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意的笑在喻家人看来就是她承认杀害喻家老祖的铁证,若不是还保留着最后一份理智,他们恐怕就已经冲上前与许意斗一个你死我活。
“知道我为什么笑吗?我是在笑你们的愚蠢和无知。
你家老祖本来就因为强行突破而伤到了根基,寿数不过五载,刚才受到我的攻击,牵引伤势,所以才会晕厥。
原本将他安置在僻静处,休养个十天半月,他就可以自行恢复。
你们偏偏喂了他药性霸道的灵丹,强行刺激他的身体,所以才导致这样的结果。
你们说杀他的人究竟是我,还是你们!”
最后一句话掷地有声,惊得喻家所有人心神震动,说不出话来。
他们茫然无措地相互对视,神情复杂。
难道真是他们的错?
喻大同在许意的逼问下,狼狈倒退一步,勉强止住身体,头快埋至胸口。
之前被他忽视的不安在这一刻卷土重来。
喻大同的直觉告诉他,许意没有说谎,真的是他们错了。
他们亲手杀死了自家老祖!
喻大同的双手控制不住地疯狂颤抖,额头冷汗直冒。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他反而越发痛苦,不愿面对。
“不,不是这样的,罪魁祸首是你,要不是你伤我家老祖,又怎么会发生后来的事!”
喻大同突然昂起头,露出布满血丝的双眼。
他承受不住伤害老祖的压力,所以他决定将一切罪过都推到许意头上。
“我为何对他出手也是因为你们针对张家,怎么只许你们欺负别人,不允许别人反击不成?”
许意觉得可笑。
她如果不来荒城一趟,张天宝恐怕已经拖着一身的伤,流落街头,下落不明了。
喻家这个欺压者,还好意思拖卸责任,许意表示由衷的鄙视。
“你一个外来人,你知道什么!这本就是张家欠我们喻家的!”
喻大同嘶吼着说出了老祖的秘密。
当然,在他的口吻描述下,喻家老祖痴心专情,而张家老祖薄情寡义,喻家老祖因此滋生心魔,所以才会一蹶不振。
而现在张天宝所遭受的一切苦难,就是他代张家老祖受过。
“张家老祖和喻家老祖竟然有过这么一段往事!”
“没想到喻家老祖还是一个痴情种子!”
“难怪喻家人这样针对张掌柜,原来是事出有因。”
围观修士听闻如此劲爆的秘密激动难耐,忍不住相互探讨起来,对于喻家的态度发生细微的变化。
许意也不由一怔,她倒是不知道其中还有这样一段纠葛。
不过她对喻家人的话并不全信,毕竟张家老祖已经仙逝,喻家家人说的事是否属实也无人能够证明。
“你说谎!”
就在许意措词反驳时,张天宝突然从后院中冲了出来,神情激愤。
许意传授张天宝几个秘技后,张天宝深觉秘技高深,转瞬进入入定状态。
许意也就没有打扰他,独立出面应对喻家人。
而就在刚刚,张天宝从入定中惊醒,亦是道许意不在他立马往门外赶,没想到就听到了这样一番说辞,气得他的脸色涨红。
“我家祖上与你喻家老祖从未关联,你刚刚说的全是无稽之谈!你三番四次找我麻烦不说,还编造谎言,污蔑我家先祖,你是何居心!”
张天宝眼神愤恨,伸手指着喻大同的鼻子,口水恨不得喷到对方脸上去。
“怎么回事?看张掌柜的表情不像说谎,难道是喻家人在胡说八道?”
“我家祖祖辈辈在荒城生活了几百年,确实也没听闻过张家老祖与喻家老祖有瓜葛,这其中……”
“可若喻家主说的不是真的,那喻家为什么偏偏去找张家的麻烦,要知道两家基本上没什么来往。”
张天宝的话让局势顿时反转。
所有修士将好奇的目光投向喻家家主,只待他出言辩驳。
喻家家主其实说出那段往事后已经有些后悔,因为老祖并未多说,其中隐情他也不太了解。
但现在他骑虎难下,不得不硬着头皮接着将话续下去。
“你与你家老祖隔了三代,你根本不知道她当初明明与我家老祖互生情谊,但外出一段时间后突然领回一个陌生男子,并迅速与那男子结为道侣,谁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要不是她移情别恋,我家老祖哪会伤心至此,这是你们张家欠我们的!”
喻大同强撑着一口气,不让自己露出心虚之色,仿佛一切都是亲眼所见。
而他的模样确实唬住了不少人,不少修士听信他的话,对于喻家老祖颇为同情。
但仍有小部分人对此保持怀疑。
“呸,喻家老祖要真是个痴情种子,那喻家这一大秧子的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的话没一个可信的!”
罗春娘低声啐了一口,风情万种的脸上写满讥诮。
她说话的声音并不大,所以除了周围几个修士外并没有太多人听到她的声音。
许意耳力超群,自然将罗春娘的话听进耳里,虽觉她的话有失偏颇,但觉得放在眼前的情况下又颇为适用。
喻家老祖若真的对张家老祖念念不忘,怎么会延续香火,并将喻家发展壮大。
这显然不符合情理。
张天宝本来被喻家人气得脖脸红脖子粗,但听到喻大同这番话之后,他双手叉腰,仰天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喻大同恨声问道。
“我原本还以为你会编造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故事出来,看来我还是高看你了,你居然能说出这么荒谬的故事,喻家早就该败落了!”
有许意撑腰,张天宝终于能挺直腰板将自己所有的心里话大声喊出来。
“你放肆!”
喻大同横眉竖眼,尽显家主风范,然而落在真正的知情人张天宝眼中却是虚张声势,虚伪至极。
“我家先祖一心向道,对于男女情爱不屑一顾,更不可能与你家老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若真是有,那也是你家老祖痴心妄想!”
张天宝叉着腰大吼道。
“一心向道?”喻大同冷笑一声,自认为抓住了张天宝话中的破绽,“一心向道怎么会与他人结为道侣?莫不是修的双修之道?”
喻大同最后一句话将张家先祖贬低到极致,喻家人脸上露出快意夸张的大笑。
许意与在场女修皆不适地蹙起眉头,对于喻家的恶感加剧。
“喻家主,少用你那龌龊的思想来揣测我家先祖!
我家先祖至死都未曾与人结契,而你说的那陌生男子,只不过我家先祖炼制的傀儡,目的就是为了应付你喻家先祖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