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肖同庆直了直腰板。
“好,那我走。肖同庆你给我记住,这件事没完。”郎健恶狠狠瞪了肖同庆一眼,说道。
见郎健离开,肖同庆松了口气,上到二楼,敲开周玥办公室的门。
周玥向肖同庆问道:“郎健,走了?”
“周秘书,郎健走了。”尽管肖同庆和周玥是中学同学,在公司还是称周玥为周秘书。
“走了好。这个人我看到他就恶心?”想到四年前被郎健迷晕,险些被他玷污,周玥就怒火中烧。
“陆总差不多一个多星期之后才能回来,我担心郎健还要来捣乱。”肖同庆有些顾虑。
“没关系,我已经给制片厂打了电话。对于郎健这样有前科的人,商业公司不欢迎他,以后不会给他开介绍信了。”周玥放下手中钢笔说。
“那就好。只要他不拿着制片厂的介绍信,他就没理由进这栋办公楼的。”肖同庆紧了紧拳头。
“肖同庆,这几天你就多费心。等我姐夫回吉春,你的表现我会跟他说的。”周玥浅浅一笑道。
肖同庆抓了抓头发,“这是我该做的,不用跟陆总说。周秘书,陆总什么时候回来?”
“再走一个星期就能回来了。”周玥应声说。
“他,它有没有提到小宁?”肖同庆试着问。
“说过,小宁要发第二张专辑,每天都很忙,很少能看到她。”
周玥清楚肖同庆想的是什么,她更清楚孙小宁对肖同庆没有什么特别的好感。
孙小宁的事,让他知道的越少也许更好。
“小宁的歌真好听,她的专辑一定有很多人听的。”肖同庆感受到了两个人差距越来越大了,叹声道。
“小宁在港岛已经是红歌星了,自然有很多人听她唱歌。”周玥有意这么说。
“周秘书,你说小宁还能不能回吉春了。”说着,肖同庆不禁看了看手腕的手表。
“应该不会了吧。”周玥觉得,这种话还是说出来的好。
“是么……”听了周玥的话,肖同庆一脸黯然。
周玥没有再就孙小宁这个话题说下去,“肖同庆,一会儿报社要来采访,你去迎一下。”
“好,好……”说完,肖同庆离开了周玥的办公室。
办公室中,只剩下周玥一个人。
今天周玥的心情特别不好,不单单因为郎健,更多的是她知道,陆天已经从港岛启程,坐飞机直达京城。
陆天去京城,还要在京城停留一周。周玥自然想到了白玉兰。
白玉兰与郑娟不同。
在周玥眼中,郑娟是姐姐,而白玉兰是情敌。
周玥觉得,白玉兰的位置应该是自己的,她情愿做白玉兰这样的角色。
可陆天还是回避自己的爱意,却去了京城,与白玉兰独处。
这令周玥黯然神伤。
不知什么时候,天上飘下了雪花。
这是吉春今年冬天第一场雪,周玥透过窗户望着远方,心头一阵酸楚,久久不能平复。
……
京城,机场。
下午两点,港岛至京城的飞机刚刚降到机场,京城便下起了大雪。
这场大雪同样是京城第一场大雪,
机舱外,雪花飘落在头上,空气格外的清新。
重生后,陆天来京城很多回,这一次意义却完全不同。
白玉兰,不,曾姗。
换了名字的白玉兰,跟她的关系如何继续,陆天想不出将来。
既来之,则安之,
走一步,算一步。
陆天不愿意想太多。
接机处,白玉兰,不曾姗,翘首期待着。
两个月前,与郑娟见面后,一番长谈,白玉兰决定离开吉春,回京城。
因为大伯的顾虑,也为了重新开始,白玉兰将名字改为曾姗。
她不知道陆天喜不喜欢这个名字,不过,她自己很喜欢。
还有件事是陆天不知道的,她的混血母亲已经回国,现在就跟她住在一起。
终于,陆天出现在曾姗的视野中,曾姗冲着陆天用力摇着手,“陆天,陆天。”
自从和郑娟谈过以后,曾姗就不准备再叫陆天“哥”了。她要做陆天的女人,而不是妹妹。
陆天上前几步,来到曾姗身前,“花妹,你过来了。”
曾姗微微一笑,“我不是信上说,以后叫我姗姗,别叫我花妹了。”
“姗姗?很好听。”陆天点点头。
陆天和曾姗并肩走出机场,又往前走了二百多米,一辆老式轿车停在路边。
“陆哥,咱们上车吧。”曾姗拉着陆天的胳膊。
“好,咱们上车。”陆天把行李放在后备箱,和曾姗一起上了车,问:姗姗,天天怎么没来,谁看着呢?”
“我妈来京城了。”曾姗挽起陆天的手臂说。
“你妈过来了?没去吉春看看白院长?”陆天诧异道。
“我妈和我爸已经离婚了。我妈在美国又组织了家庭,怎么好去见我爸,这一次她来京城,就是来陪陪我的。”曾姗忽闪着大眼睛说。
“那天天你妈在照顾?”陆天问。
“除了我妈,还有保姆看着。从吉春回到京城,我一直忙着香港振邦京城办事处设立,也没时间陪天天。”曾姗说。
“娟儿说,你没用上一个月,办事处设立的手续就办完了。换成别人,半年都搞不定。今天早上,离开港岛的时候,娟儿特意让我带话,谢谢你。”陆天侧过头看着曾姗。
曾姗翘着殷红的嘴唇,笑着说:“娟姐前后给我汇了十万港币,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这么多钱。有钱当然好办事了。”
“哪有那么容易,你没少求你大伯吧?”陆天侧过头看着曾姗。
曾姗的头靠在陆天的肩膀,手臂挽着陆天的手臂,“为了你,我愿意。”
陆天没有挣脱,也没有做出亲密的举动,任由曾姗这么靠着。就这样,两人并坐在车后排,从机场一直回曾姗的家。
差不多半个小时,陆天和曾姗来到家门前。
敲开四合院的院门,一名身着长身大衣,一头长发五十岁上下的妇人出现在陆天眼前。
这名夫人长得很白,头发金黄,眼睛却是蓝色,看这名妇人样子,一看就是混血。
曾姗以前跟陆天说过,她的外公是中国人,她的外婆是美国人,眼前的妇人,一定是曾姗的母亲了。
陆天正要开口,眼前妇人先说了话,“姗姗,他就是陆天?”
“妈,她就是陆天。”曾姗一脸幸福地说。
“阿姨,你好。”陆天身体前倾,向曾姗母亲敬礼。
曾姗母亲中文名曾晴,父亲是首批公费留美工程师,母亲是美国一名中学教师,两人相爱,有了曾晴。
多年之后,曾晴的父母带她回国,定居在吉春。后来,曾晴父亲去世,曾晴嫁给了白际晨,有了曾姗。曾晴母亲不习惯吉春的严寒,一个人回国。
再后来,曾晴与白际晨有了矛盾,两人商量后,和平分手。曾晴一个人离开中国,回了美国。
几年后,她在美国重新组建了家庭。
第二任丈夫三年前过世,曾晴愈发思念自己的女儿。到了一九七七年,内地政策开始放缓,曾晴便通过大使馆,以探亲得名义回到中国。
听陆天这样称呼自己,曾晴摇微微点点头,“陆天,姗姗眼光不错。你果然一表人才。怪不得姗姗一个带着孩子苦等你五年。”
“妈,我什么时候说苦过了。天哥刚下飞机,快让他进屋吧。”曾姗一脸笑意说。
“好,那咱们进屋说。”曾晴侧过身,看着女儿。
与三年前来京城不同,之前白际晨家四合院被公家占的房子都清出来了。曾姗住处,也从东厢房搬回了正房。
一进正房,一股热气扑了上来。
陆天回身向曾姗问道:“姗姗,这屋里这么暖和。”
曾姗把陆天的行李放到正厅的茶几上,说:“这个院子旁边是政府要地,今年那里统一接了暖气,大伯找人把暖气管道接了过来,这样冬天就不用自己烧煤取暖了。”
“怪不得这么暖和。现在吉春除了大院集中供暖,其他地方,包括白俄别墅都要自己烧煤。”陆天四下看看说。
“是啊,回到京城后,我跟我爸说,让他也回京城。他却说,在吉春呆惯了,不想回来。”曾姗叹了口气。
这时,曾姗母亲曾晴领着一名四五岁的小男孩从里屋走了出来。
小男孩见到陆天,连跑两步,扑到陆天的怀里,“舅舅,你怎么来了?”
“舅舅想你了,来看你了。”看着自己的儿子,陆天一把将白云天抱了起来。
“舅舅,天天也想你。”说完,白云天在陆天脸上重重亲了一口。
“天天,这一次你舅舅会在京城呆一段时间,能多陪陪你了。”曾姗笑道。
“舅舅,是这样么?”白云天问。
陆天点点头,“舅舅会在京城呆上一个星期。”
“那太好了。”白云天又在陆天脸上亲了几口。
在吉春的时候,陆天每个星期都会去白家看白云天。
为了避嫌,通常去的时候,都会和周蓉一起去。周蓉走不开,就和周玥一起去。
也许是血浓于水的缘故,每一次陆天去见白云天,白云天都格外高兴。来京城快两个月了,一直没见到陆天,白云天就觉得少了什么。
听到陆天说,要在这里呆上一个星期,白云天不知道有多开心。
曾晴见状,对陆天说:“你看,天天多想你。以后,要常在京城啊。”
“阿姨,我会常来的。”陆天点点头。
“那就好,这样,你先进屋小睡一下,过一会儿吃晚饭。”曾晴望了望陆天,又望了望女儿,笑着说。
……
吉春,白俄别墅。
与之前一样,陆天一家与周父周母一同吃,分开住。
吃过晚饭后,周蓉、周玥带着冯楠、陆长乐和郝家兴回到自己住处。
白俄别墅没有集中供暖,夏天的时候陆天做了改造,两栋别墅每间屋子都安了暖气。在两栋别墅间,还装了一个小锅炉。
有了小锅炉的水汽循环,屋里同样暖和。
进到屋里,周玥坐到大厅的沙发上,翻着杂志,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
周蓉看在眼里,坐在周玥身旁,问:“玥玥,你怎么了?”
“姐,今天郎健来商业公司了。”周玥明明想的是陆天去了京城,嘴上却说起郎健的事。
“郎健见到你了?”周蓉忙问。
周玥放下手中的杂志,微微摇摇头,“没有。”
周蓉听周玥这样讲,说:“没有就好,这郎健心术不正,还是离他远一点的好。”
“姐,这个人简直阴魂不散。本以为他进去两年,出来能老实一点,没想到,出来还是那样。”周玥叹了口气。
“有的人,就是那样,改不了了。对了玥玥,我给你看看这一期的《京城诗歌选》。”说着,周蓉从她手提袋中取出一本杂志。
周玥接了过来,“姐,这是最新一期的。”
“是,你翻到那篇《小草》。”周蓉说。
周玥按照周蓉说的,顺着目录找到了《小草》这篇诗歌。看过内容,末尾处是作者简介:
婉竹,原名张欣,江辽省吉春市青年女作家。
看到这里,周玥把《京城诗歌选》放到了茶几上。冷冷一笑,“姐,冯化成还真卖力气,真帮张欣的忙了。”
周蓉拿起诗歌选,翻到张欣作品这这一页,读了一遍后说:“张欣这首诗质量真的不错,我倒是觉得即便没有冯化成的推荐,也可能入选的。”
“姐,这方面你最有发言权,你说好,一定不差。”说着,周玥从周蓉手中拿过诗歌选,又仔细品读了一遍张欣这首《小草》。
看过以后,点了点头,“姐,你还别说,这首诗细品品,确实不错。”
“所以我说,即便没冯化成的推荐,这首诗也是精品,张欣的付出有些不值了。”周蓉揉了揉周玥的小辫。
“也别怪张欣,冯化成很会哄女孩子,特别是文学女青年。”周玥一语中的。
周蓉想到当年自己对冯化成的执迷,觉得冯玥说的很有道理,微微点了点头。
周玥见状,忽闪着大眼睛问:“姐,你现在怎么不写诗了?”
周蓉叹了口气,“你姐夫随便说说,诗的意境我都比不了,还写什么。”
“姐夫的诗我读过,没觉得比你好。”周玥侧过身子说。
周蓉拍了拍周玥的手臂,“你姐夫说,所谓现代诗就是无病呻吟,很快就会被遗忘,最终留不下任何痕迹。还是写,讲故事,才能被人传送。我觉得你姐夫说的很有道理,现在安心写了。”
“姐,上次娟姐来吉春,说你的《我在人世间》的第一卷要在港岛出版,现在怎么样了?”周玥问。
“今天早上你姐夫给我来电话,郑娟说,初稿已经校对完了。要是顺利的话,今年春节我们去港岛,就能正式出版了。”周蓉笑笑说。
“那就太好了,我姐也成了大作家了。”周玥挽起周蓉的手臂说。
“什么大作家,到时候要是没人买,就丢死人了。”周蓉叹声道。
“姐,姐夫今天去京城了吧?”周玥试着问。
“嗯。”周蓉并不想就这件事说下去,松开了挽着周玥的手臂。
周玥见周蓉不想说下去,便换了个话题,“姐,再有一个月,就是高考了,你复习的怎么样了?”
周蓉直了直身子,侧过头,看着周玥,“还好吧,最难的外语,你姐夫早就让我准备了。数学和几何我上学的时候底子不错,应该没问题。玥玥,你复习的怎么样?”
“姐,我和你一样,外语早早就准备了,其他的科目还是有把握的。我有信心考上吉春大学。”周玥自信说。
“玥玥,你的成绩能考北大的,不用留在吉春。”周蓉说。
“姐,你的成绩也是能考北大,不是一样留在吉春么。”周玥辩解着。
周蓉笑笑说:“我和你不一样,我有三个孩子,离不开的。”
“可我离不开这个家,我是不会离开家的。再说,还有冯楠要我照顾,我更离不开了。”周玥抿了抿嘴唇说。
周玥不愿离开这个家,小的时候和长大以后的含义已经有了不同。
小的时候更多是有个家的港湾,她感觉到家的温暖。长大后,更多是为了不离开陆天。
这一点,周蓉很清楚。
知道陆天去京城,周蓉明显能感受到周玥的不开心。周玥不开心,她同样不开心,只不过不开心的心境还是有些区别的。
想到这些,周蓉说:“玥玥,你说的也是,楠楠也离不开你。”
“姐,今天晚上我想跟你一起睡。”周玥抖动着长长睫毛说。
“行,今天晚上咱们一起住。”想到陆天今天很有可能在白玉兰那里过夜,周蓉也心有戚戚来,一口答应周玥的请求。
“那好姐。等楠楠睡了,我上楼跟你一起睡。”说完,周玥站了起来,甩着长发,去到冯楠的房间。
望着周玥的背影,周蓉不由地想起了陆天。
除了自己还有郑娟,白玉兰也要走进陆天的生活。
现在,周玥对陆天的执念越来越强烈,好像要拦不住了。
周蓉深爱着陆天,甚至可以包容陆天的多情。可这样的包容会有怎样的程度,周蓉也不好判断。
她只希望,陆天的女人缘到此为止,再多,她也受不了了。
……
京城,白玉兰家。
小睡了一个多小时,陆天旅途的疲惫彻底恢复过来。
与曾姗、曾姗母亲曾晴还有他儿子白云天一起吃过晚饭后,又陪着白云天玩了很久。
晚上八点半,白云天精力终于消耗殆尽,迷迷糊糊躺在客厅沙发睡着了。
曾晴见白云天睡着,将他抱了起来。对曾姗说:“姗姗,天天晚上跟我一起住。你们也早些休息吧。”
“妈,我知道。”曾姗望了陆天一眼,娇声说。
见母亲回屋,曾姗拉了拉陆天的手臂,“天哥。咱们回屋吧。”
望着双目含情的曾姗,陆天犹豫片刻,点了点头,“好!”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