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大长假的最后一个月,也就是阴历七月中旬,凤舞突然来棉厂找凤鸣了,她说是高考结束之后,想放松一下,却没有可以放松的好去处,除了县城的舅舅家,她实在没别的地方可去,又不想待在家里,因为这个时候,家里正是农活儿繁重的季节,要顶着烈日在地里给棉花除草打农药捉虫,她可不想承受那些非人的劳作,便想着来棉厂找凤鸣玩几天。
“伯,我想去棉厂找凤鸣,把她的表还给她,然后向她道歉,请她原谅我。”凤舞给伯和妈说。
凤舞又说:“自行车就不还她了,反正她现在也有新自行车了,肯定看不上这一辆了。”
林青山心知肚明,凤舞想去棉厂找凤鸣才不是为了还手表和诚心道歉呢,她这是为了逃避繁重的田间劳作。但他林青山从不把儿女当重劳力使唤,她想逃避就逃避吧。
“既然是道歉和还表,那就去吧,态度诚恳点吧,别假心假意的。”林青山看破不说破。
林青山又说:“你以为凤鸣是傻子,从小你就随意阴害她,这幸好是一家人,如果是外人,看人家不撕了你。”
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林青山管教起凤舞,也很不留情面。
“着了着了。”凤舞欢快的答应。伯能让她去棉厂,她当然乐不可支,哪里在意伯的言辞很难听。
就这样,凤舞骑着在正月开学之前顺走凤鸣的那辆自行车来棉厂找凤鸣了。
这一天,凤鸣正在财务室摞帐,凤舞突然出现在财务室门口。
“凤鸣。”凤舞一脚跨进财务室,惊喜的呼喊着凤鸣的名字。
“你怎么来了?”凤鸣很是难以置信,赶紧起身迎上她。
“凤鸣,你看我高考之后在家晒成啥样儿了。”凤舞哭丧着脸如实说。
凤舞又说:“本来是想躲在舅舅家,可舅和妗非赶我回家帮伯和妈干活,这些天我是天天陪伯和妈在棉花地里捉虫除草。”
“走,去我宿舍。”凤鸣不想让凤舞当着外人的面扯家务事。
“不用,我是来还你表的。”凤舞说着,从兜里掏出那块表递给凤鸣,哭丧着脸说,“给,对不起,我并不是想要你的表,就是想在同学面前炫耀一下,再还给你。”
凤舞又说:“快拿着,我今天特意来还你表,向你赔不是的。”
“你留着吧,我买了新表。”凤鸣很不待见的说。
现在,凤鸣对凤舞的厌恶和憎恨,已经没有刚被她顺走自行车和情侣手表之后那么强烈了。
不过,虽说没有那么强烈了,凤鸣仍然是发自内心的不欢迎凤舞。
“走,先去我宿舍,快中午了,在这里吃饭吧。”凤鸣说着,伸手揽住了凤舞,催她出去。她主要是不想让凤舞在财务室胡言乱语的扯家常。
聪明的凤舞心知肚明,这是凤鸣不想让她在财务室当着外人的面多说话。可是,她深深的知道,一旦去到凤鸣的宿舍,她要说出自己来的目的,凤鸣会一口拒绝的。她才不会跟凤鸣去她宿舍呢,她现在就要当着外人的面给凤鸣示弱诉苦。
“凤鸣,现在我也高考过了,一直也没有接到录取通知书。万一考不上,我可就要天天在家陪伯和妈在田间干活了。”凤舞说着,还一脸的世界末日。
凤舞又一脸世界末日的说:“伯和妈星期一到星期五还要去学校,到时候咱家只有我一个在田间干活儿。”
凤舞又低声下气的求凤鸣说:“凤鸣,我想在你这儿住两天,你去上班,我给你干杂活,比如说给你洗衣服,给你铺床叠被啥的。”
凤舞说这些话的时候,就站在财务室的门口,站在从外边照进来的炎热阳光里,还是当着谷会计和贠会计的面。
在棉厂大放假期间,谷会计和贠会计平时都不正常来上班,每次来也只是呆上半天就走人了。再就是,谷会计和贠会计在大放假期间也很少赶在同一时间段来上班,每天都是凤鸣一个人呆在财务室值守,那真是名副其实的守空房。
可今天,谷会计和贠会计竟然整整齐齐的在今天上午同时来上班了,并且,从八点一直待在中午还在坚守岗位。因为再有半个月大长假就结束了,剩下这半个月的假期时间,有些事情和工作需要提前归位一下。也就是说,在剩余的这半个月的假期里,谷会计和贠会计都是同时来正常上班了。
凤舞当着谷会计和贠会计的面求凤鸣说她想在凤鸣这里住两天,凤鸣一时竟然不好拒绝。如果是在宿舍里没有外人,凤鸣会毫不留情的果断拒绝。
于凤鸣来说,凤舞就是个魔鬼,她怎么会把一个魔鬼留在身边。
可是,在外人眼里,凤舞是凤鸣的姐姐,虽说不同母,可还同父呢,她现在来厂里找自己,又会察言观色,还低声下气的讨凤鸣的好,还不时的冲谷会计和贠会计点头哈腰的示好,有人来财务室她也赶紧点头微笑的示好。在外人看来,她来厂里找自己玩,是姐妹情深,和喈相处,凤鸣即便再不欢迎她,再厌恶她,也不能当着外人的面立即赶她走吧,便只能让她住下了。
孙玉玲的床一直空着,晚上凤鸣就让凤舞睡孙玉玲的床,到了饭点,二人一起去伙房打饭,边走边说。
白天,凤鸣在财务室上班,凤舞就在厂里到处乱转,晚上天气允许的话,凤鸣就陪她去蓄水池边走一走,有一次还带她去孙玉玲和那个保安那儿串门。
棉厂里到处都是她们姐妹情深的身影,不只是在外人看来是姐妹情深,连凤鸣也觉得都姐妹情深了。
凤鸣突然觉得凤舞变了,变得不那么坏了。
“凤鸣,我要是考不上大学,也让咱嫂子帮我来棉厂上班。”
在一个傍晚,凤鸣带凤舞去孙玉玲和保安那儿串门时,凤舞突然这样说。
“为什么非来棉厂上班呢,让咱嫂给你找个比棉厂好的工作。”凤鸣如实说。
凤鸣又说:“去商店站柜台多好,可比棉厂体面。”
“那你为啥不让咱嫂给你调到商店去?”凤舞明知故问。
“我刚上班时年龄还小,去商店上班影响不好。”凤鸣如实说。
“哦,我觉得棉厂挺好的。”凤舞说着,很羡慕的打量着棉厂。
凤舞又说:“凤鸣,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就是考上大学了我也不去上,就让咱嫂帮我找这棉厂的工作。”
“考上大学为啥不去上,都是考上大学是鲤鱼跳龙门。”凤鸣说。
“考大学毕业了不就是为了能有工作吗,既然不用上大学就能上班,那还上大学何用。”凤舞说。
“你不当家,伯才不会任你使性子呢。”凤鸣说。
……
凤舞在凤鸣那儿住的第五天,她来例假了。
七月的天气,像个蒸笼,早上洗的衣服,在太阳下晒一天,晚上仍然水湿。
凤舞的裤子都弄湿了,只是深色裤子,外人看不出来,但血腥味很重,一到人跟前就能闻到,凤鸣的裤子她穿上瘦,孙玉玲的裤子她穿上胖,不仅血腥味重,晚上还把孙玉玲的床都弄脏了,凤鸣劝她回去,她却没反应。
凤舞来例假的第二天,凤鸣出去入厕,出来后突然听到凤舞正向从办公室出来的孙玉玲打听贾玉轩,她问孙玉玲,厂长办公室为啥一直没人,厂长去哪儿了。
孙玉玲正要没好气儿的打白她,突然看到了她身后的凤鸣,便冷笑着说:“你问凤鸣呗,她最清楚我们贾厂长的去向。”
凤舞一转身,见凤鸣站在身后,并不尴尬,而是笑着又问凤鸣:“凤鸣,贾玉轩身为厂长,为什么一直不在办公室?”
凤鸣难以置信的打量着凤舞,立即便明白了,凤舞还是以前的凤舞,她还是那么坏,甚至是更坏。
还好,这几天贾玉轩不在厂里,他去省城外贸结大蒜的尾款了,顺便还去参加同学聚会了。他每年的七月份有一次大学同学聚会。他们有个大学同学会,有会长和秘书长来组织聚会事宜。如果聚会有人做东,做东的同学在哪个城市就在哪个城市聚会,没有同学做东就aa制。凡是aa制就定在省城聚会。自聚会以来,十次有七次都是aa制,所以,十次有七次都在省城聚。
不过,贾玉轩就是在厂里凤鸣也没有担心的,贾玉轩才不会在乎凤舞。他那么优秀,那么俊美,从省城的大学一路走到现在,遇到了优秀女性肯定不少,他最终选择自己,说明自己符合她选择的标准,更说明他在男女感情这方面,很严谨,很专情,即便凤舞向他示好,他也会拒之千里,何况自己也早向他讲述过凤舞的为人。
同学聚会结束之后,他还打电话回来,给丁主任安置了一些什么,又让丁主任喊凤鸣接电话,告诉凤鸣,他和几个要好的同学在省城再待几天,参加个什么论坛。
凤鸣估摸着贾玉轩这两天也该回来了,必须赶紧让凤舞离开棉厂,可她却想不出赶她走的理由。
可还等凤鸣赶凤舞呢,孙玉玲开始轰赶凤舞了。
“我今晚回来睡,你都在这住一星期了,赶紧回去吧。”孙玉玲不客气的说。
孙玉玲还告诉凤鸣,说凤舞每天都会去厂长办公室门口转几次,因为那门上有“厂长办公室”的牌子。
但是,孙玉玲一轰赶凤舞,凤舞便说晚上和凤鸣睡一张床。
“大热的天,那一米二的床躺在下咱俩吗?你来着例假,又穿不上我的裤子,赶紧回去吧。”凤鸣也开始以凤舞来例假为由,劝她赶紧回去。
可凤舞还是赖着不走。
凤鸣对凤舞的厌恶又开始强烈起来。尽管她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可她只从听到凤舞向孙玉玲打听贾玉轩的那一刻起,她又开始厌烦她了,比以前还厌烦,这几天建立起来的姐妹感情,早被厌烦给冲击的荡然无存。
就在凤舞赖着不走的时候,哥哥凤翔来棉厂了,说凤舞考上市里的省重点大学的师范学院了,让她赶紧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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