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一番打闹下来,最终以沈星流败北收场。
两人再度好成一人,翻看起月报来。
当看到小魔王那一段后,沈星流终于知道,为何当日他会出现在镜心湖了。
不过据天机老人分析,小魔王现在很有可能就在栎州城中。
只是,这次若是见到他,沈星流非要问问他叫什么名字。
对于其中的窃玉偷香一事,简直不值一哂,能练出那样剑法的人,怎会是这样的人呢?
但唐萱萱却看得津津有味,哎?终于知道这是给谁准备了。
看过全文后,她还皱着鼻子道:“哼,一帮臭男人,都是喜欢偷窥。”
完全不顾旁边沈星流的表情,他只好大呼冤枉。
冤枉什么?你是怎么进入我闺房的,还有···
哼哼,懒得说你。
总结下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这下沈星流就算跳进大河里,也洗不干净了。
......
“星流,萱萱,栎阳楼到了。”
随着,马儿一声嘶鸣,周楷当即敲了敲马车,叫道。
唐萱萱白了沈星流一眼,捏着报纸,掀开车帘,跳下车去,后者无奈地摊了摊手。
栎阳楼建在大江南岸,紧邻江水,高约二十丈,在这里可远眺大江东去的美景,还能隐约间看到碧螺湖。
今日天气甚好,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沈星流刚想进门,就被撞了出来。
四名壮汉正抓着一名白衣少年的四肢,丢出门来。
“小子敢在这儿吃霸王餐?下次再来,腿给你打断。”壮汉吐出一口唾沫,恶狠狠说道。
白衣少年一身酒气,被沈星流接住了,“嘿嘿,多谢仁兄接住我了。”
“你、小···”
沈星流还未出声,就被白衣少年,捂住了嘴巴。
“星流,你认识他吗?”唐萱萱被突然飞出的白衣少年吓了一跳,随即问道。
她打量了来人两眼,少年俊美的模样,连自己都要妒忌了,偏就俊美之下,多了几分放荡不羁。
“嘿嘿,萱萱啊,这一路以来,我们可是多次听闻他的大名哦。”
沈星流神秘一笑,指了指她手中报纸,“不过他的名字,我却是不知了。”
瞅了瞅手中的报纸,又看了看少年一身白衣,细剑和腰间的葫芦,唐萱萱捂了捂嘴巴,这不就是白魔嘛。
“镜心湖一别多日,没想到在此又遇到了,可否一叙?”沈星流拱手邀请道。
白衣少年咧嘴一笑,回礼道:“有酒吗?”
“哈哈哈···”
二人相视一笑,“当然有酒,有好酒。”
周楷见两人相谈甚欢,赶忙进入栎阳楼中招呼去了。通过只言片语,他也知道了,少年可是与黑侠齐名的白魔啊。
可不能怠慢了。
随后,三人一同进入酒楼,掌柜正在与周楷商谈菜肴,看到刚被轰出的酒鬼又回来了。
掌柜正想招呼打手,再次把他丢出去,就被周楷拉住了,“这是我们贵客,不可慢待。”
得知后,掌柜忙上前告罪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贵客,还望恕罪。”
“哎,不妨事,多拿几坛天子笑就成。”顾飞雪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好嘞,您楼上请。”
掌柜立即眉开眼笑,唱道:“天字一号房,四位客来喽。”
......
栎阳楼,第九层。
天字一号房内,有一张红木方桌,四人各坐一方。顾飞雪解下配剑,与葫芦放于一旁。
四面墙壁上,都是历朝历代文人的题词,能坐于此的都是非富即贵。
“算上这次,我与你也是第二次见面了,”沈星流刚一坐下,饶有兴趣地说道:“还记得上次,我最后说的话吗?”
“唔,不就是名字吗?”顾飞雪抱着一坛天子笑,大手一挥,封泥应声打开,“来,喝酒,不喝我可不告诉你。”
“快喝,快喝,天子笑管饱,”唐萱萱一脸兴奋,“我也想知道他的名字,给我往死里灌他。”
顾飞雪一听就不乐意了,“嘿,我就不信了,还能灌死我?我可是在酒坛子里泡大的。”
怎料唐萱萱捏着鼻子,道:“那酒好可怜,被你泡过得酒,看来是不能喝了。”
“哈哈哈···”
三人闻言,哈哈大笑,“有趣,有趣。”
“来人,上酒碗。”
可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杯哪里够,该用碗。
上次喝得不尽兴,这次得了唐萱萱的吩咐,可得畅饮。
“哗啦啦!”
要知道天子笑在黑市上,可是只用黄金来买卖的,一坛酒净重二十两,已经被炒到二十两黄金了。
顾飞雪内力一引,一旁酒坛中的美酒飞出,落入两只酒碗中,两人端起酒碗对饮。
“来,干!”
美酒入喉,果真清冽无比,回味无穷。
一连三碗下肚,两人脸色不改,镇定自若地吐出一口酒气,“仁兄也是个好酒之人啊,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在下顾飞雪。”
“在下沈星流。”
两人起身抱拳,相互介绍着,唐萱萱在一旁喃喃自语道:“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你们两倒像是一对。”
“哎,顾飞雪啊,这月报上说,你去峨眉山窃香了,那妹子好看不?”唐萱萱瞬间燃起了八卦的灵魂。
“唔,咳咳咳···”
顾飞雪刚一坐下,就想再饮一碗,便被呛到了,稍微缓下后,撇了撇嘴道:“瞎说,我是风流,但不下流···”
“再说我只不小心撞到的,什么都没看到,那帮娘们就拎着剑,满山追杀我。”
“哦?那就是有喽,”唐萱萱眯起小眼睛,咯咯笑道。
谁知顾飞雪却端着酒碗来到窗前,俯视大江,高声呼道:“有便有了,我也不想解释,反正我依旧是我。”
“好哇,顾兄,再饮否?”
沈星流来到他身后,张手摄来酒坛,唯有美酒与战斗,不可辜负。
一坛美酒在推杯换盏中,只倒了十碗。还是不够尽兴啊。
就在踌躇之间,唐萱萱出门又提来两坛,“喏,可不许喝醉哦。”
得到两人的保证,而后双掌一推,天子笑就被两人接到了手中。
做完这些,唐萱萱回到位子上,享受起一桌佳肴,这两个都是酒疯子。
“周叔,我们自己吃吧。”
眼瞅着两人飞身上了栎阳楼屋顶,吐了吐可爱的舌头,不去理会他们了。
......
栎阳楼顶。
阳光映照下的江水波光粼粼,照的人暖洋洋的,屋顶秋风习习,吹乱了他们的发丝。
但二人也不在意,美酒在怀,就随意靠在琉璃瓦上,“顾兄,听说你曾一剑刺瞎了空谷老人,他厉害吗?”
“咕噜噜···”
顾飞雪饮下一口美酒,胸中舒畅无比,“他啊,草包一个,说好了点到为止,还不认账。”
对于这样评价,沈星流扯动着嘴角,哈哈大笑:“看来你也是个闲不住的人啊,你踢了几个场子了?”
“嘛,想不起来了,记那些劳什子作甚。”顾飞雪翻过身子,眼眸中略带笑意道:“不过论起闯祸来,你也不输我哦。”
“哦?此话怎讲···”
只见,顾飞雪神秘一笑,指着大江道:“昨日也不知是谁,船头挂着贼人,大摇大摆地来栎州城呢。”
沉默良久后,两人哈哈大笑。
“为此,我们也当浮一大白。”
“干!”
两人碰了碰酒坛,一口气饮下半坛之多。
“痛快,好久没这么痛快了。”
“顾兄,懂我!”
沈星流只觉得遇到了知音,不愧是与他齐名的白魔啊,旋即打趣道:
“你知道江湖人,都怎么称呼你吗?在我长大的地方,倒是把馒头称为白馍。”
“有趣,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如此‘白魔’倒还是挺可爱的,”
顾飞雪倒不在乎世人怎么称呼他,“随他去,世人皆看错我,那又如何,只要沈兄懂我,足矣。”
一直以来沈星流都有一个疑惑,如今就要问来。
而顾飞雪则错愕一阵后,微微一笑:“那葫芦里的酒,可不是随意喝的。”
此间酒尽,两人起身饮下最后一口。顾飞雪便欲告辞,但被他叫住了。
“顾兄,你来此想必不只是为了天子笑吧。”沈星流抱拳问道。
“不然呢···”
他也不说话,指了指碧螺岛的方向,神秘道:“要不要来一票大的?”
“有点意思,今晚我去找你。”
“哎,你知道我在哪儿吗?”
话音未落,顾飞雪掷去空酒坛,就下了屋顶,回到房内。
沈星流接过酒坛,从坛中飞出几个白色雾气凝聚成的字:夜半子时,踏雪山海。
这小子,看来也挺关注我的啊。
好俊逸的身法···
只是,是什么时候,被他知道了住处呢?
他扭过身子,深深地看了一眼西边的碧螺湖,眼神冰冷无比。
良久之后,才回到房间内。
见到顾飞雪已经离去,剑与葫芦都被取走了。
“星流,快来,我还给你留了些菜肴。”唐萱萱开心地招了招手。
沈星流眉眼带着笑意,放下手中的两个空酒坛,来到桌前坐下,“刚好,我也饿了。”
“切,”
唐萱萱撇了撇小嘴,“还以为你喝酒就喝饱了呢。”
嘴上虽是这样说,手头上却是不停,舀出一碗汤递了过去。
“唔,这汤好好喝,叫什么名字?”靓汤刚一入口,沈星流眼前一亮,大加赞美道。
唐萱萱嘿嘿一笑,“你喜欢就行,这汤叫做,二十四桥明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