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一看到冷战,来到嘴边的谢谢又立即咽了回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凤鸣没好气的问。对他刚才的出手相助,她丝毫也没有感谢之意,反而很厌恶。
“等你。”冷战激动的浑身战栗,说出来的话都是颤抖的。
“等我干吗?”
“想和你谈谈。”
“对不起,没有什么可谈的了。”凤鸣说着,推起车子就走。她实在不想多看冷战一眼,她也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
冷战的手,很牢固的抓着车把。他怎么可能放凤鸣走呢,这是他谋划了好久的事情,那就是,他要和凤鸣发生那种事情,事后那个棉厂厂长即便不嫌弃凤鸣,也是被恶心了。
他就是要恶心那个棉厂厂长。
哼,你得到凤鸣了,还说漂亮话,说什么凤鸣即便结婚有了孩子,你也不会放弃。好吧,这次就看你放不放弃,你放弃了,物归原主,凤鸣还是我冷战的,我不嫌弃她,你棉厂厂长不放弃,却被狠狠的恶心了一下,看你以后还说不说漂亮话了。
这个邪恶的念头是冷战最近一直谋划的事情,只是没有机会。
现在好不容易等到机会了,那事还没发生,他怎么会放凤鸣走呢。
但是,如果和凤鸣发生了那种事情之后,凤鸣能回心转意,那才最称心。
所以,还抱着一丝幻想的冷战,并没有直接行动,而是开始苦口婆心的劝说凤鸣。
“凤鸣,我知道退亲不是你本意,都是家里人逼迫你的……”
“你错了,大错特错了,是我的本意,是我以离家出走威胁俺伯退亲的。”凤鸣打断冷战。她没想到冷战到现在还不死心,她想让他赶紧死心。
“即便是,那你也是被那个流氓蛊惑,只要你回心转意了,我们可以破镜重圆。”
凤鸣吼道:“不可能,在我的世界里,破镜不可能重圆。”
冷战没想到凤鸣学么决绝,有些难以置信:“为什么?”
凤鸣:“为什么?你想呀,破碎的镜子,用再高超的枝术去修复,依然会留下裂缝的痕迹,一面有裂缝痕迹的镜子,照出来的影像是变形的,扭曲的,那还不如再换一面斩新的镜子。”
“你这是什么臭罗辑?”冷战难以置信,面前这个吼叫的凤鸣就是他梦(中)出现的那个精致女孩,“他怎么会把你变成这个样儿。”
凤鸣:“这是我的爱情罗辑。这是我在你这种人面前的本色。,看到你我才忍不住这样儿。”
冷战:“你的爱情罗辑?看到我才忍不住这个样儿?你怎么这么快就喜新厌旧,你忘了我们都这么多年的关系?才当了几年公家的人,就不是你了,可别忘了你的农民身份。现在国家正在搞活经济,那公家的人都下海经商了……”
凤鸣:“我的爱情罗辑跟喜新厌旧和农民身份没有半点关系。请你接受现实,赶紧找个合适的人结婚吧!凭你的条件,不愁找,还挑着。”
“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最适合我。否则,当初我也不会用绝食来逼家里人上门提亲了……”
“别做梦了,咱俩已经不可能了。”
“做梦?现在我就让它变成现实。”
凤鸣一怔,再看冷战,一脸邪恶的笑着。凤鸣最恶心的就是他这种笑。
此地不能久留,得赶紧走人。
冷战的一只手还抓着自行车的车把,凤鸣猛的转了一下车把,甩开冷战的手,推车就走。
冷战一声冷笑,劈手又抓住车把,他满面的绝望,但绝望里又慢慢泛起希望,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劝说:“凤鸣,我和你的缘份可是天定的,也是前生的约定。你知道吗,在你没出现之前,我一直在寻找你,苦苦的寻找,一直在等待你,望眼欲穿的等待。你知道吗……”
冷战说着,一抓住凤鸣的手,就像抓住了能使凤鸣回心转意的法码一样,腔调有些沙哑,也有些更咽:“在第一眼看到你的一刹那,我几乎都不知所措,就是那个开学的第一天,外边下着小雨,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么震憾吗?我夜夜都梦到你,你说说,这天底下从来就没见过面的人,怎么会夜夜梦到呢?这不是缘份是什么?这不是命中注定是什么……”
冷战越说越激动,竟然又激动的给凤鸣讲起来了李庆宾给他讲的月下老人系红绳的故事。
凤鸣一边挣脱,一边烦感的说:“胡扯,谁和你前生有约定了,你苦苦的寻找,只不过是寻找一个合适你的人,也就是一个不傻不精的人,因为这样的人可以对你的所作所为充耳不闻,装聋作哑,你怎么会是在寻找我?真是虚伪卑鄙……”
冷战一怔,以为凤鸣知道他和女店员的事情,但仔细一想又不可能,如果知道,退亲的时候会拿这个做为退亲的砝码和理由,可她伯在退亲时,抱歉的话说了一大堆,并没有提及他和女店员的事情。
认为凤鸣并不知道女店员的存在之后,冷战又激动不已的继续说:“凤鸣,你我可是经过月下老人系过红绳的,我们的姻缘是命中注定的,是前生注定的,你知道吗凤鸣,没见到你之前,你就已经在我的梦(中)出现了。并且,还是夜夜出现,午夜梦醒,我回味着梦中的你,思念的了不得。这就是我为什么一见到你就对你呵护有加的原因……”
“那是你一个人的梦,我的梦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你!”凤鸣打断冷战的话大声说。她没有撒谎,她的梦中真的没有出现过冷战。即使两人认识之后,她的梦中始终都没有冷战的身影。
冷战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呢?没遇到她之前,他可是夜夜都梦到她呢!可她的梦里怎么没有自己呢?
二人都站在中午的太阳下,凤鸣的鼻尖上淌着细密的汗珠。
冷战说的越多,越让凤鸣恶心,此刻她已恶心到了极点,只恨自己体力单薄,制服不了他,否则,她会将他揍个半死不活,让他彻底死心。
大中午的河滩杂林里,冷战拦截凤鸣,是要和她发生那种事的,这可是被退亲前后他一直谋划的事情,只是没逮到机会,今天好不容易逮到了,此刻凤鸣就站在他面前,他总不忍心对凤鸣使暴。
“现在正是大晌午。”冷战用手一指当空的太阳,很郑重的大声说,“你敢对天发誓吗,你是喜欢他,还是喜欢他的厂长官位?”
当地的风俗,中午十二点左右发誓都会应验。
这是冷战对她抱有的最后一丝幻想。
“那你听好了。”凤鸣说,“他如果没有出现在我的生命里,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谁也躲不掉,嫁谁都是嫁,那我有可能会跟凑合结婚……”
“凑和?”冷战难以置信的苦笑,“你再说一遍。”
“他在我的生命里出现之后,即便不能嫁给他,我也不可能再嫁给你。如果我的伯和妈非逼我嫁给你,我就死给他们看……”
“那就去死吧,就现在,我陪你死。”
“你陪我死?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恶心你。”
“住口吧你!”冷战吼叫着打断凤鸣,然后啪啪拍着自己的胸脯,吼叫,“我能为你去死,他能吗……”
“那你还不赶紧去找个没人发现的地方去不吭不哈的死。”凤鸣冷笑着,也大声吼叫。
两人对话的音量已经升级到吵架的高度。
“他会吗?被他骗了还护着他,你傻不傻?”冷战用手指着县城的方向吼叫着质问。
“不会!因为我不同意他死。”凤鸣放低了声音,但却是一字一句的说,每一个字都像一座大山。
冷战僵化了,难以置信的望着凤鸣。
凤鸣在冷战的僵化之下,又接着一字一句的说,“我怎么会舍得他死呢,我会替他去死……”
“够了!”冷战对凤鸣的最后一丝幻想也彻底破灭了。刚才给她说了几车皮的话,原来都白说了。
他很暴力的劈手从凤鸣手里夺过自行车,甩在地上,一把拉过凤鸣,向他的车上拉——他的车就在二十步开外的路边。
自行车上的副食撒了一地,其中一包冰糖滚得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