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绵慢悠悠转身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她的手轻轻按了下胸前,心沉甸甸的,或许是因为关心则乱。
无论娘亲遇上什么麻烦,自己必定要解决,其他的事情阮绵绵没多上心,唯有周芸宁的事牵动了她的心扉。
九儿很快就将石四狗的所有事情全部摸清楚了。
“郡主,石四狗原本满身债,这两日又风光起来是因为因为有人给他银子了。”
“哦”
“郡主猜猜他的银子是从哪儿来的”
“陈婉玉。”
“猜得真准。”
“我不去招惹她,可她偏偏要来招惹我。”
阮绵绵很无奈,原本看在陈婉玉肚子里头那个孩子的面子上她不愿与她计较,她不该将主意打到娘亲身上来,已经触碰了她的底线。
事情都弄清楚了,阮绵绵觉得自己该找周芸宁当面好好谈谈了。
乍听到阮绵绵提起石四狗,周芸宁吃惊之余拒绝跟她谈论,不过最终小奶团子还是说服了她,她将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
“娘亲,确定这是你的吗”阮绵绵拿出了她偷偷藏起的周芸宁的贴身之物。
周芸宁惊呼着从阮绵绵手里抢过:“我一直找不到,原来……。”
“是我拿走的。”阮绵绵再次问道,“你确定这是你的吗”
周芸宁红了眼眶,“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到的,而且他说手上还有一件。”
“贴身衣物什么时候丢的你知道吗”
“最初他说的我半点也不信,如今在烟笼院不比当初在篱落居,可是我后来清查了一下,的的确确是少了两件。”周芸宁至今也想不明白。
“娘亲,大伯最近母来过吗”阮绵绵问道。
周芸宁愣了下后才说:“前几日来过,说是来给我赔罪的,我见她大着肚子还红了眼眶于心不忍,就陪她坐了会儿,还说了好一会儿话。”
阮绵绵干脆一次性问清楚:“娘亲,大房搬走那日,你跟祖母一块见府里的下人,那天你提早告退,是因为见到石四狗了吧”
“嗯,见到他,我心跳得厉害,想起当初总觉得要出事,就先告退了。”
“祖母就是那日将他们母子赶出了侯府,隔壁收留了石嬷嬷。”
“陈婉玉那日来给你赔罪是黄鼠狼给鸡拜年。”阮绵绵沉下脸来。
“你的意思是陈婉玉拿走了我的贴身衣物”周芸宁很快就反应过来可她嘴上还喃喃说,“不会吧,应该不会吧。”
突然,周芸宁睁大了眼睛,阮绵绵一看就明了。
“娘亲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那天她说想要缝制些小娃娃的衣物,让我找几件你小时候的衣裳给她看看打样,我带她进来后顾着翻找……。”
说到这里周芸宁停住了,阮绵绵也就明白了,估计是那个时候,陈婉玉就趁机偷走了娘亲的贴身物件。
“绵绵,眼下如何是好”周芸宁有些慌乱地问道。
经过这段时间,不知不觉中在周芸宁心目中阮绵绵已不是个小娃娃,她的处事能力远超过一般大人
“娘亲,别紧张,你先告诉我石四狗你要拿什么交换”阮绵绵很是镇定。
“银子。”周芸宁伸出手指,“狮子大开口足足要一万两银子。”
“娘亲答应给他了。”阮绵绵太了解周芸宁了。
“不给他我又能如何。”周芸宁看了眼旁边快绣好的大红嫁衣,“幸好之前有你为我找来这绣活,我还有手艺能换银子。”
其实周芸宁的答案早就在阮绵绵的意料之中:“他什么时候来拿银子。”
“十日之后。”
“没想到他竟然给出这么长的时间。”
周芸宁长长叹息:“他本来只给我三日时间,我直言不讳三日就算杀了我也凑不出来,他又说五日,最后说好十日之后,算起来已经过去三天了。”
“也就是说七日后,娘亲可曾想这回是给了银子拿回东西,可对于个赌徒来说,银子很快就会输光的。”
周芸宁怔了怔:“输光不输光又与我何干”
阮绵绵实话实说:“输光之后必定会再打你的主意,不出半月,他必定再次找你要银子。”
“我若是拿回自己的物件自然不会再给他银子了。”
“你拿回来了,自然有人想方设法替他拿。”
“我小心谨慎不会再让人钻空子。”
“就算没拿到,随便找个件衣物说是你的,到时候你就算有多少张嘴也说不清。”
阮绵绵对于人心显然比周芸宁了解得要深刻多了,上辈子她就因为有天才的光环所以被迫成长,十几岁的年纪却经历了太多的尔虞我诈,所以她看得更透彻。
周芸宁呆住了,默不作声仔细想想,她不得不承认阮绵绵说的在理。
“那该如何是好”
“娘亲莫慌,你只要听我的就好。”阮绵绵露出算计的笑容朝周芸宁招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
周芸宁仔细听着,最初愣住了,过来会儿才轻轻点头,听着听着她不由露出了笑容。
“娘亲,绵绵长大了,能护着你。”小奶团子拉着周芸宁的手,“有事咱们商量着一起面对,以后有事千万别瞒着我,我什么都不知反而会很担心的。”
一把将阮绵绵搂入怀中,周芸宁红了眼眶:“都怪娘亲没用,让你为我担心了。”
“娘亲很厉害啊。”阮绵绵从周芸宁怀中抬起头来,“看看你绣的嫁衣,真是太好看了,应该很快就能好了。”
“嗯,若是赶工的话两三天就好了。”
“不许再赶工,这些日子眼睛都熬坏了,接下来你休息几日,我让霜儿姐姐监督你。”阮绵绵边说边环住了周芸宁,“娘亲真不乖。”
扑哧,周芸宁终于笑开了,这时候的阮绵绵才是个小奶团子应有的表现。
母女俩又聊了好一会儿,阮绵绵也给周芸宁弄点事儿忙,那就是让她照顾开导林冰莹,当然关于自己打算插手林侍郎的事是半点也没透露,就怕娘亲担忧。
回到自己的屋里,吩咐小丫鬟伺候着,阮绵绵洗头沐浴更衣后就披散着头发坐在窗前的卧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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