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之中,苏凌和浮沉子眼前,那七名提线玄甲,手中长剑冽冽,身前黑气汹汹,踏着低沉的步伐,朝着两人逼来。
林不浪手持青铜剑,眼眉一立,见两人眼下就要被这七名提线玄甲围攻,不由的冷喝一声道:“诸位,保护师尊和公子!”
“七芒剑阵,护!”
“护”字方一出口,七名白衣身影,同时纵起跃至半空,从那七名提线玄甲头顶直飞而过。
七个白衣少年道士,长剑赫赫,白衣猎猎,挡在苏凌和浮沉子身前。
那七名提线玄甲,本就是不似活物,见眼前突生变故,似乎视若无睹一般,仍旧整齐的踏着沉重的步伐,举着长剑,一步一步上前。
林不浪进屋青铜剑,眼神灼灼的盯着那七名提线玄甲,见那七名提线玄甲,形容狰狞可怖,死气腾腾的逼来。
心中虽然惊骇,却依旧半步不退,冷喝一声道:“再若往前一步,我林不浪,可不管你们是人是鬼!”
那七名提线玄甲,恍若未闻,仍旧朝前逼来。
离着林不浪七人越来越近。
五步,四步,三步......
林不浪大喝一声道:“破敌式,杀!”
话音方落,他已然头一个身形悬起,跃至半空。
那另六个少年道士也皆清叱一声,齐齐的身悬半空。
七柄长剑,七道飘逸剑芒,朝着七名提线玄甲直冲而至。
那七名提线玄甲根本连躲都不躲,就那样迎着袭来的剑锋踏步而上。
“砰——砰——”七声闷响。
七柄青铜长剑,不偏不倚正中七名提线玄甲的前胸。
林不浪等人皆是脸上一喜,可是下一刻便惊骇不已。
长剑何等锋利,可是就算刺中了这七名提线玄甲,他们都蓦然觉得就像刺中了坚硬的大石一样。
剑尖再过尖锐,却依然寸进不能。
那七名提线玄甲身形稍有些凝滞,顷刻后,忽的皆左手一挥。
正挥打在左胸刺来的长剑之上。
“轰——”的一声,响过。
那七名少年道士,若遭重击,被剑身传来的剧震震得左右翻身倒退七八步,各个如秋风扫枯叶一般,跌坐在地上。
林不浪是阵眼,更是遭重,身体倒飞向后,摔在地上,荡起阵阵尘埃。
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苏凌大惊,朝林不浪喊道:“不浪......你们怎么样!”
浮沉子一抖手,颇为丧气道:“这怎么打,刀枪不入啊!”
但见林不浪,忽的单手一撑地面,整个人直直的腾身起来。
将嘴角的血一把抹掉,冷然决绝道:“想要伤二位恩人,先从不浪的身体上踏过去!”
与此同时,那六名倒下的少年道士,也皆翻身而起,各自提剑在手。
七名少年,各自再站好方位,一步不退。
林不浪决绝的声音再度响起道:“七芒剑阵,聚剑式!”
每个少年,闻言而动,齐齐的一声喝,眼中满是决绝之意,七柄长剑剑尖忽的交织缭绕在一处。
嗡嗡的清鸣之音,响彻山谷。
忽的林不浪身体冲天而起,带着一往无前的猎猎白衣,高举手中长剑。
那六名少年,六柄长剑聚成一个八卦圆心,林不浪便浮在这八卦圆心之上。
忽的林不浪大吼一声道:“死来!——”
宛如九天踏星,亦如清风朗月。
白衣剑芒直冲天际,随后仿佛一颗坠落的流星,朝着那七名提线玄甲的中间首领直撞而去。
一剑千钧,白衣剑影,天外飞仙。
那提线玄甲首领缓缓抬头,面具的瞳仁中看见林不浪一往无前的极速冲至。
“蝼蚁......!”那提线玄甲低吼一声。
脚下一踩地面。
“嘭——”的一声闷响。那玄甲人竟直直的腾身而起。
双手举着长剑,迎着林不浪极速下落的持剑身影,野蛮的撞了上去。
“轰——”的一声响。
那玄甲人整个人跟林不浪激撞在一起。
玄甲人也未想到,林不浪这一剑威力竟如此惊人。两人甫一相撞,玄甲人的身形竟被撞的极速下落,一直落到地上,轰的砸出了一个大坑。
饶是如此,这玄甲人仍旧屹立不倒,脚下泥石乱飞。
而林不浪却比他惨多了。
整个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朝着后面极速的倒飞而去。
倒飞中,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下坠落。
“哇——”的一口鲜血,飘洒幽暗长空。
那不受控制的身体倒飞了好一阵,重重的砸在山石之上,然后整个人滚落下来。
白衣被血染了,也残破了许多。
苏凌和浮沉子见状,不过一切的激射而至,苏凌一把将林不浪抱在怀中,大声唤道:“不浪!不浪!你怎么样了!”
浮沉子也在一旁,满脸心疼之色。
林不浪脸色惨白,低低喘着粗气。
刚想答言,却蓦地瞧见苏凌背后,一个玄甲人手持长剑,以上示下,力猛剑沉,直劈下来。
林不浪一咬牙关,大吼一声道:“公子,闪开!——”
说罢,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苏凌朝左侧使劲一推。
横青铜剑,剑光闪动,迎着那劈下的一剑,挡了上去。
“嘭——”竟将这来势汹汹的一剑死死的架住。
林不浪嘴角淌血,眼瞪欲裂,大吼一声道:“给我退!——”
“轰——”的一声,竟将这玄甲人逼得倒退而去,他所退的路径上,石泥迸溅。
林不浪/逼退了这名玄甲人,持剑在手,看了一眼那六名少年,气势陡升,大吼一声道:“兄弟们,可还愿随不浪一战!”
“自然同战!”
六名少年清亮的回答,带着一往无前的坚决。
林不浪仰天大笑道:“我的命,是两位恩公给的,今日便还回去吧!”
说罢,脚下连踏七星,剑锋也随着他的衣衫闪动。
“七芒剑阵!葬剑式!......”
林不浪仰天长啸,发出了最全力的嘶吼!
那六名少年没有半刻迟疑,皆纵身而起,七道剑气恍然间竟似汇聚在一处,一道无比硕大的剑芒从苍穹中煌煌升起。
而林不浪正脚踏在这巨剑剑尖之处,白影闪动,高举青铜长剑,以上示下,挽了个圆弧剑花,朝着七名玄甲人一往无前的挥去!
“不要!不要啊!——”浮沉子大呼一声,眼中竟然点点泪水。
苏凌不知道,只觉的这泼天一剑带着冽冽的气势。端的是惊心动魄。
可是浮沉子心里却从未有过的清楚。
七芒剑阵,共七人,剑阵共七式,分别为:破剑式、聚剑式、昂剑式、啸剑式、驭剑式、荡剑式,还有最后这一式——葬剑式。
前六剑随意催动,皆无碍,只是那最后一式——葬剑式,却是不到时不可解的时候,万万不可催动。
无他,葬剑葬剑,便是剑断人亡,有死无生,同归于尽的招数。
浮沉子当初调教这七人时,便已然多次告诉他们,这一式,不是他的命令,谁也不能用!
可林不浪如今却为了救自己和苏凌,他如今视为最至亲的亲人,便是连性命都豁出去了。
泪眼中,浮沉子眼前,
少年白衣,英雄慷慨。
长剑疾风,独傲风雨。
少年从来皆英雄,只因皆是少年时。
巨剑落,光芒尽散。
那个少年成了这暗夜里最后的一束光。
“轰——”
巨剑正落在那玄甲首领的头顶之上。
剑气迸溅,光芒四散。
最后再无一丝亮光。
万籁归于平静。
那六名少年,手中青铜剑纷纷撒手,皆仰面摔倒在地。饶是如此皆强自支撑着身体,看向前方。
那玄甲人被那巨剑一剑劈为两段。
身体一分,玄甲破裂。五脏六腑流出,腥臭不可闻。
而林不浪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从半空中跌落尘埃。
青铜剑已断,落在尘埃之中,碎剑仍旧闪着斑斑血光。
林不浪身体蜷缩,白衣无凭无依的荡在他清瘦的身躯上。
那个少年,脸上还带着无比的决绝,朝着苏凌和浮沉子看去,声音极低,喃喃道:“师尊,公子,不浪......尽力了!”
言罢,巨大的黑暗无声无息的将他吞噬。
浮沉子和苏凌皆悲从心头起,浮沉子大吼一声道:“你们这群恶鬼,道爷跟你们拼了!”
苏凌也不说话,脸颊有泪划过,一甩问相思,直入那剩余六名玄甲人中。
问相思剑芒缭乱,重重必死杀机频现。
苏凌使出白叔至龙枪绝学,剑风之中隐隐有龙吟之声。
他心中只有一个执念,一剑一剑将这六个怪物砍成肉泥!
偿命!偿命!偿命!
便在此时,忽的一个身影不知从何处飘然而至,宽大的道袍渺渺飘动,那人半刻不敢耽误,来到林不浪身前,将他头托在怀里,啪啪啪的封住他周身要穴,将他搭在身上,回头朗声对浮沉子道:“浮沉子,你又欠我老道一个天大的人情!我先走了!”
言罢,冲天而起,三晃两晃,踪迹不见。
这突然出现的老道,浮沉子看得真切,心中大动,脱口道:“空芯道人!救他!”
回答他的只有树摇叶落。
浮沉子回头之间,却见苏凌在玄甲人中独木难支,险象环生,再不耽搁,挥剑杀了进去。
然而,他俩虽剑术精湛,那些玄甲虽然失了头领,但仍旧强横无比。
两个人无论如何也是杀不透,冲不出的。
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的山谷之中,清音渺渺,无数的红芍花瓣自苍穹中缓缓飘落。
几十个红色身影蓦地从那漫天花瓣中闪出。
当前一个,手中持着一把油纸伞,火红纱衣,宛如一朵盛开的红芍。
她的身后,数十个淡红衣衫女子,皆持了长剑,随她翩然而来。
“红芍影至,宵小授首!”那数十名淡红杉女子持剑在手,半分不耽搁,朝着那六个玄甲人杀去。
苏凌和浮沉子顿觉轻松不少。
火红色的纱衣轻动,翩然纵至苏凌身前。
苏凌见她,不由得急道:“穆颜卿,我说过的,你不要插手此事,那玄甲岂是好对付的,弄不好便会死的!”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红芍影影主——穆颜卿。
穆颜卿淡淡一笑道:“我师父来了,我就不能来了死了也好,死便死在一处!”
说着手中油纸伞急挥而去,跟眼前的一个玄甲人缠斗在一处。
数十个如仙女子跟形状可怖的玄甲斗在一起,苏凌、浮沉子也各自对上一个。
一时之间,山谷之内,娇喝呼喊,兵器碰撞之声起此彼伏,充斥着整个山谷。
忽的,穆颜卿抽伞向后疾纵而退,娇声喊道:“苏凌、破道士,快掩了口鼻!”
苏凌和浮沉子正自死斗,忽听穆颜卿这样喊,心中奇怪,但还是刷刷几剑,逼退玄甲人,向后一撤,掩住口鼻。
“呼——”的一声。
但见数十个女子从腰间掏出一个香囊似得东西,朝着那六名玄甲人使劲的洒去。
顷刻之间,红雾弥漫,幽香腾腾。
苏凌和浮沉子一愣。
“卧槽!这什么生化武器”浮沉子掩着口鼻,呜呜囔囔的说着。
这红雾迎风弥漫,顷刻间荡满山谷。
不消片刻,这六名玄甲人皆长剑撒手,“扑通——”、“扑通——”倒在尘埃之上。
穆颜卿挽起苏凌,飘然起身,朝着下山路疾驰而去。
浮沉子一见,捂着口鼻大喊道:“等等我,你们这对狗.......”
那后半截子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也怕穆颜卿急眼,给他来上一香囊。
............
夜如冰,风起云涌。
承天观。
恢弘的道观,好几座高塔矗立在暗夜之中,冷眼的看着世间芸芸众生。
还是那座茅屋,还是那个瑜吉。
只是茅屋之中,只剩下那油灯白蜡相陪,再无那个黑衣斗篷之人的踪迹。
可是,这瑜吉仍旧坐在三清神龛下的蒲团之上,脸上古井无波。
仿佛入定了一般。
他蓦地睁开眼睛,两道冷芒乍现。
随机一挥手,朝虚空中一抓,叹了口气道:“折损一个,剩下六个......回来罢!”
便再无声息。
又过了一会儿,那茅屋门前忽的想起一阵吱呀之声。
过了片刻,瑜吉长身站起,缓步来到门前,将屋门打开。
映入眼帘,一乘灰色小轿。
瑜吉打稽首,高颂法号道:“无量天尊!施主来了!”
小轿帘起,从里面走出一人。
一身黑衣,只是暗夜,不曾看得清这又来的人,是哪一个。
瑜吉见此人下了小轿,随即淡淡一笑,做了个请字道:“施主,随我进来叙话!”
那人也打了稽首还礼,这才信步踏入茅屋之内。
那黑衣人进了屋中,似乎十分随意的看了两眼,走到神龛之前,燃了三炷香,朝着三清神像拜了三拜,将香插进炉鼎之内。
这才转身坐在了之前那个黑衣斗篷人坐过的位置。
他低头看了一眼桌几上的茶卮,随意的用手在茶卮上捂了一下。
触手之间,茶尚有余温。
那黑衣人这才抬头,轻轻看了一眼与他对坐的瑜吉,缓缓道:“你这里有人来过.....”他的声音听起来苍老而又平静。
瑜吉也不否认,轻声道:“刚走不多时......”
那黑衣人点了点头问道:“大的......还是小的”
瑜吉苦笑一下道:“大的刚走,小的便来了......”
那黑衣人似乎也笑了起来,指了指瑜吉道:“你这里倒是热闹的紧啊!”
瑜吉有些无奈道:“一个个都往贫道这里跑,来了。我总是不能拒绝不是。”
黑衣人长叹一声道:“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大的可拿了丹丸”
瑜吉点了点头道:“拿了......”
“可有起了疑心”黑衣人问道。
“看样子,却是不曾......”瑜吉想了想方道。
黑衣人似乎话里有话,抬头看了一眼瑜吉,眼中尽是灼灼之色道:“确定给他的就是给他的,而不是给......”
他说了半句话,伸出一根手指朝着上空指了指。
瑜吉忽的站起身来,神色似乎有些痛心,声音也高了一些道:“师兄,你拿瑜吉看做何人莫不是那种畏刀避剑的小人么当年我们皆拜一人为师,师父之言,言犹在耳,瑜吉报国之心,九死不悔,岂有更改之理不成”
听闻瑜吉说的字字真切,那黑衣人似乎声音缓和了许多道:“师弟,言重了,世道艰难,人心难测,那贼子势大,如今又要在龙台京都之地,举起屠刀,想来不消几日,龙台即将血流成河,变成修罗杀戮场。因此,我是怕师弟你心志动摇啊!”
这黑衣人好生劝慰了瑜吉一番,瑜吉这才神色如常,缓缓的坐下。
那黑衣人这才又道:“给天子强身健体的丹丸,你可炼制好了这可是要紧之事。”
瑜吉神色一晃,有些难以出口。
那黑衣人声音有些急道:“难道,你还未炼制”
瑜吉摆摆手道:“师兄,哪里话,事关天子,我怎么敢有半点耽搁,只是师兄来之前出了些许岔子。”
黑衣人闻言,有些吃惊道:“岔子!到底怎么回事,莫不是那萧元彻将本该进献天子的丹丸给换掉了不成”
急切之间,他竟然将萧元彻的名字毫无遮掩的念了出来。
瑜吉忙摇头道:“那倒不是,萧元彻拿的的确是我们让他拿的,只是天子的药,在我送萧元彻离开之时被人拿了去!”
黑衣人一怔,声音有些颤抖道:“拿了去拿走了几颗”
瑜吉道:“一颗,还有两颗掷在地上,被我拾了起来。”
黑衣人这才言语稍安道:“还好,还有两颗,这几日我便入宫,通知齐世斋拿药。”
瑜吉点了点头,眼中露处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转身即逝。
黑衣人又道:“盗丹的是何人可有抓到”
瑜吉摇摇头,苦笑一声道:“当时小的在这里,我不便追赶,只得将提线玄甲放了出去,结果未捉到人,我那玄甲人还折了一个!”
黑衣人倒吸一口冷气道:“何人有此手段,便是七个提线玄甲都伤他不得!眼前已到了关键时刻,莫要节外生枝,可使人暗自查探,这盗丹者想来只是冲丹而来,若真如我所料,那颗丹丸丢便丢了罢!”
瑜吉点点头。
黑衣人又问道:“漕运那里如何了”
瑜吉点点头道:“说过了,他满口应承,想来是十拿九稳!”
黑衣人闻言,言语中带着稳操胜券的话音道:“如此最好,待所有的运来,我们便可行动了,到时候光复我大晋河山就在眼前!”
他这话说到最后,已然心潮起伏,声音也高了许多。
瑜吉不动声道:“只是,兄长可知那董祀之事”
黑衣人点点头,声音又恢复了淡漠道:“冢中枯骨,一群成不了大事的蠢材罢了!不用管他们,做好我们的事情便是。”
瑜吉打稽首应下。
黑衣人这才站起身来道:“我身份多有不便,行动之前,我们最好不要再见面了,你要时时刻刻小心谨慎才是,还有那谶语,观里的可都记牢了”
瑜吉点点头道:“那是自然,师兄定下之日,我便已经让观里和外面撒下的人口口相传,记牢了!”
那黑衣人点点头道:“唉,只是未曾想你那两仙观擅自行动,败的那么快!算了,咱们承天观自己也可以!”
言罢,他转身推门而出。
瑜吉也走到茅屋房檐之下,面色平静的看着这个黑衣人上了小轿,一个家仆挥了挥手,小轿轻抬,沿着通往前院的小径去了。
瑜吉长身伫立在茅屋房檐之下,蓦然抬头看向苍穹。
苍穹彤云翻滚,黑暗蔓延。
他的一头白发不知何时被风吹得凌乱飘动。
遮了他向来古井无波的面容。
然而从他白发发丝之间,却蓦地映出一张脸庞。
那脸庞,阴鸷而狠戾,带着无穷无尽的疯狂和嗜血。
填满了难平的**。
那张脸庞正是他瑜吉自己的脸。
幽暗黑夜,蓦地风起。
瑜吉似自言自语,声音带着无边的冷意和难以自抑的颤抖。
“师兄啊师兄!你百般算计,却未曾想过罢,到最后反为我做了嫁衣!京都,龙台,杀戮!流血!暴动!乱吧,越乱越好!”
凄风呜咽,如嘶如吼。
瑜吉转身迎风朝着茅屋中走去。
风不知为何,似乎狂暴了几分。
狂暴的风声中,瑜吉阴鸷而又带着死死狂热的声音幽幽的响起:
“雪漫人间......承天顺义......雷火涤荡......大德......飞仙!......飞仙!哈哈哈哈哈!——”
疯狂而肆意的笑声回荡在整个观主后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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