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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临时会议
    工地屡次遭受盗窃,损失极为惨重,其中大部分的责任在安保部身上。

    其次便是项目组领导的问题,因为他们的管理不善,所以才会给项目部造成巨大损失。

    可在张小权看来责任却不能如此轻易地甩出来,具体问题还是得具体分析。

    隆上村工地的地理情况特别复杂,背靠着莽莽青山,正对面是条下山的土造公路。

    两旁则是梯田以及山崖,下面不远处就是汹涌湍急的鄂江支流。

    在这种依山傍水,四面通风的环境之下,要想全方位无死角的监控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工地已经尽最大可能进行安保布置了,四周围全都有高清的摄像头,工地边缘处的围栏也达到了两米高。

    安保部的保安们二十四小时进行三班倒的巡逻任务。

    如此严密的防卫状态下,依旧被那帮窃贼给钻了空子,从靠猴儿峰的那一面侵入工地,盗窃了大批电缆以及电气设备。

    他们来的快,去的更快,仅仅半个小时便撤的一干二净。

    然后迅速没入青山绿水的天然屏障之中,遇到这种棘手的情况,光安保部十几个小伙子哪里追击的到?

    就在众人唉声叹气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项目经理胡忠胜气势汹汹的走了出来,他身后依次跟着苟大壮方红梅以及曹猛三人。

    “过来,过来,开个小会!”

    胡忠胜冲正在过早的保安们吼道。

    大家闻言,赶紧放下手中餐食,乖乖起身上前。

    这个时候都不需要曹队长的指令了,全都自觉地列队,向领导行注目礼。

    看到这一幕,胡经理的怒气终于消散了一点,目光依次扫过众人,点头道:“大家的精气神不错,没有辱没我们海远地产安保系统的威名!”

    说完,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嘛,工作的效率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资产部那边已经把受损材料轻点干净了,工用电缆,外加电气设备,总损失达到了七十多万。”

    “咱们项目部才开设多长时间?初期工程都没有筹建完毕,哪能接受如此巨大的损失?”

    “你们安保部难道都是吃干饭的么?拿着集团的工资,一点正事都干不了。”

    “县公司领导已经生气了,冲着我大发雷霆,并且限期破案,我再给你们三天时间,一定要抓到这伙无法无天的小毛贼,要不然全体扣工资!”

    胡经理说完,恶狠狠地瞪了身后三人一眼,转身走进会议室。

    苟副经理曹队长以及方会计的脸色自然不会很好看,此刻正低着头,见领导走了,方红梅跟苟大壮赶忙跟了进去。

    曹猛微叹口气,无奈的冲众人说:“小伢们都进来,年轻人脑筋活,商量商量么样捉人!”

    保安们哪敢怠慢,在工人麻木表情的注视之下鱼贯着走进会议室。

    里间的规模不大,四十来个平方而已,整体格局呈长方形,中间是个小型的会议桌,旁边靠墙处摆放着许多塑料椅子。

    四位领导此刻正坐在会议桌边抽烟喝茶,生着闷气,保安们则老老实实靠墙根儿依次坐好。

    曹猛首先发话,冲胡忠胜道:“胡经理,我们布控也有一个星期了,效果不贼呀。”

    “要不...还是把县公安局的人喊过来?警民配合一起搞这个事情?”

    经过短暂的发飙,胡经理的怒气顺了不少,此刻一支香烟抽完,情绪稍定的批判道:“老曹,亏你还是协警队长出身。”

    “公家资源有限这个道理难道不清楚么?”

    “我们这里可是鄂隆乡风景区,距离县城七八十公里,乡派出所那帮地头蛇都搞不定的事,你让县公安的领导过来顶缸受累?”

    听见这话,曹猛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在县公安局干了十好几年,从协管治安员做起,一路升到刑警队的协警队长,何尝不清楚公检法的内部规矩。

    老话说得好,自古以来皇权不下县。

    时至今日,这句话的本质虽然变了,但实际情况却还是非常符合的。

    公安局对于大城市的监控力度绝对是杠杠的,但像隆上村这种深山僻静之地,还是得靠本地的派出所或者联防队员。

    大家都是乡里的熟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抓起人探听消息自然手到擒来。

    这事前期颇受领导们的重视,县里派人来了好几趟,乡里也一路配合。

    但就是成效甚微,别说抓到偷窃的贼人了,就连身份都难以确定。

    最近县里公安系统在搞扫黄打非的专项整治行动,乡派出所的警察们早就撤回鄂隆乡了。

    在这种情况下,海远地产通知县里来人,不说人生地不熟的破不了案,就光一个人情世故都圆不过去。

    “那么办?”曹猛也是个急性子,说到这立即摊开双手道:“按我看,直接派人直接搜隆上村。”

    “个把马的,那帮小偷肯定就是村里的,按照我的判断,那些赃物还冒销出克,这个时候搜村效果最好!”

    曹猛不愧是当过刑警队协警的人,逻辑以及对于案情分析能力一流。

    工地位于隆上村的下沿处,距离也就五公里之内,而距离中部的隆西村则有二十多公里,还全是盘山公路。

    至于隆下村那就离的更加远了,前前后后开车都得个把小时,所以小偷大概率不是另外两村的村民。

    外乡人也不太可能,还是那个道理,像鄂隆乡这种山区乡镇的常住人口基本比较固定,生面孔熟面孔一清二楚,兹要是有人外进入隆上,绝对不会一点波澜都没有。

    前后一分析,隆上村村民的嫌疑就最大了,因为他们对于海远地产出具的拆迁价格非常不满。

    整整三个月时间,愣是没有一家搬到隆下村的临时安置点。

    这里面就夹杂了一定的仇恨情绪,再加上工地管理不可能面面俱到,所以导致村民见财起意,然后铤而走险。

    整套分析既符合常理,也符合基本刑侦逻辑。

    但胡忠胜却露出一脸不满的表情。

    他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没好气的说:“你有证据么?”

    “你有隆上村村民盗窃公物的证据么?”

    “呃...”曹猛被怼的哑口无言,这些全是他依据事实情况的判案分析,还真是一星半点证据都没有。

    胡忠胜又点燃一支香烟,郁闷的吹了两口才说:“老曹啊,你们只是公司的保安,不是公安机关的执法人员。”

    “怎么能擅自搜村呢?这事真办了,村民们去乡里县里上访,动迁的工作就更加困难了。”

    “你这不是给动迁组的同志增添负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