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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都。
“滴滴答答……”
细密的水滴自天空垂下,滴落地面的水坑,溅起了水花,也带起了接连不断的涟漪。
水坑内,道路两旁树木的倒影变得扭曲、晃荡起来,路灯的灯光,也变得晦暗、明灭不定。
李菲走出公司,抬头看着这阴沉的天气,叹了口气。
今天的她穿着干练的职业西装,内里穿着白色的衬衣,这段时间高强度的加班,令她姣好的脸庞上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之色。
不知为何,近些时日,李菲总感觉提不起精神来。
看着眼前阴雨下的城市,她忽然思念起离家快一个礼拜的弟弟了。
从小到大,她和弟弟,还是第一次相离这么远、这么久。
不知道他在帝都,还好吗?
即使知道弟弟此刻的剑术水平很高,但她还是不免担忧。
这么多年了,有时候她自己都分不清,她是姐姐,还是妈妈了。
伸手轻轻拍了拍自己两侧的脸颊,强打精神,李菲从包里拿出雨伞,在车马的喧嚣声中,独自回家。
如她这样,从公司里离去的人有很多,只是,他们中没有任何一人知晓,就在他们刚刚离开的公司的顶层,半空的窗户内,一道身影正静静看着他们离去。
天空一道闪电划过,炸现的光芒,映照出了男人冷漠的眼神。
……
帝都,剑道联盟总部,地下近百米的大擂台。
李奥和宁师站在擂台之上,相隔二十米而立,高功率的探照灯自上而下照在擂台上,令上面的一切纤毫毕现。
这场即便发生的战斗,并没有裁判,就连观众,也仅有两名。
但含金量,却比前些日子举行的全国个人赛,高出不知多少。
李奥脚踩在这座传说中剑圣封临称号的大擂台上,心中是压制不住的兴奋之意。
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喜欢与强敌交手。不,这么说也不对,一直以来,他都有一颗好战的心,否则,年幼的他,不会对剑如此喜爱。
哪怕是在过去天资平平之时,他也一样热衷于战斗,不然,又怎么可能在八方剑道馆中,以低于平均水准的身体素质,取得参加定段赛的资格呢?
而眼下,一位剑圣之上的传说存在,称号剑圣就站在眼前,即将与他战斗,这样的事,如何不令他激动、欣喜?
也许,他不是对手,但这种未知与刺激,更令他全身各处的细胞发出期待的咆哮。
“锵!”
长剑出鞘,李奥双手握着剑柄,令剑身自然垂直的下落,行了一个庄重的剑士之礼。
“宁师兄,请赐教。”
“请。”宁师眼中带着光亮,没有一丝作为称号剑圣的高傲,认认真真的回了一个剑士之礼,而后直起身,看着对面的青年,眼中满含期待。
“嘿……”
李奥咧开嘴,露出光洁到近乎反光的牙齿,下一刻,他动了。
“轰!”
由特种金属制造的擂台地面发出剧烈的嗡鸣,仿佛工业液压机下落一般,发出了轻微的颤动。
反震力自脚面为始,层层传递,推动着李奥的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急速。
他和宁师之间二十米的距离,仿佛不存在一般,顷刻间,他便出现在宁师的跟前,手中长剑重重斩出。
这一剑,是李奥常态下所能爆发出的全力。
面对称号剑圣,他又怎么会留手呢?
“千炎剑术·第三剑技·百炎!”
“风暴剑术·第二剑技·怒风咆哮(持久型)!”
“王室剑术·第一剑技·剑势·洪涛!”
“王室剑术·第三剑技·剑势·星坠!”
“光之剑术·第二剑技·圣光之躯!”
除了王室剑术第五剑技那种后遗症极大的生死爆发技外,所有能加持力量与速度的剑技,李奥统统在这一剑中展现出来。
他知道,在现实世界无法使用魔力的自己,面对称号剑圣,只有这一剑的机会。
想要胜利,只有在瞬息间爆发出超出宁师预料的速度与力量,才有那么一点胜利的可能。
是的,即便知晓了对方乃是剑圣之上的称号剑圣,李奥依旧有着胜利的渴望。
骤然爆发的速度,吓了旁观的轩辕青萍和宁宗一跳。
哪怕两人已经全神贯注的看着场上的战斗,也险些追读李奥的身影。
这样的速度,已经超出他们,不,应该说是远远超越了他们。
如果此刻台上站着的人是他们两个,面对李奥突然爆发出的急速,真的会反应不过来。
这让两人内心赞叹于李奥体魄的同时,亦有震撼。
凡人之躯,真的能达到这样的高度吗?
这就是,拓跋军大人,以及宁师部长看重这个孩子的原因吗?
面对急速突进至跟前的李奥,宁师眼中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彩,那是赞叹、亦是期许被实现的满足。
明明长剑理他越来越近,但宁师脸上依旧没有一丝惊惶。
温润的光,在他瞳眸内浮现,以至于他的瞳孔边缘,都出现了一圈无色的微光。
“咚——”
在踏入宁师周身两米范围内时,一股无形的重压顷刻落下,仿佛在这一刻,重力发生了改变,有原来的一倍,暴增至数十倍以上。
这种感觉,是如此的熟悉,那时面对拓跋军时,也是这样。
那一次,他的身躯被强行静止,就连思维转动,都变得无比迟缓。
但现在……
我已不是当初的我,所能比拟的了啊!
李奥脚步重重踏地,特质金属制成的擂台地面,发出了远比之前洪亮得多的嗡鸣。
他的脖颈上、额头上,一根根青筋暴凸,剑意压迫下,他的心灵承受了难以想象的重担,但渴求胜利的信念,令他顶着这股压迫,用蛮力强行挣脱了剑意的束缚,手中长剑继续斩向面前不远处的宁师。
台下当观众的轩辕青萍和宁宗,看着仅靠蛮力就挣脱剑意压迫的李奥,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这是何等怪物般的体魄啊!
面对突破束缚的一剑,宁师眼中不惊反喜。
他神情第一次带上了认真之色,右手握住在开战之初行完礼后便被收入剑鞘的长剑剑柄。
也就在他的手握住剑柄的那一刻。
一股远比先前强大得多得多,根本不在一个次元的剑意,自宁师身上出现,呈冲击波纹状向四面八方扩散。
首当其冲的李奥,感受最是清晰。
他原本承受的,宛若数十倍重力的压迫,瞬息间,便拔高到了百倍之上,并且还在持续攀升中。
如此恐怖的压迫感,并非是李奥心灵的错觉,在物质世界里,以宁师所站点为中心,空气扭曲、哀鸣,这一刻,这一方区域,已从原本的世界剥离出来,成为了独属于他的剑意世界。
身处其中,魂火亮度,并且处于五重剑技增幅下的李奥,此刻也无法动弹丝毫。
因为这一方面剑意世界的主人,不允许他行动,所以,他便动不了。
“剑域啊……没想到,这个小怪物竟然能让部长大人用出剑域,啧啧。”观众席上,轩辕青萍感叹着,看着扭曲世界的剑域,他的眼中闪过艳羡之色。
在外人眼中,他是无与伦比的剑道天才,年仅三十,便踏足剑圣之境。
那只有他自己清楚,他,还差得很远很远。
剑圣不过是开始,剑意也不过是颗种子,剑道的世界,他也不过是刚刚学会走路的婴孩罢了。
只有当剑意一步步成长,最终蜕变为剑域,才算登堂入室,才称得上是,东煌的柱石。
无声的剑意世界里,李奥再一次感受到无力感,任凭他如何努力,想要挣脱束缚,都无济于事。
在这样的世界里,时间的流逝,仿佛都失去了概念。
不知过了多久,剑意的世界消失了,李奥站在原地,剧烈的喘息着,在剑意世界中,他身上叠加的五重剑技被强行压退,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这就是,称号剑圣吗?
这样无可比拟的强大。
李奥咧开嘴,畅意的大笑起来。
原来,剑道的世界,如此精彩。
“精彩!”
鼓掌声响起,宁宗和轩辕青萍一同跳上大擂台,围观着李奥,仿佛在看什么珍惜的怪物,令李奥一阵恶寒。
“真不知道,你这小怪物是怎么长的,这身体素质……”轩辕青萍伸手捏了捏李奥的肩膀,感叹着“厉害啊,光靠肉身挣脱剑意的压迫,还要部长大人使出剑域……”
一旁的宁宗因为跟李奥关系没那么熟,没有直接上手,但眼中的好奇一点儿也不比轩辕青萍少。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这么做像什么话!”
宁师板起脸呵斥了一句,来到李奥的面前,看到李奥眼中跳动的“火焰”,他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原本我还想着你会受到打击,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宁师兄,剑域,是什么?”轩辕青萍刚刚话里的“剑域”二字,被李奥清晰的捕捉到了,他好奇的看向宁师。
“剑意,剑域,当剑意的强度达到一定程度,便能蜕变为剑域,这也是称号剑圣的标志。”宁师笑着解释道。
“剑域吗……”李奥喃喃道,眼中光芒愈发闪耀。
“行了,你这小家伙也别琢磨了,等你先孕育出剑意在考虑这些也不迟。”宁师笑骂了一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东西,仍向李奥
“打也打完了,送你个东西,算是师兄给你的见面礼。”
李奥伸手接过,定眼一看,语含惊喜“传剑之玉?!”
“嗯,这是千炎剑术的传剑之玉,看你刚刚剑技中有这招的影子,想来应该是拓跋老师传给你的。你所学的进阶剑术种类已经足够多了,想要孕育剑意,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精粹自身,将所学剑术修行到极限。”
“之后能不能孕育出剑意,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我还有事,就不陪你聊了。”宁师潇洒的摆了摆手,径直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老哥的传剑之玉啊,小家伙,你有福啊……”宁宗笑呵呵的。
“老哥……宁师兄是您的哥哥?”李奥好奇问道。
“宁师,宁宗,听名字你就知道了。”宁宗笑了笑“话说我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的话,我的任务估计就很难看了。”
“宁宗先生的意思是?”李奥不解。
“是这样的,不知道您有没有关注过新闻,最近帝都出现了两起‘事件’?”宁宗道。
“您是说,帝都郊外和帝都北区的两起雷暴火灾?”
“是啊。”宁宗点点头“北区,正是你遇到的灰雾之门,而在此之前,我正在执行帝都郊外的a级灰雾之门事件。”
“监测部只监测到帝都郊外的电磁异常紊乱现象,因而我们只在那里布防,却没想到,才刚刚将其击退,你们那里就突兀的降临了一个a级灰雾之门。”
“宁宗先生,可以问一下,你们那里出现的怪物,是什么样的吗?”李奥问道。
“跟你们那处出现的一样,都是银白骑士。”
闻言,李奥皱起眉头“a级灰雾之门出现的怪物,都是银白骑士吗?”
“怎么可能?”宁宗笑着摇摇头“什么种类都有,有人形的,也有非人形的。”
听到宁宗的话,李奥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自己听到遇到的灰雾之门怪物,怎么全是兰洛伊斯骑士?
益民小区那次,地下赛点这次,还有宁宗先生遇到的……
这是捅了兰洛伊斯骑士窝了吗?
还是说,有某种内在的关联?
李奥思绪起伏。
对于兰洛伊斯骑士团,他了解的并不多。
只知道那是梦境世界中知名的骑士团,驾驭飞龙而战,曾经历过某次叛乱。
“行了,你也别多想。”轩辕青萍拍了拍李奥的肩膀“这些年灰雾之门降临的频率越来越快,你最需要做的,是尽快成为剑圣。以你的身体素质,孕育出剑意后,战斗力远超寻常剑圣,到时候再思考这些也不迟。”
“嗯。”李奥点点头,而后向两人提出了辞行“轩辕先生,宁宗先生,我先告辞了,精神有些疲倦。”
“也好,早点回去休息休息。”轩辕青萍看了看李奥苍白的脸,如是道。
被剑域笼罩,虽然宁师没有攻击,但强烈的剑意压迫,对精神带来的伤害也是不低的,确实需要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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