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玉轩去市里的时候,是憋足了劲,一路上都谋划着如何教训凤舞,现在回县城去,他是风轻云淡,心情大好。回到县里之后,他一个人在街上吃了碗面,然后没有直接回厂,而是先回了趟老宅。
如母亲所说,老宅没了爷爷,成了鸟的天下,因为那棵缨桃树的缘故。
他一推开院门,只见那棵一腿粗的缨桃树上,成了众鸟们举行盛宴的场所。喜鹊,麻雀,斑鸠,还有叫不出名的鸟儿,正聚在上面狂欢,俨然这个家的主人一样。
贾玉轩走进院子的时候,只有那些警惕的鸟才紧张的飞离缨桃树,但并没有远去,只是降落在周围的房屋上,观察着贾玉轩的举动。而胆大无知的鸟,依然如故的在缨桃树枝上跳来跳去,或享受缨桃的美味,或追逐着谈情说爱。
缨桃树下更是狼藉一片,鸟粪,鸟毛,腐烂的缨桃,落叶,混杂在尘埃的地面上,还散发着难闻的鸟味。
贾玉轩没心情理会那些鸟,虽然他也心疼樱桃。他来到堂屋门前,打量着整个院子,然后站在厨房门口,开始打量西屋,心里却谋划着惊心动魄的好事。
最后,他从厨房的筷笼后面的墙缝里摸出钥匙,打开堂屋门,站在东套间门口,又开始打量着东套间。
奶奶生前一直住在东套间,奶奶不在了,那张陈旧的大木床,还有床前那张古色的雕花两斗桌一直静静的陈放着。
这个老宅,还有里面的物具,假以时日,恐怕要改变一下了。他心里这样想着,在堂屋徘徊了一会儿,四下看了一番,出了堂屋,锁好门,又站在西屋前边看了一会儿,才离开老宅,回到棉厂里,下午五点多的时候,他开车去县一中见凤鸣的哥哥。
莹莹不在家,凤翔说她临产在即,住在了娘家。贾玉轩要谈的事情,正好不适合莹莹在场,所以说,莹莹不在家正好,他便约凤翔出来吃个便饭,说是有事情要谈。
这一次,他不光让凤舞在学校里受到严厉的处分,也要她家里人知道此事,让她家里人知道她是如何的性本恶。
凤翔一听贾玉轩约他吃饭,要去打电话给莹莹,贾玉轩拦住了。
“林老师,我说要谈的事情不适合莹莹在场。”贾玉轩笑着说。
凤翔纳闷了,不就是要谈和凤鸣定亲的事情吗,亲嫂子倒不适合在场了?不过,他一看贾玉轩那郑重的阵式,虽说还是一副领导者的从容和微笑,但语气和眼神里,却似有心事。于是,林凤翔便带贾玉轩来到他自己经常去的那家面馆,两个人,两碗面,两个菜。林凤翔点酒,贾玉轩拦住了。
林凤翔从一开始便猜想,贾玉轩约他出来,是要谈他和凤鸣的事情,所以,也不主动问,只等贾玉轩主动说。
现在,整个林家村,整个县一中,都知道妹妹是县棉厂厂长的未婚妻,可双方却没有定婚,双方的父母也都不相识,妹妹凤鸣跟着贾玉轩,是名不正,言不顺,伯心里很焦急,这么长时间了,贾玉轩早该坐下来谈一谈了。
贾玉轩只顾进食,也不说话,一直到进食结束,放下筷子,贾玉轩这才望着凤翔,满面凝重的说道:“林老师,凤鸣儿时的遭遇,常让我心疼不止……”
凤翔一怔,有些莫名其妙。本以为他要谈和凤鸣的婚事,可一出口就揭过去的旧疤,什么意思?
“别提那个,我是她哥哥,心里最清楚。”林凤翔立即制止贾玉轩说下去。
他和凤鸣一样,不想再提及那段黑暗的经历,因为每次提及,都要重新从那段黑暗里穿越一遍,每次穿越都要痛一次,都要悲绝一次。
林凤翔随即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又赶紧说:“对不起贾厂长,一切都过去了,不想再提了。”
虽说不再提及,可他的心情和语气也开始沉重。
“于凤鸣来说,还没有过去。”贾玉轩正色说。
林凤翔又一怔,望着贾玉轩,有些气恼。
“前几天,凤鸣在学校又遭遇了比儿时更恶劣的事情,而始作俑者不是别人,正是师范学院的林凤舞。她险些置凤鸣于死地。”贾玉轩一提林凤舞这个名字,不由得气愤起来。
“什么?怎么回事?”林凤翔很吃惊。
于是,贾玉轩便把林凤舞在学校里散布谣言,给凤鸣带来的负面影响,及凤鸣离校躲避之事,从头到尾,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包括凤舞故意与他和同学白杨同桌吃饭之事,是凤舞的故意为之,也一并告诉了凤翔。
“可恶。”凤翔气得直捶桌子,开始意气难平。
“我已经向学校反映此事了,若不是念她是凤鸣的姐姐,我会请求校方对她严惩,开除她的学籍。”贾玉轩沉重的说。
凤翔一怔,大概他也觉得开除凤舞的学籍有点过份。因为对于农村的孩子来说,高考是唯一改变命运的途径。
贾玉轩又沉重的说:“可毕竟是一家人,我请求校方给予她严厉警告,在保住学籍的条件下,予以严肃处分。”
凤翔这才松了一口气。
贾玉轩又担心的说:“但凭我对她的猜测,她不会就此罢手,以后还会变本加厉的继续伤害凤鸣,只不过她会改变谋略。子女不教,父母之过。我今天约你见面,是想让你们家里人,也对凤舞严加管教一下,阻止她继续为恶。小女孩儿家,淑良贤慧多好,为何要这样伤害自己的亲妹妹呢。”
贾玉轩说罢,停顿了一下,又说,“你做哥哥的,应该去学校一趟,管教一下凤舞,劝告她不要再伤害凤鸣了。”
贾玉轩知道凤鸣和哥哥是一母同胞,说起凤舞的不是,是毫不留情。
凤翔叹口气,为难的说:“我虽是哥哥,却和她凤舞不是一个亲娘,管教凤舞,还得我伯出面才合适。”
贾玉轩表示理解,点了点头,很恳切说:“那就麻烦林老师将我刚才的这番讲述如实转告给伯父,好吗。”
“放心,我今晚就回去一趟。”林凤翔也是气得难以自控。
谈完凤鸣在学校被凤舞伤的事情,二人的用餐也结束了,贾玉轩站起来去结帐,凤翔在点过饭之后,已经趁着去厕所的空档早把帐给结过了。
贾玉轩一听饭馆老板说结过账了,有些尴尬。
“林老师,是我请你,却让你破费了。”贾玉轩歉意的冲饭桌前的林凤翔说。
“别客气,谁请都一样。”凤翔说着,却坐在饭桌前一动不动,因为他还等着贾玉轩谈他和凤鸣的婚事呢。
贾玉轩在开封待了两天,回来还要赶到省社招待所去学习,现在已经用过饭了,凤翔也结过了账,他也不想在饭馆多停留了,就招呼凤翔离开。
“林老师,你也挺忙的,我们走吧。”贾玉轩冲林凤翔招手说。
林凤翔一听,别提心里多不是味了。
这么长时间了,怎么闭口不谈定亲的事情呢?莹莹一直说他办事很靠谱,他哪里靠谱了?凤翔心里嘀咕。
二人离开饭馆,各回自己的单位,林凤翔当天晚上就连夜回家了,避开后娘,将贾玉轩那番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林青山。
林青山原本是坐在中堂桌旁边的木椅子上,听了凤舞在学校的所作所为,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走到门口,心意难平的直喘粗气。
“本性不改。”林青山望着黑夜,气愤的说。
“伯,你应该去她学校一趟。”凤翔劝伯。
林青山没吭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伯,不阻止凤舞,她不定再做出什么事呢。”凤翔以为伯不想管此事。
“别说了。”林青山又坐回椅子上,点上烟,吸了一口,隔着烟雾说,“你明天给她学校打电话,让她回来一趟,就说我病了。”
凤舞刚进学生会时,很炫耀的给凤翔打电话报喜,并说以后家里有事可以打到她师范学院的传达室找她。
凤翔回去也将这个喜讯说给伯,所以,林青山才让凤翔给凤舞打电话让她回来。他认为家丑不可外扬,让凤舞回来,关起门来狠狠的管教她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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