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老实说匈牙利人那点钱他看不上,正如之前萨沃伊伯爵所说奥地利皇室海外开发公司的股份实在太香了。
只要是早期接受弗兰茨(皇室)邀请的,又或者是头两年就跟进的,这些年他们的投资至少翻了两到三倍。
从1842年改组到现在仅仅是不到六年的时间,每年的实际收益率接近50%
就算是那些后来者,资产翻倍也不是什么问题。这是一个极其夸张的数字,夸张到足以让任何人眼红。
曾经拥有数百万现金流的范特罗家族也是奥地利帝国的顶级豪门,除了皇室、卡尔大公以外,一次能拿出数百万弗罗林的家族屈指可数。
要知道曾经弗兰茨的生日也只能收到十几万弗罗林的礼物,而数百万弗罗林对于普通人来说更是天文数字,可能需要不吃不喝积攒数万年。
弗兰茨为了拉这些人一把付出了相当大的诚意,但付出不意味着一定会有回报,甚至还可能遭来对方的白眼。
一方趋之若鹜,另一方则嗤之以鼻,双方自然是话不投机。
“范特罗公爵,您能确定自己不是在引狼入室吗?等匈牙利人攻进城里来,他们还会履行自己的诺言吗?
恐怕到那个时候,您吃下去的还得吐出来。”
瑞安公爵说得十分赤裸,不过一旁萨沃伊伯爵的话更加辛辣。
“能吐出来的还好,我怕老人家一口气上不来,又或者匈牙利人等不及想要活剖。
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哼!鼠目寸光!抱残守缺!你们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的!”
范特罗公爵先是冷哼一声,随后大声斥责道。
不过屋子里的一百多人,还是有一多半都陆续站到了瑞安公爵一方,甚至有一条范特罗家族的旁支也站了过去。
这完全出乎了范特罗公爵的预料,至少他自己觉得自己的人望不该如此差。
然而现实是经过这么多年的耳濡目染,真正死硬不碰铁路,不碰皇室海外开发公司的人还是少数。
弗兰茨成功将大多数人拉上了自己的贼船,范特罗公爵本来想借机发飙的,不过现实的情况是他真不敢把这么多人怎么样。
在这里的全都是有头有脸有底蕴的大贵族,谁家弄来个几百上千私兵都不是问题。
范特罗如果真把这些人全收拾了,哪怕是匈牙利人进城也保不住他。
无奈之下范特罗公爵只能又打起了太极,不过这些人的意志都很坚定,他们并不会轻易因他人的蛊惑而改变自己的看法。
平时他们喜欢谴责哈布斯堡皇室是觉得那样对他们有利,但是此时跟匈牙利人联手背叛奥地利这就有些过于惊悚了。
这件事如果不提出来还好,一旦提出来之后就有些聪明人想到也许他们之中就有皇室的眼线,那么自己如果不表现的激烈点会不会被人认为是墙头草呢?
于是乎就有一群比瑞安公爵和萨沃伊伯爵更加激进的人出现了,他们完全是一副和范特罗势不两立的样子。
照理说这些顶级贵族抬头不见低头见,哪怕是真有深仇大恨也不会表现出来。
眼前的情况一时间让范特罗公爵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他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公开提出和匈牙利人联手造奥地利的反就已经是铁了心的。
眼见如此多的人反对,他肯定不能让自己的支持者们再和这群家伙争吵下去。
因为理越辩越明,说的越多人就会越犹豫,除了被对方说服,也有可能会因为产生恐惧而退出。
虽说范特罗公爵手上有着这些人的名单,但是按照以往的经验哈布斯堡家族连他这个首恶都不一定会追究。
此时的范特罗公爵实际上对自己的盟友们并没有太大的约束力,所以他只能是减少双方的接触。
其实还有一点他不愿意承认,那就是激怒那些不愿意跟随自己的大贵族一点好处都没有。
虽然有些人的态度看起来很强硬,但是那些人最后多半只会冷眼旁观,除非有一方能开出更优厚的条件才能说服他们。
双方的不欢而散让一部分人松了一口气,毕竟他们很清楚这里的一举一动都是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只有那些最鲁莽、最愚蠢和最疯狂的人才会傻乎乎地答应范特罗公爵,如果这里的所有人真的其乐融融一拍即合,那么外面就会有一群受过专业训练的革命者进来把这里的人杀得一干二净。
索菲夫人并不是弗兰茨,她并不想给人机会,尤其是可能威胁到她家人的时候。
索菲夫人可不想考虑什么后果,她只知道死人是不能复仇的。
许塞尔伯爵的手下已经在范特罗公爵的宅邸中潜伏多年,此时范特罗庄园的地下室里就被藏入了大量的硝酸甘油炸弹。
只要这些人决定联合起来搞事情,那么就他们就会被炸上天,包括那些知情人。
索菲夫人与这些大贵族之间一直都是矛盾重重,索菲夫人被这些大贵族视为外人,索菲夫人同样无法接受这些所谓大贵族们整天在背后指手画脚。
再加上此时他们要造奥地利帝国的反,如果不是弗兰茨拦着,索菲夫人的A计划早就实行了。
国内过于庞大的特权阶级早晚都是弗兰茨要整治的对象,不过考虑现实情况,弗兰茨决定还是先对付那些不忠诚的家伙。
威尼斯,弗兰茨对于波西米亚起义的评价是过于小家子气。
其实叫波西米亚起义也不正确,确切地说应该是布拉格起义,因为波西米亚的其他地区民众依然在正常的生活。
历史上这场起义的规模同样十分有限,起义者起初只有几百人,如此小的规模能占据整座城市简直是天方夜谭,不过温迪施格雷茨亲王的处理十分糟糕。
他并没有着急镇压而是选择了任其发展,直到大祸临头之后才开始疯狂血腥的镇压。
结果便是捷克史说的,捷克民族主义者始于1848年。
温迪施格雷茨亲王的残暴手段实际上起了反作用,因为他屠杀的更多是平民。
真正参与叛乱的人反而大多数没有得到清算,他们很多甚至在不久之后就被释放了。
因为温迪施格雷茨亲王想要展现自己仁慈的一面。
结果就是捷克人看到了奥地利帝国政府的无能和软弱,火烧布拉格屠杀无辜民众也成了这个国家永远无法抚平的伤疤。
所以弗兰茨对于温迪施格雷茨亲王这个拯救奥地利帝国三元勋的称号无法认同,说他是“布拉格刽子手”或者是“真正的捷克民族主义之父”还差不多。
历史上的布拉格起义因为这位手握重兵姑息养奸,结果火烧到自家头上才发现问题。
温迪施格雷茨亲王的妻子非常“圣母”,她希望能劝说那些商人们多给年轻人们一些工作,也希望波西米亚人和德意志人能和平共处。
结果就是这位希望和平的女性点燃了布拉格的烽火,她在一次外出布施时被一发流弹击中头部当场死亡。
之后便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戏码,温迪施格雷茨亲王率领大军踏平了布拉格为妻子报仇。
这看起来像是一个十分狗血的西方复仇爽剧,但是这位死去的“圣母”她不只是温迪施格雷茨亲王的妻子,同时也是费利克斯·施瓦岑贝格亲王的妹妹。
汉娜·施瓦岑贝格更是施瓦岑贝格家最受宠爱的孩子,她的意外死亡直接导致了两个家族决裂。
温迪施格雷茨亲王虽然当时被称为“拯救奥地利帝国的三元勋”之一,但是很快她的小舅子费利克斯·施瓦岑贝格亲王就找机会剥夺了其权利。
后来温迪施格雷茨亲王虽贵为贵族元老院成员,但是手中没有任何实权,在费利克斯首相当政期间温迪施格雷茨家族遭到了严重打压。
这直接导致了温迪施格雷茨家族的没落。
弗兰茨不是太喜欢钓鱼执法,不过为了国家的长治久安,这种根除病灶的机会可不能错过。
他觉得历史上布拉格起义规模太小,善后处理的问题又太大。所以弗兰茨决定帮他们来次大的,英国人、匈牙利人、庇护九世的耶稣会.
再加上德意志民族主义者,弗兰茨要叫他们彻底爆发,然后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不过就从目前传过来的战报来看,所谓的捷克民族主义依然岌岌可危,因为一旁的德意志民族主义者太强了。
而且在温迪施格雷茨亲王搞屠杀之前,捷克地区真正想反奥地利的人并不多。
所以即便是发酵了许久之后,他们依然只有几千人。
坦纳·阿姆赫德,弗兰茨手下最能干的雇佣兵首领问道。
“弗兰茨大公,我该怎么做?”
“没什么好说的,杀光他们。我会让卡尔大公写一封命令温迪施格雷茨亲王不许插手你的工作。”
这道命令温迪施格雷茨亲王是肯定不会听的,即便是卡尔大公亲自下达的命令也没法让正规军配合雇佣军行动。
实际上弗兰茨就是要故意羞辱他,逼他解决布拉格的问题,否则弗兰茨只能解决他了。
至于另一边的匈牙利人,弗兰茨也不觉得会是太大的问题。
只不过丢了外围一座堡垒而已,而且匈牙利人的骑兵同样损失惨重已经不具备进一步挺进的能力了。
事实上就连最外围的这座堡垒也不该丢,包贾尼率领的匈牙利骑兵突袭普特拉堡的时候和送死无异。
其实骑兵突袭堡垒本来就是一个很蠢的决定,别说堡垒了就算是高点的木栅栏对于骑兵来说也是莫大的阻碍。
骑兵真正适合的战场只有开阔且坚实的地面,同时还不能让步兵组成方阵,如此才能发挥骑兵最大的作用。
弗兰茨手中有全奥地利帝国最精锐的一支骑兵,但即便是他们也不可能骑着马去攻城。
包贾尼率领的骑兵只有科苏特许诺给他的一半,不过有多少都一样,他们在没有重火力的情况下强行进攻坚固的堡垒结局自然是一败涂地。
在匈牙利人损失了几百名骑兵之后,堡垒中的守军依然是零伤亡。
堡垒中的奥地利士兵觉得匈牙利人再多十倍他们也能守得住,士兵们边在垛口射击边嘲笑匈牙利人的战术。
“他们的威胁可能比兔子大那么一点!”
一名士兵笑道,其他士兵们立刻跟上。
“确实,我觉得他们可能是想消耗我们的子弹。”
另一名士兵打趣道。
“这么狡猾吗?”
“当然!他们只要一直这样进攻,再过一两年我们就没子弹了!”
这时一名军官走过来喝止住了自己的手下们。
“胡说八道!”
“是!长官。”
“在子弹打光之前我们的火药就过期了!”
“哈哈哈哈!!!”
城外的匈牙利骠骑兵们则是一副凄凄惨惨的样子,他们带着满腔热血却一股脑地撞上了高大的城墙。
毫无荣誉感的奥地利士兵根本就不敢走出堡垒和他们一战,只敢龟缩在城内躲在射击口的后面放冷枪。
不过这种既无荣誉,又无技术含量的战术却是高贵的匈牙利骠骑兵所无法应付的。
包贾尼看着情绪低落的士兵,他知道再这么耗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但是匈牙利的大业必须完成,科苏特先生的理想必须实现。
为此包贾尼决定做一件令他不齿的事情,包贾尼打着白旗走向了堡垒。
由于一些不成文的规定,奥地利的士兵通常来说是不会向这种军官老爷开火的。
所以包贾尼可以安然无恙地走到堡垒下面,他高声喊道“我是奥地利帝国中将包贾尼·拉约什,我命令你们打开城门让我进去。”
堡垒内的军官都认识这位包贾尼将军,实际上包贾尼曾经就是这里的最高长官,于是乎众人面面相觑。
而且从严格意义上讲,包贾尼·拉约什是圣斯蒂芬王冠地区的最高军事长官确实有权力命令他们这样做。
不过此时奥地利和匈牙利之间似乎已经开战了,否则没法解释刚刚匈牙利骠骑兵的大规模进攻行为。
有人提议直接干掉这位敌军主将,但立刻遭到了其他人的反对,因为这种大贵族哪怕是带头反叛只要承认罪过通常也会被原谅。
而他们这些守军全是一些平民子弟,真要是死了这位大贵族说不定哪天就要被报复。
这时候有一位包贾尼曾经的部下出面让包贾尼作保,匈牙利人会放他们走。
包贾尼同意了,普雷斯堡的屠杀再次上演,不过与历史上不同的是只有外围这座一千五百人的要塞。
真正的普雷斯堡依然还再奥地利的手中,但匈牙利人依然宣布他们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