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心芝不想治病了,你不要再去冒险了好吗?”
“求求你,求求你姐姐,妈妈已经不在了,心芝不能……不能没有你……”
心芝的目光里满是哀求,晶莹的泪花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她似乎已经预见到了什么。
“啊啊……”
心葵伸出小手比划了两下。
她在胸口比了一个大拇指,又摸了摸心芝的小脑袋,示意心芝不要想太多,她不会有事。
随后,用一根还算完好的手指,温柔地抹掉了心芝眼角的泪水。
总是要有人负重前行的。
心葵帮妹妹掖好被子,窝棚外,有阴冷的风顺着缝隙灌了进来。
如果自己的妹妹治好了。
也是一个漂漂亮亮的半精灵女孩呢……
到时候,只是她一个人生活,压力必然会小很多。
再加上,也许半龙人杰里夫大叔,可能会帮忙照顾一下她。
那么自己的妹妹,在这内城里活下去总归还是没有问题的。
心葵不是没有想过离开恶魔之城回到外面。
可是,到了外面又能如何呢?
恶魔之城虽然危险,但是这里至少没有种族歧视。
若是回到外面。
遇到精灵,会被精灵杀死。
遇到人类,会被人类捉走当成奴隶买钱。
遇到兽人,她们只会成为兽人肚子里的食物罢了。
天下之大,无处容身,只有这一间破烂的窝棚,能够勉强遮风挡雨。
自己必须给妹妹撑起一片未来。
心葵的目光越来越坚定,比那黑暗中摇曳的烛火还要明亮三分。
……
凌晨,心芝睡得正深沉的时候。
心葵揉了揉眼睛。
轻手轻脚地从草垫子上爬了起来。
她很困,很累。
但是她不能再继续睡了。
窝棚外传来冷风呼啸的声音。
心葵看了自己熟睡的妹妹一眼,抿了抿嘴,将储存了灵魂点的水晶片轻轻塞到了妹妹的枕头下面。
随后,她来到窝棚边揭开一条缝,小心翼翼地观察了片刻,转身缩了回去,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端着了一个盆子。
外面真的很冷。
心葵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人也因此清醒了不少。
她蹑手蹑脚地来到废墟的附近。
扒拉开一些刻意掩盖的障碍物。
很快就从里面拿出来了一些早就收集好的好东西。
基本上都是被城里人用剩的,随意丢弃的洗漱用品。
这些洗漱用品平时心葵都不舍得用,也没有机会用,如今也到了它们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以后妹妹病好了,她可以自己去买更好的,而不是别人用剩的。
带着这样的希望,心葵把这些洗漱用品装进盆子里,贴着昏暗的墙角,来到废墟附近一个公共用水的区域。
这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水渠。
里面的水来自于核心区,是核心区那些大人物用剩了倒出来的废水。
但这些废水却是他们这些住在废墟附近底层居民赖以生存的生命之源。
每天凌晨的时候,沟渠里的水是最干净的。
心葵等的也是这个时候。
她俯下身子来,装了满满一大盆冷水,随后她环顾四周,来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眼前堆积着大量的砖石木料。
如果不绕过两个转角,没人会发现她。
心葵双手颤抖着,一点点解开衣服,露出了稚嫩的**。
寒冷,让她不禁缩了缩脖子。
那本该如婴儿一般奶白光滑的皮肤上却遍布着横七竖八的鞭痕。
有些是比较新的,但更多的早就是陈年旧伤了。
心葵的手指从几个最新的伤口上轻轻扫过,疼的她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
内城不能随便杀人。
但是打人可没有人管。
心葵几乎每隔一两天都会挨一顿打,有时候是路过的醉汉,有时候是那些向导同行,但更多的,只是路上偶遇,对方看她不顺眼而已。
哪怕心葵已经习惯贴着阴暗的墙角行动。
但是因为她弱小
所以麻烦总会找上门来。
冷风在废墟的上空盘旋,心葵冻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但她还是忍着寒冷,将冰凉的水淋在了自己的头上,身上。
这样会生病。
但是心葵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开始认真刷洗着自己的身体。
那些洗漱用品,药剂,侵蚀着她的伤口,让她全身都火辣辣得疼,寒风吹拂,几颗手指上的冻疮最终还是破开了口子。
心葵忍着疼痛。
将冻疮上的皮扯掉。
脓血混合着沐浴液以及冰冷的水,流进附近的沟渠。
刷洗完身体和头发,心葵拿出珍藏很久的一张白毛巾开始将身体擦干。
只是等她擦完身体之后。
本来雪白的毛巾已经变成了铁锈般的淡红色。
坐在阴暗角落的一块石头上,心葵用提前准备好的绷带缠绕住自己手上的冻疮以及身上因为寒冷破溃的伤口。
这些冻疮和伤,会影响她接下来的行动。
忙完这一切之后,心葵哆嗦着穿上一件鹅黄色的连衣裙,遮住了身上的绷带和大部分伤口,只露出一截小腿和手臂。
这是唯一没有破洞和补丁的衣服。
那是她的母亲送给她的礼物。
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小裙子。
心葵一直珍藏着,舍不得穿。
站在一块破碎的镜子前,心葵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面蛛网一般破碎着,但却不影响她把这些破碎的镜像拼接在一起。
脸上没有了黑灰,潮湿的长发披散着,虽然骨瘦如柴,脸色蜡黄,但却依旧算得上秀美。
她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只是笑着笑着。
眼角却落下了两行清泪。
心葵穿上鞋子,双手捏紧又缓缓松开,深吸了一口气,最后看了眼自己和妹妹的小窝棚,随即转身,朝着哭嚎商会的方向走去。
……
人类贪婪好色。
她没有钱给人类贪,那么只能把自己打扮的规整一点,才有机会进入哭嚎商会这个组织,获取之前那位大人需要的情报。
至于她要付出什么代价,心葵心里早已做好准备,只要服侍好那些人类,未尝不能活着从里面出来。
至于服侍之前那个大人。
心葵从来没有想过。
因为她觉得自己不配。
毕竟那位大人身边的女孩是多么出色,自己跟她们比起来,连丑小鸭都不算,更像是一块又臭又脏的烂布。
如果自己提出这个请求。
心葵认为,这只会污染那位大人的耳朵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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