慨,人小有大格局。
就她的格局和慈悲心,站在高位,她才能更好的发挥;而这么好的孩子,要是坐不上潮生的世子妃之位就太可惜了。
体恤人的主子不是没有,可如她一般能做到感同身受的极少;只要她保持初心,将是西北的福气,也是整个天下的福气。
「你的提议很好,出发点也好;我们喊罗管家来商议一番,看看拿出多少银子出来,然后统计一下抚城周围的伤残将士人数。」梵清止说完,当即喊来书童,「去请罗管家过来一趟。」
书童作揖,「喏。」
书童离开不一会儿,罗管家满头大汗的赶过来。
明仪心有不忍,也有歉意;大冷的天儿让他冒着寒风赶来,等会儿可别肚子难受。
「罗管家,你喝杯热茶暖暖身。」倒一杯茶水递过去。
「不敢劳烦小娘子,奴才来就行。」
罗管家双手接过,喝了一口,腹中总算有了热气儿;一路行来寒风凛冽,脸已经冻僵了,腹中也凉凉的,他也怕身体难受。
「麻烦你跑一趟。」明仪笑盈盈的说着话。
罗管家听的心软,「都是奴才该做的,小娘子言重了,不知您和老爷子召奴才过来所为何事?」他看向梵清止,静等下文。
屋内以梵清止辈分高,身份最尊,罗管家处处以梵老爷子为尊。
梵清止接下担子,没让明仪来这个口,「叫你过来是为府中银钱支出一事。」
「您和小娘子要用银子尽管去账房支取便是,莫非是下面的奴才」
「并非。」梵清止抬手打断他未出口之言,「你是个会调教奴才的,他们很本分;只是,方才老夫与丫头闲聊时谈及西北以及抚城伤残将士们的事情,有些心德该与你提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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