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慢眨了眨眼睛:“记住了?”
薛长河不答反问:“没了?”
“想听的话当然还有了,要是奖给你一百块或者二百块钱,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俩孩子三两个月后就要添奶粉,我当然拿回家买奶粉啊。”
“你可够傻的,要是采访的时候问:‘奖励你x元钱,你准备做什么用?’你怎么回答。”
薛长河不可置信:“奖给我就是我的,他们不会连这个也管吧?”
顾慢像看傻子一样:“你平日那些精明劲呢,这个问题是看你的觉悟高低。有几个答案等着你,一是慰问村子里的孤寡老人,二是资助上不起学的学生……”
“那我花在家人身上不行吗?”薛长河够执着的,原谅他,没有悲天悯人的胸怀,没有视天下为己任的崇高理想,他就想为他们这个小家做点事。
这样的回答放在二十一世纪啥毛病没有,上级奖励个人的,个人有自由支配的权利。
可是放在八十年代就是大大的不妥了,这样的回答是格局不大,觉悟不够,代表的可是思想退步。
“你应该这么回答:‘这笔钱我做了两个规划,2/3交给大队代为保管,用在孤寡老人和失学儿童身上。我有两个没出满月的孩子,因为早产营养不良,另外1/3我自私一些,为他俩买奶粉……”
虽说有博取同情的成份,作为一个父亲,这么说更容易加分。
“那我就这么说……”
别的也没有什么好叮嘱的了,薛长河的双商比她高,她是因为重生才占得先机的。
下午三点钟,薛长云姐俩回来了,还给阳阳和月月带了两块布,质量不是太好,颜色也不是很鲜艳。
“哪来的?”
“长梅姐让带的。”薛长慧喊姐姐,薛长云要喊妹妹的。
李桂兰把两块布收起来了,两个孩子用的都是纯棉布,基本上用不到这种:“长梅咋不过来?”
长慧欲言又止。
长云说道:“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她说摔的,我觉得是打的,就那个样子咋见人?到了长民家里,扎里屋就不出来了。”
李桂兰叹了口气:“好好的一个姑娘,让她娘给祸害了,那个老鳏夫,听说前面的老婆就是他揍死的。”
都说投胎是门技术活,投胎给谁当儿女也是如此。
薛长云坐了一会就骑车回去了,昨晚留两个孩子在婆婆那里,也不知道闹腾了没有。
薛长慧倒是和林华北商量好了,她妈忙不过来,她回娘家帮些日子。哥哥待她挺好的,就上次不仅给她出了气,还给他们带了猪肉和排骨。
与其说哥哥对她好,不如说是嫂子对她好,哥哥做的事肯定是嫂子点头了的,她不糊涂。
吃过晚饭,正要回房的薛长河被李桂兰叫住了:“你晚上跟你爹睡,我去你们那屋。”
薛长河瞪大眼睛,一百个不情愿:“为什么?”
“为什么你没点数?好好的孩子让你弄成啥样了?”
薛俊义和薛名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问道:“孩子怎么了?”
李桂兰现在提起来还心疼还生气:“阳阳的小屁股蛋破皮了,月月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换尿布不及时让热炕蒸了。”
都说隔辈疼,这事真不假,薛俊义首先拍桌子:“你一个大人少睡点会死吗?这点事都干不好,你还能干点啥?”
薛名友也是怒目相向:“别和我睡一炕,你就配睡地上。”
薛长河哀嚎,他就是一时粗心,这件事还过不去了。
薛长河到底没申诉成功,晚上留在里屋了,虽说没有孩子吵,但搂不到媳妇的他还是不习惯,数羊数到了几千只才勉强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