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离的远,现在双方握手,自然站的比较近。
张小权终于看清苗拉拉的长相,说实话,这个女孩脸型还不错,就是微调的痕迹太过明显了。
鼻子跟嘴巴都有些不自然,还有眼睛,眼角明显拉过,那对儿双眼皮都快翻天上去了,长长的睫毛更是如同板锹钉耙般的向外勾着。
虽然花了浓妆,但还是难掩脸上的疲惫感觉,这么一看,面前的苗拉拉起码有二十八接近三十岁的样子。
表弟今年才二十刚出头啊,咋就找了个熟女回家呢?难道二叔跟二婶同意这门亲事?
三个年轻晚辈正在外面交谈,堂屋客厅中却忽然爆发了激烈的吵闹声。
听动静是二婶严炜芳在叫喊:“爸,妈,还有大哥,这先前都说好了的事情,你们怎么突然反悔了啊。”
“那湖锦酒楼的包房都订好了,你们要是不去,不是浪费我们的订金么?”
她言辞语句还是非常客气的,就是语气不怎么和善,给人一种黑旋风李逵的感觉。
在张小权的印象中二婶一直就是个悍妇形象,从小到大似乎都没见过二叔支棱起来的场面。
果不其然,二婶“质问”家里长辈时,二叔低着头坐在沙发上,捏着香烟不停抽着,半个字也不敢***。
张自强见爷爷奶奶脸上浮现出不爽的表情,于是打着圆场道:“弟妹,你莫生气,莫气坏了身子。”
“是这样的,爸妈年纪大了,坐不惯小轿车,更何况湖锦酒楼在江边,离的还有些远。”
“要不这样,你把房间给退了,人家打开门做生意,当然是和气生财,好好讲讲也不会扣下订金的。”
本来二婶占据着话把以及上风,说说牢骚话也就过去了,但张自强这么一插嘴,她立刻就感到权威受到了挑衅。
那张略显富态的脸立刻垮了下去,阴阳怪气的说道:“我说大哥,你到底懂不懂里面的道道啊。”
“那订金跟定金的概念是不一样的,虽然钱不多,才五百块,可却是定下房费的关键。”
“你都不晓得湖锦的生意有多好,天天客满,要不是我们跟酒店经理很熟,根本订不到这间房。”
“现在你们出尔反尔,叫我跟老张,我们夫妻俩以后怎么做人嘛!”
张自强本就是老实人,平日里言语也少,面对普通人还算说的出来话。
面对严炜芳这等伶牙俐齿的中年妇人,立刻就被怼的哑口无言了。
一脸尴尬的站在堂屋中央,继续劝导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爷爷见状,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拍了下沙发扶手威严的道:“说了不去就不去。”
“什么湖锦酒店,那里的菜能有你妈做的好吃?”
“炜芳啊,不就是五百块钱的订金么?我老头子补给你...”
说着,当真起身,看样子准备回卧室拿钱。
到底是张家媳妇,即便再彪悍,也不可能让老人下不来台吧,严炜芳赶忙道:“爸,我不是这个意思,大家讲道理嘛。”
张立强也说:“是啊,是啊,爸,你这人太较真了,不去酒店吃饭就不去嘛,生气干嘛。”
“行了行了,咱们就在家吃饭,今天小锋带着女朋友上门,您还没见过吧?”
说着,冲屋外招招手,张剑锋立马会意,赶忙对苗拉拉说道:“亲爱的,赶紧去见我的爷爷奶奶。”
“知道了。”苗拉拉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情愿的表情,但还是跟在张剑锋身旁走进了里屋。
江东是座有着大几百年历史的老城了,从明朝时期就是整个鄂江中下游地区的要塞。
所以江东的民情风俗特别多,就好比儿子的女朋友第一次上门,作为父母,或者往上一层的长辈是需要给见面礼的。
以前还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没到谈婚论嫁的程度,这样子只需要送点土特产就行。
第二种情况就是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那便是家里的准孙媳妇了,这种的投资就比较大。
一般会由母亲,或者奶奶,将贴身的首饰当做礼物送给准孙媳妇,寓意代代相传的意思。
到了现如今,送首饰或者传家宝的情况逐渐少了,说实话,经过了十年动乱后,谁家还有传家宝啊。
当时那些玩意都算四旧,往茅坑野地里扔都来不及,更别谈藏在家里面一代代传下来了。
所以新社会后一切都要向钱看。
准孙媳妇,或者准媳妇第一次上门,家里的女性长辈一般都会准备一封红包,名头就叫作“上门红包”。
金额就没啥限制了,一般根据家庭环境跟当时的社会经济状况来看。
张家不是什么大富之家,但两老好歹是国企退休的老领导,所以退休费还是非常丰厚的。
在苗拉拉拜见了爷爷奶奶后,奶奶从里屋拿了封红包出来,塞到她的手里。
苗拉拉也不客气,当众打开了红包封条,将里面的大额钞票拿了当众拿了出来,眼见这么厚的一叠钱,她立马抛弃了刚才有些不耐烦的神情,转而热情的喊着谢谢爷爷跟奶奶。
三千块,这个金额不少了,张立强跟严炜芳对视一眼,均露出满意的笑容。
两人也不提湖锦酒楼订金的事情了,忙碌着在家里开饭。
因为才上午十点多钟,所以还是以准备工作为主,见老人给了三千块的上门红包,严炜芳心中高兴,帮着奶奶在厨房里忙活。
至于爷爷跟张自强张立强两兄弟则在客厅抽烟谈话,屋子面积不大,两室一厅的格局,小辈儿们自然没有落脚之地。
只能在院子里坐着,一边欣赏爷爷栽的花,一边等着午饭开罗。
张剑锋见张小权在玩手机,又递过来一支中华,侃侃而谈道:“我听我爸说你没在江钢上班呀,是被调去了集团下辖的海远地产公司是吧?”
“呵,是的,我现在任职于陇上风景区的拆迁办,负责与动迁相关的工作。”张小权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这事没有啥可隐瞒的,也没有任何必要隐瞒,因为根本瞒不住。
如果把江东钢铁集团比作成一艘航空母舰的话,那么作为其子公司的海远地产只能算是巡洋舰,驱逐舰,或者其它常规潜艇。
更何况张小权还只是在河源县分公司下辖的一个项目部里任职,相当于一艘常规货轮上的水手角色。
真要说他在江钢集团上班也行,但实际论起来根本的性质却有天与地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