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最开始相遇的贫瘠之地怒水河畔到灰谷、石爪山,小规模的战斗一直在持续。
几乎每天都会有十几人乃至几十人的死伤。
人类这边由于有部分圣光教会的牧师和炼金术师调配的治疗药剂,因此大部分伤者都能得到及时的救治。
但兽人战歌氏族这边就基本只能靠体质硬抗。
才刚刚由萨尔复兴的传统萨满职业数量太少,根本没有足够的能力确保每一个伤兵都能得到救治。
可即便如此,格罗姆·地狱咆哮依旧穷追不舍,尽情释放着体内被长期压抑的狂躁、嗜血与愤怒。
他渴望用血吼劈开敌人的身体,欣赏那鲜血四溅、内脏横流的残酷景象,把敌人的惨叫与哀嚎当做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
每杀死一个敌人,这位战歌氏族的酋长都会感受到心脏强壮有力的跳动、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如果说萨尔内心之中最强烈的渴望就是带领兽人摆脱燃烧军团的控制与影响,不再去做对方的奴隶和工具,那么格罗姆·地狱咆哮的渴望就是永无止境的战斗跟杀戮。
很显然,他在这方面根本没有一丁点的自制力,完全就像一头受到原始本能驱使的野兽。
就在人类与兽人把战争和仇恨从东部大陆带到卡利姆多的时候,正在交战的双方根本没有察觉到,在黑暗中已经有两双眼睛观察他们好一段时间了。
眼睛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恐惧魔王提克迪奥斯与深渊领主玛诺洛斯。
自从得到阿克蒙德的命令之后,他们就提前来到卡利姆多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准备。
尤其是当初赐予了兽人恶魔之血的玛诺洛斯,非常想要把这些自己曾经的奴隶和仆人重新纳入掌控,利用他们好战嗜血的天性来为军团效力。
在深渊领主的眼中,邪兽人的战斗力和破坏力可要比巫妖王和他麾下那些废物亡灵强太多了。
毕竟在黑暗之门刚刚开启的时候,成千上万的邪兽人大军冲进艾泽拉斯,仅凭强悍的个体实力就瞬间打爆了暴风王国。
要知道那个时候的兽人可是刚刚从一盘散沙的游牧状态被古尔丹的暗影议会强行捏合到一起,打起仗来根本没有什么战术、配合、阵型之类的东西,从头到尾贯彻一个“莽”字。
简单来说就是看到敌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冲上去把人砍死再说。
从来不考虑什么战略意图,也不在乎对方人数是否比自己多。
而联盟这边愣是需要矮人锻造的精良武器,侏儒提供的工程技术,来自达拉然和奎尔萨拉斯的魔法支援、库尔提拉斯强大的舰队,最后还有自身压倒性的数量优势、纪律性、战术配合等等,才以自损八百伤敌一千的结果好不容易赢得胜利。
由此可见邪兽人只要能稳定获得恶魔之血的供应将会是一支多么可怕的力量。
最重要的是邪兽人通常来说都缺乏思考能力。
这也就意味着除了吃饭、睡觉和战斗之外,他们不会有太多的想法,更不会轻易背叛自己的主人,简直就是完美的炮灰兼打手。
看着远处冲进人类哨所肆无忌惮砍杀的格罗姆·地狱咆哮,玛诺洛斯咧开嘴用充满欣慰的语气说道:“真想不到过了二十多年,这些脱项圈的宠物仍旧是如此的狂野和暴力。只可惜在他们体内残留的恶魔之血太过于稀薄了,不然的话肯定能轻而易举击溃那些脆弱的人类。”
“是啊。
兽人通过两次入侵战争,极大的削弱了这个世界东部大陆的抵抗力量。
否则巫妖王和他的天灾军团没有那么容易得手。
而且据我所知,阿克蒙德大人留在东部大陆的军团兵力并没有能够按照预期的那样迅速扫平一切抵抗力量。
刚好相反。
他们在与联盟的战争中陷入了拉锯,甚至无法攻破对方构筑的防线。”
提克迪奥斯语气中透露出赤裸裸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哦?难道阿克蒙德大人对此没有任何表示吗?据我所知他的脾气可不怎么好,至少不像基尔加丹大人那样会给予下属第二次机会。”
玛诺洛斯那张狰狞丑陋的脸上浮现出惊讶的表情。
事实上阿克蒙德与基尔加丹是属于完全两种截然相反的军团最高指挥官。
后者更喜欢躲在幕后通过引诱和策划一系列阴谋诡计来达成目的,从内部将敌人彻底瓦解,只要对军团还有利用价值,他就不会轻易的将其杀死,而是给对方戴罪立功的机会。
可前者却更喜欢冲锋陷阵,率领军团在战场上赢得一次又一次的胜利,对于那些失败者往往会毫不留情的予以严厉惩戒。
玛诺洛斯很难想象当军团在对付一群弱小的凡人时受阻,阿克蒙德会表现出多么可怕的狂暴怒火。
恐惧魔王显然知道深渊领主想要表达的意思,立刻意味深长的笑了:“呵呵呵呵,阿克蒙德大人已经率领军团朝着海加尔山的方向进发。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摧毁世界之树并汲取永恒之井的力量。
哪里还有时间和精力去理会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能在他看来,等自己获取了足够强大的力量,直接把整个军团召唤到这颗星球,任何抵抗都是毫无意义的。
相比之下,还是卡利姆多这边的战争更加重要。
至于东部大陆,只要把联盟拖住让他们无法支援我们的宿敌暗夜精灵即可。”
“原来如此!所以阿克蒙德大人才会要求我们来重新给这些挣脱了军团控制的兽人宠物套上项圈,然后利用他们给我们的老朋友塞纳留斯一点颜色瞧瞧。”
玛诺洛斯挪动着庞大且肥硕的身体,脸上浮现出嗜血残忍的笑容。
“没错!
一旦那些兽人进入灰谷,按照他们的习惯肯定会大量砍伐森林建立前进基地。
而这必将激怒驻扎在这片土地上的暗夜精灵哨兵部队,还有他们的传统盟友半神塞纳留斯。
所以战歌氏族的兽人将会成为我们手中的一把利刃。
当然,前提是你需要提供足够多的血液,让他们重新饮下并成为二十年前那支足以摧毁一切的狂暴军团。”
说罢,提克迪奥斯把目光投向了身后一望无际的灰谷森林。
要知道眼下的灰谷可不是三次大战结束后的样子,而是包括了北方后来被称之为“费伍德森林”在内的大片土地。
而且在这片土地上可不止生活着暗夜精灵,还有像树妖、树人、熊怪、奇美拉、精灵龙、巨人等盟友。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才是真正抵御燃烧军团的主力。
经过长达一万年的修养和繁衍生息,暗夜精灵早就已经恢复了实力。
毕竟他们有世界之树、永恒之井和来自守护巨龙的祝福,因此根本没有生老病死的困扰。
只要不是爆发大规模的战争,人口就能稳步增长。
哪怕是一百年生一胎,一万年人口也足以膨胀五十倍到一百倍了。
所以暗夜精灵绝对不像游戏中表现的那样弱小。
尤其是眼下还没有遭受燃烧军团大规模入侵和杀戮的档口,仅凭自身实力就能抵得上整个东部大陆联盟各国加在一起的总和。
再加上塞纳留斯这样的丛林半神,即便是燃烧军团的先锋想要啃下这块地方也得崩掉几颗大牙。
作为暗影界派出的间谍,恐惧魔王们才不会轻易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提克迪奥斯从来就没有亲自下场去跟塞纳留斯正面冲突的意思。
他故意把玛诺洛斯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利用对方的恶魔之血重新激活战歌氏族兽人的狂暴与嗜血,利用这些炮灰来达成目的。
除此之外,只要战歌氏族再一次变成邪兽人,并且与暗夜精灵交战结下血海深仇,他们就会丧失与本土生物和解的可能性。
如果不想死的话,唯一能做的就是重新投靠军团成为奴仆,就如同那些变成萨特的暗夜精灵一样。
想到这,恐惧魔王眼睛里闪过一抹不易别察觉到的得意。
玛诺洛斯显然并不知道身边这位同僚阴暗的想法,自顾自摸着肥硕的下巴继续询问道:“关于那个成功伤害到阿克蒙德大人的契约之神,还有他的选民,你知道多少?”
“契约之神?
我只知道对方自称是来自另外一个宇宙的神明。
并且曾经在壁炉谷降临过一次神迹,把当时围攻阿尔萨斯王子的亡灵大军瞬间全部净化。
到现在为止,那片土地连带周围很大范围内的森林都充斥着一股强大的神圣能量。
不过不是圣光,而是另外一种倾向于光明和秩序的力量。
不管是亡灵还是恶魔,只要靠近立刻就会感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强烈恐惧,同时身体也会被持续不断的灼烧。
可以肯定的是,对方明显拥有非常强大的力量。”
一提起左思,提克迪奥斯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他能明显感觉到,这股力量背后似乎总是能提前预知到一些事情,然后做出有针对性的预防。
把东威尔德地区的平民大量迁走是这个样子,帮助高等精灵逃离银月城也是如此。
“所以你认为这是一个长期威胁?就像圣光军团一样?”
玛诺洛斯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提克迪奥斯微微点了下头:“是的。
在我们搞清楚这个契约之神究竟是什么东西、找到他所在的位置之前,最好的应对措施就是提高警惕。
我认为阿克蒙德大人处理的就很好,没有继续留在东部大陆跟对方纠缠,而是先瞄准海加尔山的世界之树。
一旦夺去了永恒之井的力量,我们就能把艾泽拉斯改造成为第二个阿古斯。
如此一来,无论这个契约之神是什么,又拥有怎样的力量,他都无法与我们争夺这颗星球的所有权和统治权。”
“哈哈哈哈!伱还真是跟以前一样狡诈,提克迪奥斯。不过我喜欢!既然战歌氏族如此饥渴,就让我找个恰当的时机来重新赐予他们恶魔之血的力量吧。”
伴随着肆无忌惮的狂笑,玛诺洛斯转身扭动着肥硕的屁股与尾巴缓缓消失在茂密的丛林深处。
凡是他走过的地方,都会留下一连串燃烧着绿色邪能的火焰。
至于提克迪奥斯,则很快施展传送魔法消失在原地。
他需要去跟其他恐惧魔王见个面,顺便讨论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当然,这个计划指的是他们背后真正主人下达的命令,而不是为了燃烧军团或者天灾军团。
……
另外一边,吉安娜与格罗姆·地狱咆哮之间爆发的小规模战斗,已经引起了暗夜精灵哨兵部队的注意。
得到汇报的泰兰德也已经在暗处观察了这两个种族好几天。
尤其是体内残留着恶魔之血的兽人。
由于亲自参加过上古之战,因此她对于燃烧军团的恶魔及其爪牙可以说是相当的熟悉。
哪怕是从未见过的恶魔种族或者受到邪能腐化的生物,也能轻而易举的将其辨认出来。
只不过由于从德鲁伊口中知晓了在遥远的东部大陆,可怕的天灾瘟疫和亡灵正在肆虐,所以泰兰德暂时将其视作逃出来的难民,并没有立刻命令手下发动进攻将其驱逐。
恰恰相反。
她给哨兵部队下达了命令,不允许介入这两个种族之间的战争和仇恨,只要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追踪观察即可。
凭借与生俱来的影遁能力,精锐的暗夜精灵哨兵们引出规模,借助遮天蔽日的森林掩护,始终没有被兽人或者人类一方察觉。
而且她们还会驯养一些鸟类和动物,帮助自己从各个角度对所有这些不速之客进行监视。
“真是一群野蛮而又嗜血的绿皮怪物!他们体内残留的恶魔之血让我感到恶心!”一名哨兵队长用达纳苏斯语小声吐槽道。
“我知道你讨厌他们,就如同你讨厌那些堕落成为萨特的同胞一样。不过在这些外来者表现出足够的敌意与侵略性之前,我们没有必要将其视作敌人。”
泰兰德笑着安慰这名跟随自己数千年的助手。
“明白,我会让姐妹们保持忍耐,尽量不去理会这些绿皮怪物的嗜血残忍的行为。”
哨兵队长郑重其事的点了下头,并且深情亲吻了一下挂在脖子上的雕刻成月亮少女形状的护身符。
不用问也知道,她不仅是一名哨兵队长,同时还是艾露恩姐妹会的高级成员,十分乐意服从这位最高女祭司的指挥。
要知道自从上古之战结束后,以艾萨拉女王为首的上层精灵被彻底推翻,其余使用奥术魔法的精灵也纷纷出走,整个暗夜精灵族群内部就只剩下了两个政治团体。
其中一个是成天睡觉待在翡翠梦境修行的德鲁伊团体,以玛法里奥·怒风为首。
尽管他们的数量众多且野性变形和自然魔法都非常强大,再加上半神塞纳里奥的支持,原则上是整个暗夜精灵种族的最高领导机构。
可问题是由于长期保持离线状态根本无法把精力放在维持统治上,因此行政、税收、军事等权利基本都落在了另外一个政治团体艾露恩姐妹会的身上。
简单来说就是宗教机构执政。
所以在原本的时间线里,暗夜精灵是信仰氛围最为浓郁的种族,比信仰洛阿神的巨魔们还要虔诚。
几乎所有的暗夜精灵在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都会忍不住说上一句月神保佑或者艾露恩保佑。
这也是为什么上古之战结束后,玛法里奥与泰兰德会对使用魔术魔法的上层精灵进行彻底的清算。
刨除是他们过度使用永恒之井的力量引来了燃烧军团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没有点明,那就是上古之战实际上还有一个极为特殊属性,那就是底层发动政变推翻了原本的统治者。
众所周知,以艾萨拉女王为首的上层精灵,原本才是整个种族的合法政权和最高统治阶级,他们使用的是奥术魔法。
而学习和使用自然魔法的德鲁伊在当时被视作低贱的下层人,是不折不扣的弱者。
毕竟暗夜精灵本身就是长期受到永恒之井强大奥术能量的影响,从巨魔逐渐演变过来的。
所以他们在奥术魔法方面的天赋要远比自然魔法强出太多。
再加上永恒之井的加持,学习奥术魔法的暗夜精灵要比学习自然魔法的同胞成长速度和发展潜力更具有优势。
久而久之,整个上层社会基本全都被使用奥术魔法的法师所占据。
如果没有燃烧军团的入侵,向玛法里奥·怒风这种跟随塞纳留斯学习德鲁伊之道的暗夜精灵根本不可能有出头之日。
泰兰德的女祭司团体同样也不可能撼动奥术魔法在整个族群中的统治地位。
最终,燃烧军团入侵引发的上古之战给了两人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艾萨拉女王和追随她的法师群体全部在永恒之井爆炸的过程中沉入海底,最终与上古之神缔结契约转化成可以在深海中生存的娜迦。
至于剩下那些侥幸没有沉入海底的上层精灵则受到了毫不留情的打压,甚至是禁止研究使用任何奥术魔法。
由于是推翻原有统治阶级靠着政变上台,那自然就要给政敌扣上各种各样的帽子,然后打翻在地踩上一万只脚令其永世不得翻身。
通过这种清算,接下来的一万年时间里暗夜精灵内部定下了以遵从自然之道的德鲁伊为主导,艾露恩姐妹会为精神信仰的主基调,重新凝结了社会共识、统一思想和意识,内部始终保持着极度稳定的状态。
试想一下,如果没有发动清算,任由那些遗留下来的上层精灵继续研究和发展奥术魔法力量,暗夜种族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别的不说,反正两个派系天天吵来吵去相互掐架、指责对方、拖后腿几乎是一定会发生的。
什么两个以上的政治团体和党派相互制衡能够最大限度避免腐败之类的论调,当个笑话听听也就算了。
事实上越是实行多党制轮流执政相互扯皮的国家,往往腐败程度越高,内部行政与管理体系越混乱,最后必然演变成为了反对而反对、政党利益大于国家利益等可怕景象。
所以不管是站在客观的角度,还是站在玛法里奥与泰兰德的立场,他们清洗内部上层精灵的残余势力都是一种再正确不过的政治手段。
这也是为什么,泰兰德在看到吉安娜和其他达拉然法师使用奥术魔法并没有表现出愤怒或是仇视的反应,而是十分的平静。
因为她敌视的从来都不是奥术魔法本身,而是过于傲慢自大将燃烧军团引到艾泽拉斯的艾萨拉女王和那些堕落的上层精灵。
再加上已经过去了一万年,这位女祭司当初的愤怒早就已经彻底平息,能够以旁观者的身份冷静观察和分析这些外来者的行为,以及他们想要在卡利姆多大陆做些什么。
如果仅仅只是逃难过来想要获取一块生存繁衍的土地,暗夜精灵并不介意与对方分享广袤的森林和草原。
甚至是提供一些必要的食物和其他帮助,就如同他们可以与熊怪、野猪人、牛头人等种族和平相处一样。
可如果对方是燃烧军团的仆从,那么他们将会品尝到暗夜精灵的箭矢究竟有多么的锋利。
灰谷广袤的森林和这里的守护者半神塞纳里奥将会让所有入侵者付出代价。
鲜血和死亡的代价。
带着这样的想法,泰兰德很快把监视兽人的任务交给哨兵队长,自己则打算转身离开去继续备战,为燃烧军团的到来做好准备。
但仅仅一秒钟之后,她就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奥术魔法波动。
下一秒……
一道传送门凭空开启,紧跟着一个年轻人类男性的身影凭空出现,正是前不久刚刚跟麦迪文见过面的左思。
只见他单手抚胸优雅的向这位活了一万多年的“老奶奶”欠了欠身,面带微笑的问候道:“你好,泰兰德·语风。”
“你是谁?”
高阶女祭司赶忙下意识握住了挂在腰间的月刃。
尽管她在大多数时候主要使用背在身后的箭作为武器,但却很少有人知道实际上贴身肉搏才是这位高阶女祭司最拿手的。
尤其是通过祈祷从月之女神艾露恩那里借来力量之后,即便是伊利丹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在贴身肉搏中战胜这位深爱着的“嫂子”。
尽管伊利丹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是什么战士,而是一名法师兼恶魔猎手。
在艾泽拉斯这地方,不管是当法师也好还是祭祀也罢,最终形态都是要能在贴身肉搏中把战士按在地上爆锤。
“放松点,我可不是敌人,而是来提醒你小心那些嗜血狂暴的绿皮兽人。
要知道他们以前可是喝下了深渊领主玛诺洛斯的血,对整个东部大陆发动了全面入侵,不分男女老幼杀死所有遇到的生命。
本质上跟那些堕落成萨特的暗夜精灵没有任何区别。
而且我还知道,阿克蒙德和他麾下的燃烧军团远征军已经降临在了这个世界。
他们利用麦迪文之书打开了通往艾泽拉斯的传送门。
眼下正在朝着海加尔山的方向进发,随时都有可能发动全面入侵夺取世界之树和永恒之井。
不出意外的话,玛诺洛斯会再次释放自己的血液来引诱兽人喝下并成为自己的奴仆。
我真诚的建议你现在就对他们发动攻击,与人类联盟联手将格罗姆·地狱咆哮与整个战歌氏族赶尽杀绝一个不留。
否则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后悔的。”
左思郑重其事的发出了警告。
很显然,他这是在利用心理暗示的手段让泰兰德产生某种先入为主的观念。
这样一来不管对方是否同意联手消灭战歌氏族,都会在内心之中留下一个兽人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印象。
而这种坏的第一印象将会在塞纳留斯被杀之后迅速转化为无法压制的愤怒,进而吧整个兽人族群当做燃烧军团的爪牙对待。
届时萨尔这个大酋长就算是跳进怒水河乃至无尽之海大漩涡,都再也不可能洗干净自己种族身上那属于燃烧军团的印记。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故意抹黑兽人,好利用我们帮助人类铲除威胁?”泰兰德眯起眼睛质问道。
可能是身为丈夫的玛法里奥长年沉睡、意识游荡在翡翠梦境之中,所以长期把持权力的她早已锻炼出了强大的内心,根本不会被区区几句话就说动。
“你不必相信我,只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好。
等着看吧,格罗姆·地狱咆哮和他的战歌氏族很快就会做出让你感到震惊和愤怒的行为。
他们是天生的刽子手和破坏者,永远不会懂得如何与其他种族和平相处。
只要一有机会,他们就会饥渴难耐的摧毁一切挡在自己前进道路上的障碍,无论你表现的有多么克制和友善也无济于事。
哦,对了,在离开之前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快点去唤醒你的丈夫玛法里奥·怒风吧。
否则他极有可能在梦境之中就被杀死。”
说完这番话之后,左思再次行礼然后启动传送魔法消失在原地。
几名暗夜精灵哨兵从阴影中冲出来想要将其擒拿住,但遗憾的是她们无一例外撞上了无形的力场墙壁,一个个摔得七荤八素倒在地上滚落成一团。
“这个人类的话可信吗?”
哨兵队长表情凝重的忍不住问了一句。
身为上古之战的参与者,她当然不可能不知道玛诺洛斯和阿克蒙德的名字。
泰兰德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但像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立刻招募所有哨兵部队集合,我们要开始准备迎接军团的全面入侵了。
要知道阿克蒙德可不是什么小角色。
在一万年前他亲手掐死了塞纳留斯的父亲、最强大的荒野半神——玛洛恩。”
“那这些兽人怎么办?”
哨兵撇了一眼已经把人类临时建立起来的营寨彻底摧毁,正在毫不留情屠杀所有俘虏的战歌氏族。
“不用担心。前边就是灰谷,塞纳留斯和我们的森林盟友会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说罢,泰兰德便骑上坐骑迅速消失在遮天蔽日的森林深处。
此时此刻,内心之中强烈的不安让她意识到左思的警告可能是对的。
一万年前被逐出艾泽拉斯的燃烧军团已经回来了,而且还有了新的爪牙。
目送高阶女祭司的背影渐渐远去,一只渡鸦缓缓从天而降变化成麦迪文的样子,用略低好奇的语气问:“你跟泰兰德说了些什么?”
左思似笑非笑的回答道:“没什么,我只是提醒了他要小心战歌氏族的兽人,以及阿克蒙德已经降临的消息。关于新的见面会,你准备的如何了?”
“我已经在梦境中给了牛头人酋长凯恩·血蹄暗示,相信以他的智慧应该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不过我不是很确定,他是否会愿意抛弃萨尔和兽人单独来见面。
毕竟在萨尔的领导下,不少兽人战士虽然依旧原始、野蛮和崇尚武力,但却有一种粗狂豪放的气概。
这一点很符合牛头人崇尚的传统。
更何况兽人还在牛头人迁徙的过程中给予了他们极大的帮助。”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麦迪文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现在开始有些后悔指引兽人横渡无尽之海来到卡利姆多了。
后者和朴实善良的牛头人搅合在一起,实在是让自己感觉相当的为难。
麦迪文终于意识到之前的神棍行为究竟是多么的不靠谱,同样也意识到自己这个最后的守护者根本没有尽到应尽的义务。
尤其是洛丹伦的毁灭,他至少要背负上一半的责任。
再算上之前被萨格拉斯影响打开黑暗之门把兽人放进来,妥妥就是一个祸害。
不过左思却不以为意安慰道:“无所谓。如果萨尔想来就让他来好了。
反正用不了多久格罗姆·地狱咆哮就会亲手葬送这位大酋长的一切努力,重新把兽人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到时候让牛头人亲眼看看兽人所做的一切,知晓在东部大陆两次战争所造成的伤亡和破坏,以及不分男女老幼的残忍屠杀。
我相信凯恩·血蹄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好吧,希望你的判断是对的。再过一段时间,我会在石爪山的洞穴内安排这场会面,到时候一切就交给你了。”
说罢,麦迪文再次化身成为渡鸦腾空而起飞向天空。
等这位最后的守护者变成一个几乎看不见的黑点之后,左思这才嘴角微微上扬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道:“现在舞台搭建完毕,演员也各就各位,是时候上演兽人彻底沉沦的序幕了。
亲爱的大酋长萨尔,你可千万别怪我啊。
毕竟我这可不是在针对你,而是针对整个兽人种族。
如果要怪,你就去怪格罗姆·地狱咆哮,以及自己没能约束住嗜血好战的战歌氏族。”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左思的身影瞬间变得透明起来,直至彻底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从视觉上彻底的消失了。
……
与此同时,姗姗来迟的萨尔终于发现了正在对人类军队穷追不舍的战歌氏族。
尽管他本人并不想要延续这场战争,更不希望加深两个种族之间的仇恨,不止一次警告格罗姆·地狱咆哮不要主动去进攻人类的地盘,更不要随意挑起战争。
可在这种已经接战的情况下,他显然已经无法制止战争,所以只能加入其中又摧毁了一个人类营寨,并眼睁睁看着战歌氏族把所有活着的人类屠戮一空。
那刺鼻的血腥味,还有遍地的尸体和鲜血,以及因为暴力杀戮而变得异常亢奋的兽人战士,都让萨尔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安。
某些战士的眼中赫然开始闪烁诡异的红光,仿佛恶魔之血再一次在他们体内被唤醒。
“该死!
格罗姆!
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不许主动招惹那些人类。
我们现在的麻烦已经够多了,难道你想要把所有人都拖入地狱才甘心吗?
还是说你完全失去了理智、脑子出了问题,根本听不懂我下达的命令?
忍无可忍的萨尔向这位战歌氏族的酋长发出了愤怒无比的咆哮。
要知道这位大酋长平日里总是以一种冷静、理性和睿智的形象示人,很少会当着手下的面发火。
一般情况下当他发火的时候,其余各个氏族的酋长无论有多么不满都会立刻闭上嘴表示服从。
可遗憾的是受到恶魔之血影响的格罗姆·地狱咆哮却无法安耐住内心之中的躁动,猛地上前一步直视后者的眼睛毫不客气的回怼道:“少来对我说教,小子!这些懦弱的人类杂碎就该死!更何况难道你没有感觉到吗?这种无法抑制的冲动就像当年一样……仿佛恶魔就在我们的身边!”
“恶魔?!”
听到这个词汇,萨尔脸上的愤怒迅速转变为凝重,甚至无视了对方的无礼,立刻把脑袋凑到近前压低声音质问:“告诉我,你究竟感觉到了什么?是不是残留在体内的恶魔之血又开始影响我们的战士了?”
“你猜对了。看看那些战士,在看看我,甚至就连苦工都变得比以前更加容易冲动和狂躁。唯有战斗和杀戮才能让我们所有人不至于疯掉。”
格罗姆·地狱咆哮一股脑说出了整个战歌氏族目前的状态。
作为能够与元素和灵魂沟通的萨满,萨尔明显感觉到了强烈的躁动与不安,沉默良久之后才咬着牙下达了命令。
“你和你的战歌氏族立刻前往灰谷去砍伐树木建立基地。我想这些繁重的体力活应该能让你们好好发泄一下过剩的精力。”
“什么?
你疯了吗?
让最强大的战士去干体力活?
你这是对战歌氏族的侮辱!
而且好好瞅一眼前边那些人类建立的营寨,没有我的帮助你根本不可能进入石爪山。”
格罗姆·地狱咆哮扯着嗓子大声嚷嚷表达自己的不满与抗议。
“不!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因为我跟那些地精雇佣了两架飞艇,可以直接从人类的营地上空飞过去。
所以你和你的战歌氏族就老老实实去伐木建立营地吧。
记住,如果我回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一个足够大且完整的营地,你就等着接受惩罚吧。
不要忘了,我才是大酋长。
而你需要做的就是服从命令!”
萨尔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斩钉截铁,没有一丁点可以商量的余地。
尽管以兽人的年龄来看他实在是年轻的有些过分,可那种居高临下的气势却压制住了久经沙场的格罗姆·地狱咆哮。
最终,后者没有再继续争辩很忙,气呼呼的带着战歌氏族向灰谷所在的方向进发。
由于贫瘠之地是一片干旱的草原,因此并没有什么树木可以砍伐。
只有沿着怒水河北上前往灰谷,才能看到一望无际的茂密森林。
就这样,萨尔自认为已经搞定了麻烦的格罗姆·地狱咆哮,与凯恩·血蹄一起登上飞艇朝着地形复杂且陡峭的石爪山反光前进。
虽然在经过人类营地上空的时候遭受了弩炮、大炮、火枪和狮鹫骑兵的“热烈欢迎”,但他们还是凭借地精高超的操控技术有惊无险的飞了过去。
可能是由于精神高度紧张的关系,萨尔并未察觉到始终跟随在自己身边的牛头人酋长眼神中明显透露出复杂的神色。
不用问也知道,这肯定是麦迪文最近一段时间通过法术进入后者梦境造成的影响。
作为可能是整个艾泽拉斯原住民中最不好战、天性最为平和的种族,牛头人对于战歌氏族的残暴杀戮无疑是充满了厌恶和排斥的。
而且她们非常敏锐的注意到,虽然萨尔对格罗姆·地狱咆哮表达了强烈的愤怒,可他身边其他兽人却没有觉得这种杀戮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毕竟从穿过黑暗之门进入艾泽拉斯之后,他们在战争中一直都是保持着这种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的三光政策。
不知不觉间,两个原本亲密无间的盟友之间也出现了一道裂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