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孙红军值岗巡夜,他如果像往常一样,出门斜着直奔门岗,巡了夜直接回住处睡觉,估计啥事儿没有。可他偏偏好奇陈科长家里的灯为何亮着,偏偏想从陈科长住处经过。
他一从陈科长的住处经过,也把值岗给抛开了,直接回了住处。他这个人,要说和孙玉玲也是合法夫妻,毕竟领了结婚证。虽说他和孙玉玲是合法夫妻,但二人的相貌很不般配,二人是各有所图。他有好模样儿,孙玉玲就是图他的好模样儿。孙玉玲是棉厂的正式职工,公家人,他图孙玉玲是公家人,是棉厂的正式工。
虽说双方各有所图,有互惠互利的合作之意,但在日常生活及夫妻生活上,几乎都是孙红军说了算,孙玉玲一直处很被动的地位。
今天当然也是。孙红军半夜起床去巡岗,孙玉玲正睡觉,两下相安,这多好,可孙红军偏偏看到了陈科长两口睡觉不息灯。岗也不巡了,便直接回来,像陈科长两口睡觉一样睡觉。结果,孙玉玲开始小腹疼痛,下身见红了。
这一下,孙红军傻眼了,因为孙玉玲去年怀孕就没保住胎。当时是她骑了二十多里地去老家给奶奶送寿礼,当天回到棉厂的半夜,孙红军巡岗很兴奋,没有睡意,闹醒了孙玉玲,二人闹着玩,孙玉玲出现了肚疼,当时也不在意,想着卧床休息就好了,谁知接下来就开始见红,大半夜的也没有立即去医院,熬到天亮也不见止红,这才急着去医院,结果肚里的孩子没保住。
这是第二次怀孕了,还是正半夜,如果再流产,那可都成习惯性流产了,以后想要孩子估计都难。
孙红军赶紧去拍陈科长家的门,让他派车送孙玉玲去医院。
孙红军去拍陈科长门的时候,陈科长正一滩烂泥的瘫在床上,听了孙红军的求救,气得他大骂:“还是人吗你,老婆怀孕了还发什么疯,就不会体量一下媳妇儿……”
孙红军也急了,顶撞陈科长:“还不是都怪你,和嫂子睡觉也不关窗,还亮着个灯。你这不明着让我们年轻人来学的。”
他们住的那排房,正是保安的宿舍区,十二点左右的时候,正是前夜后夜交班时间,交班的保安和接班的保安乱晃,便被有的保安听到了,很快传遍了所有的保安,天不亮就传遍了整个棉厂。
车间的住宿区和保安的住宿区最近。
保安的住宿区在西门的西北角,坐北面南,从西围墙和北围墙的交接处,沿着北围墙一直向东,一拉林二十多个房间,除了几间仓库保管员的宿舍,剩下的都是保安的住处。
车间的住处是在西门以南,坐西面东,从南围墙和西围墙的交接处一直到西门的三分之二处,顺着西围墙一拉林几十间房,全是车间职工的住处。
因为棉厂是南北宽,东西长,车间住处离保安住处最近,平时闲的时候,车间职工最爱聚到保安住处前边的空阔处。所以,孙红军学陈科长和老婆行房事,把自己老婆给折腾动胎这件事,最先从保安区那里传到车间区,又接着传遍前场,最后才传到办公区。
办公区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就是贾玉轩,还是丁厂长告诉他的。丁厂长就是以前的丁主任。
此刻,唐厂长在这种场合询问孙玉玲为什么动胎,纯粹是没安好心,在场的每个人都明白他是想开涮陈科长。
陈科长也不是傻子,当然也知道唐厂长的用心不良,他瞪了一眼唐厂长,说:“你比我年龄大,我可是喊你哥的。”
当地的风俗,做哥的不能和弟弟和弟媳开这种荤玩笑,长辈更不能和晚辈开这种荤玩笑,陈科长实在不想唐厂再扯昨晚那事儿了。
唐厂长当然也知道陈科长的意思,可他刹不住车了,便笑着说:“你瞪我干什么?孙统计如果这次还保不住胎,你赔人家一个。”
“放屁吧,哪有赔孩子的,啥都赔,就这孩子不能赔。”陈科长说罢,嘿嘿坏笑起来。
众人一听,不约而同的也跟着大笑。
唐厂长笑骂:“就你陈科长不要脸。”他说着,想抓起身边的物件砸陈科长,但他双手寻摸了几下也没摸到适合砸的物件,便顺手抄起一张报纸扔过去,报纸没到陈科长跟前就落地上了,丁厂长赶紧拣起来,放在旁边的报纸上。
贾玉轩一听说陈科长昨晚睡觉不息灯的事情,也感到好笑。此刻,他仰靠在坐椅上,望着嘻闹的众下属,听着他们的诨话,不由得想起了送凤鸣上大学的路上,因为冲动,他停车路边,当时他很委婉的想凤鸣说“我想向你汇报工作”,谁知懵懂的凤鸣很天真的点点头,回应说,好啊,汇报吧。一想到这里,忍俊不禁的他不由得脸颊发热,急忙用右手盖在嘴和下巴上,恰到好处的轻轻抚摸,沉浸在一个人的羞涩里。
这没能逃得过丁厂长的注意,他就站在办公桌一端,离贾玉轩最近,很出神的望了贾玉轩一会儿,便冲众人小声嘘了一声,又赶紧给众人使了使眼色,示意众人去看坐在办公桌里面正沉浸在自己趣味里的贾玉轩。
众人见贾玉轩双颊泛着红晕,很羞涩的陶醉着,正沉浸在他一个人的世界里。
因为大放假,唐厂长很放荡,逮谁都想涮两句,他看见了贾玉轩的羞涩模样儿,便脱口说:“老大,我们可都是结了婚的人,家里有老婆应急,你今晚怎么办,林会计又不在身边。”
以前,在唐厂长眼里,贾玉轩只是个毛头小子,他做为下属虽说也尊重他,但那只是场面上的尊重,内心并不看好他。特别是他和冷店村的砖厂老板抢争凤鸣这件事,唐厂长觉得他只是个任性的多情公子罢了,很可能过个一年半载就换对像了。
可是,接下来贾玉轩在棉厂解决的一系列遗留难题,改变了唐厂长对他的看法。
比如说,棉厂职工一入茅厕大便就扯皮棉那件事,谁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禁止的,但贾玉轩给禁止了,是用他唐厂长上演了一场苦情戏之后,才彻底禁止了。当时他唐厂长之所以心甘情愿的演那场苦情戏,是因为他唐厂长有求于贾玉轩,那就是给车间一位老师傅的儿子解决工作指标的问题。
再比如,附近皮店村的村支书想在棉厂安排一个季节工,求遍棉厂所有的领导都没有成功,但最后,贾玉轩主动提出给皮支书安排季节工,因为当时他需要皮支书赶紧出面给花脸老门卫保媒娶媳妇儿。
也就是说,贾玉轩每次答应求他办事的人的一个要求,就必须让对方付出他想要的代价。
这就是贾玉协的厉害,也让唐厂长开始对贾玉轩刮目相看了。
还有就是,那一次贾玉轩鬼使神差般的支开全厂的人,让陈科长和保安收拾了砖厂老板,那算是一个干净利索,还没有留下任何不利于他自己的把柄和麻烦,唐厂长便开始觉得贾玉轩这小子有两下子,遇到突发事件的应付能力非同一般。凤鸣带薪上大学之后,他更看好贾玉轩了,觉得贾玉轩对待感情很认真,和那砖场老板争抢凤鸣并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动真感情了。
这更让唐厂长对贾玉轩刮目相看了。
如果以前他只是觉得贾玉轩有两下子,可自从贾玉轩闪电式的撤免了赦厂长的职务,又干净利索的处理了老棉农自杀的事情,还丝毫没有影响棉厂的收购工作,一切仿佛在谈笑间便完成了,唐厂长对贾玉轩真正的刮目相看更上一层楼了,不……已经不是刮目相看,而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从那以后,贾玉轩在唐厂长眼里不再是毛头小子了,而是和二郎神一样能力超强,又年轻英武的棉厂一把手。他开始发自内心的对贾玉轩尊重起来,尽管他也是建厂元老,曾是老赦的属下,但他这个生产厂长,是凭自己的能力和技术干上的,与老赦当厂长没有关系。以前对于贾玉轩和赦副厂长的较量,他也是中立态度,有时候还替年轻的贾玉轩捏把汗,觉得赦厂长恃强欺弱。每次看到丁厂长跟在贾玉轩身后屁颠屁颠的很忠心的追随,他甚至连丁厂长也同情。
时至今日,他才发现,以前他对贾玉轩的担心纯属多余,在佩服贾玉轩的同时,甚至连丁厂长也佩服起来,他佩服丁厂长的慧眼识珠,一开始就能看透贾玉轩那不动色之下的超强能力。
现在,在他唐厂长眼里,贾玉轩才是真正配得上这一把手称呼的领导人。他也更加意识到人的能力跟年龄没关系。有的人年纪轻轻就能统帅三军,而有的人年近古称却得不到自己子女的尊重。
现在唐厂长是发自内心的尊重贾玉轩。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背后习惯称贾玉轩为老大,当面不称,尽管他比贾玉轩大二十岁,但今天他刹不住车了,当面也直呼贾玉轩为老大。
贾玉轩早知道唐厂长背后称自己为老大,是丁厂长告诉他的。现在见他当面也称自己为老大,还打起诨来,知道这是因为大放假,放松了,太激动了,把持不住己的情绪,放浪形骸了,尽管唐厂长这个生产厂长不放假,可已经与解甲归田没什么区别了。
于是,对于唐厂长的打诨,他赶紧让自己从趣味里跳出来,望向唐厂长,微微一笑,右手中指轻轻扣着桌面,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那就请唐厂长给我指点一下迷津,林会计不在身边的时候,我应该如何应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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