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村子里阴风阵阵。
躺在地上的村民们脸上纷纷显现出了难以言语的恐惧。
即使四肢失去了行动能力,身体也在拼命的挣扎着,如同一条条蛆虫一样,一点一点蠕动着往前蹭。
想要急迫的躲进屋子里,那一排排冰冷的房子就像他们的生命避难所一样。
“天黑了,我要赶快躲进房子里去,她们要找过来了。”村民们一边艰难的蠕动着,嘴里一边念叨着,眼中带着深深的绝望和恐惧,“快让我去房子里,我还不想死啊!”
“他们好像是在怕什么东西一样。”张执看着在地上拼命蠕动的村民说道。
“是在害怕秀儿母子。”李白茶说道,“我觉得秀儿母子之所以没有把这些村民给杀了,大概是有什么忌讳。”
“什么忌讳?就比如晚上如果这些村民进了屋子里,那秀儿母子就不能动手杀他们吗?”张执询问道。
“应该是这样。”李白茶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村子里的房屋对他们来说应该相当于什么安全所。”
尽管知道这些村民在晚上的时候就这样躺在地上,会有生命危险,但是张执几人一点想救他们的意思都没有。
像他们这种恶人早就该死了,苟且偷生活了这么多年也够本了。
冤有头债有主,今晚就是他们偿还血债的时候了。
“纤络,你还好吗?需不需要喝一点补充元气的药水?”张洁关切的问道。
“不用。”杨纤络连忙摆手说道,“我现在状态挺好的,不需要喝补元气的药水,非常感觉感谢你的好意。”
杨纤络真是怕了,这个补元气大的药水虽然说效果还是挺不错的,但是她的嘴巴才刚刚消肿没多久,不想又顶着一张香肠嘴跟别人交流,简直太羞耻了。
“好吧!”张洁不禁有些失落,她还怕杨纤络要补元气的时候不够喝,配了好几瓶,唉,真是白白浪费她一番心意了。
看到张洁失落的表情,杨纤络狠了狠心,把头撇到了一旁。
真不是她想浪费张洁的心意,主要是她一个大姑娘也爱美,真的不想眼泪鼻涕口水糊满脸,还顶着一张红肿的香肠嘴,简直是太社死了。
天空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
又黑又长的头发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缠绕着在地上躺着的村民们。
“啊,救命啊,快救救我,女鬼来了,她们来索命了。”村民们瞪大布满血丝的眼珠,惊恐的大叫道。
身上的人面疮就像是活了一样,在皮肤上不停的涌动着,露出极其诡异的笑容。
杨纤络几人看到这样的画面,不寒而栗,连忙往后退了两步。
突然,眼前的场景一变,所有的村民都被关进了满是烈火的地窖中。
烈火灼烧着他们的皮肤,躺在地窖里的村民们无处可逃,只能在惨叫声中被烧成灰烬。
“哈哈哈哈~~”阿秀挺着大肚子出现在地窖上面,居高临下的看着在烈火中痛苦挣扎的村民们十分痛快的笑道,“你们这群畜牲,终于要为自己所做下的罪孽付出代价了。”
血肉模糊的鬼婴从她的肚子里钻了出来,目光贪婪的看着站在一旁看热闹的杨纤络几人,嘴角不停的滴落着口水。
“纤络。”张洁有些心慌的看着鬼婴说道,“它是不是想吃了我们啊?”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杨纤络连忙掏出超度经文说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看书。”张洁瞪圆了眼睛看着她手上的书无语道。
“这是超度经文,阿秀母子她们还挺可怜的,先看看能不能超度她们,实在超度不了再动手吧!”
“纤络,我在你身上仿佛看到了圣母的光芒。”张洁惊叹道。
“唉!”杨纤络叹了一口气说道,“没有办法,我就是这么善良。”
书上的经文晦涩难懂,都是用繁体字写的,有些都认不全。
看着上面繁杂的经文,杨纤络连猜带蒙的读着的,磕磕碰碰,结结巴巴的,十分不顺畅。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
经文散发着金光从杨纤络嘴里吐了出来,围绕着秀儿母子。
她们身上的怨气逐渐开始消散,秀儿恢复了原本的清秀淳朴的模样,血肉模糊如同肉球一样的鬼婴也变成了一个白净可爱的小宝宝。
“谢谢你们。”秀儿抱着孩子,泪水从眼眶中滑落下来。
“大仇已报,孽缘已了,带着孩子安心去吧!”杨纤络双眸轻阖,如同一个救苦救难的女菩萨一般。
“谢谢姐姐。”秀儿怀中的小宝宝朝杨纤络挥了挥小手,用稚嫩的语气告别,“姐姐再见!”
秀儿母子在带着金光的经文包裹下慢慢的消散,最后凝结成了一把金钥匙悬浮在空中。
“是金钥匙,我们终于可以离开古村了。”张执惊喜的说道。
杨纤络心中一喜,连忙伸出手,金钥匙缓缓的落在了她的手心之中。
“这个钥匙能让我们离开古村吗?”李白茶惊喜若狂的问道。
“这个金钥匙是开启我们通往下一关的钥匙,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个古村了。”张执激动的说道。
“呼,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张洁松了一口气道。
“恭喜你,可以离开这里了。”万伯崇望向站在身旁满脸都是笑意的姑娘说道。
然后把手中的剑递给她说道,“这把剑还给你,不要忘了带走。”
看着横在眼前的剑,杨纤络扬起的嘴角慢慢放了下来,眼里有些不知所措的问道,“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万伯崇愣了一下,清冷的眉眼温和了一些说道,“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是走不了的。”
“或者这次可以呢!”杨纤络心中一慌,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臂说道。
天开始慢慢亮了,一缕阳光破开黑暗的天际落在了地上幻化成一扇大门,村里存活下来的妇女抱着已经变得健全的孩子走了出来,跪在地上朝杨纤络几人磕了三个响头。
坐在老槐树下的疯女人,嘴角也露出了解脱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