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兄一向这样重义气,来,我们敬秦兄一杯。”
“咱们能有这样的好日子,多亏秦兄和侯爷独具慧眼,费心筹谋啊。”
“在下敬秦大人一杯。”
……
屋内觥筹交错,笑语不断,素娆悄然将窗户推开一条缝隙,顺着那缝儿往里面看去,屋内坐着五六个人,衣着富贵,有的能看清楚面容,有的背对着她,但从几人的称呼来看。
那个站着斟酒,膀粗腰圆,一脸赔笑的青年是白玉京的主子林堂。
他身旁头戴凌云冠,锦衣华服,眉眼间与刘璃有几分相似的男人是东阳侯,滨河郡太守刘钦。
剩下三人打扮的珠光宝气尽显富贵,身份不详,看堆笑陪酒,伏低做小的架势,应该是刘钦等人的追随者。
而最后一个,从素娆这个角度看去,人影正好被挡在帘幕后,只能从他偶尔与人碰杯时看到他右手大拇指上戴着的翠玉扳指。
素娆默默观察着里面。
记住他们的面貌和声音。
尤其是这个秦兄,虽不见其人,但闻其声以及其他几人对他的态度,看来,他才是身份最高的那个!
竟越过了东阳侯。
酒过两盏,刘钦和其他几人对视了眼,情绪堆满眼底,斟酌片刻,笑问道:“说起来咱们承蒙秦兄关照,跟着发了些横财,这玩意儿难得的很,也就只有秦兄才有这样的手段。”
“有什么话侯爷请直说。”
一道沉厚的男声传来,刘钦笑意僵了下,在其他人的催促中继续问道:“也没什么要紧的,这生意做了许久,还不知道秦兄背后的高人究竟……”
“侯爷。”
男人语调散漫的拔高了两个度,噙着冷意:“没记错的话,合作初始我就说过,不该问的,别问,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
“秦兄息怒。”
听他语气不悦,刘钦几人脸色微变,忙解释道:“我无意窥探秦兄的秘密,只是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秦兄你也知道,原本咱们暗地里做生意做的风生水起,谁料神仙散被人翻到了明面上,现在朝廷命令禁止售卖,咱们幽州天高皇帝远自是安全无虞,可其他的……”
刘钦忧心忡忡:“我是怕其他地方出了乱子,万一断了神仙散的路子,那咱们可就……”
“这个侯爷不用担心。”
男人当即给他喂了个强心剂,“朝廷那点动静碍不着我们,只要侯爷与诸位吃的下,这东西,要多少有多少。”
“有秦兄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
“秦兄阔气,那以后咱们就继续仰赖秦兄了……”
后面说的都是些客套话,没什么要紧,正好时辰快到了,素娆悄然合上窗,回到了池边的人群中。
小南早已在池边等候,两人会合后,又四处溜达了几圈,最终离开了白玉京。
离开时那男人将他们恭敬的送出来。
“剩下的金叶子记在姑娘的账上,姑娘下次再来就方便许多了。”
素娆点头未语,和小南混入人群中。
他们刚走,那男人就招来两个小厮,“跟着她们,这次小心些,莫要再跟丢了。”
“是。”
以素娆和小南的功力自然发觉离开白玉京后身后多了两条尾巴,姐弟俩故作无事的在街上穿梭,直等到人群最多的地方,瞅准时机将他们甩掉。
回到卿玉楼。
竹晏将剑一把搁在桌边,端起茶碗给自己灌了口,没好气道:“他们倒是警觉,这几天每天都派人跟踪,也不嫌累得慌。”m..cc
“对了夫人,你们在内院查到什么了?”
素娆将里面的事情说了一遍,竹晏拍手道:“果然和这个太守大人脱不了干系。”
丰年想的却是另一件事,“世子妃刚才说,那个男人姓秦?”
“对。”
素娆看他神色变幻,若有所思,疑道:“丰掌柜知道他是谁?”
丰年踌躇道:“姓秦,翠玉扳指……又得东阳侯礼遇,小人没猜错的话,此人应该是郡尉秦威。”
太守与郡尉分掌一郡的文武政务。
从身份而言,两人的确是相差无几,刘钦也就是顶着个东阳侯的爵位罢了,神仙散的生意倚仗这位秦大人,他放肆姿态,适当的巴结也没有问题。
“是不是我去见他们就知道了。”
素娆翻转掌心,拿出个小盒子,“这是我从白玉京带出来的,里面装的也是神仙散,不过价格高昂,与以往见过的那些都不同。”
“将这个快马送回盛京,交给崔家兄长。”
竹晏接过道了句是,离开去办差,丰年看着她,似有所感,“世子妃决定去衙门了吗?”
“我想查的事情查到了,是时候去会会这些人。”
素娆慢条斯理的端起茶碗抿了口,四下看了眼,“蠢东西呢?”
“在西厢睡觉。”
提起这只白虎,丰年诧异道:“世子妃要带它一起去?”
“嗯。”
素娆点头,蠢东西今晚肯听话留在这儿是因为她嘱咐过,但若长时间不见她人,定是要闹腾的。
金家的产业可经不住它拆。
吃过夜宵,几人各自去歇息,准备过了今晚就去府衙报到,然而她却不知道,刘璃一行人在那城中找不到她们人影,一气之下回了滨河郡郡城,直往太守府而去。
回到家中,刘璃先去梳洗打扮一番。
对于她折返回城的事很快在府中传开,刘钦刚回来管事就禀告说郡主回府了,他面露异色,思索了下,脚步一转直往刘璃的院子走去。
“老爷。”
守在院外的护卫看到他来抱拳见礼,刘钦往里面瞅了眼,问道:“怎么回事,她不是闹腾着要去盛京玩儿嘛?怎么回来了。”
侍卫将这一路发生的事一板一眼的复述了一遍。
刘钦听到某个名字愣了下,不确定的问道:“你说谁?”
“刑部尚书,素娆,素大人。”
护卫重复道。
“你说她来了幽州?”
刘钦本能的对这个名字感觉到恐惧,南境的事,盛京的事,高官落马,苻氏倾颓,每一桩事都和此人有关。
她来幽州对他而言,绝无好处。
“千真万确,小姐就是追着她回来的。”
听了这答案刘钦心底蓦的生出一股不详的感觉,她来幽州干什么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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