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
周砚怀并没有离开,刚出来就碰到了熟人,过去聊了几句。
回来时,就看到许栀宁站在角落等着,神色有些惶惶。
他本来要走,但忽然想起什么,往裤袋里去摸手机。
许栀宁心里提起一口气,连忙将他手机递过来说,“砚怀,刚刚你手机掉在座位上了……”
周砚怀接过去,她又说,“……沈小姐给你打电话了。”
周砚怀拧了下眉,果然看到有个未接来电,沈未苏打给他倒是新鲜事,那女人平时很少主动联系他。
他很快就发现了第二通被拒接的来电,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
许栀宁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怕沈小姐有事,本来想替你接一下的,但是不小心给按断了,砚怀,沈小姐不会生气吧……”
周砚怀没有理会她,立刻打给沈未苏,却是无人接听。
他走到门外,看到程逸的那辆摩托车还停在那儿——
所以,他们还没离开酒店。
出了什么事,沈未苏会接连打两通电话给他?
他脚步急促起来,转头打给景宽,嗓音已是发冷,“叫酒店的人查出来,沈未苏在哪!”
——
房间门被破开的时候,梁霄预感到了不好。
他喝了酒够疯的,程逸比他还疯,两个人打得难解难分,耗费了太多时间和力气。
看到有几个人冲了进来,梁霄知道事情败露,第一反应就想跑,可是没跑几步,程逸又冲上来把他踹倒。
之后几个人围过来,对他一通拳打脚踢。
那头,周砚怀越过众人,大步走进卧室,目色冷得瘆人,上来用外套将床上的女人盖住,抱起来就走。
梁霄抱着头在地上叫骂,“瞎了你们的狗眼,也不看看我是谁……敢惹我……”
景宽恼恨地上去踢了一脚,吩咐道,“弄走。”
……
医院。
沈未苏昏睡了好久,醒来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只看到外面一片漆黑。
她一骨碌坐起来,脸疼,头疼,除此之外,别的好像没什么异常。
她松了口气,但一想起那个恶心的男人,心里还是一阵悚然。
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她急急忙忙下地。
刚走了两步,就看到窗口一道身影走过来,她脱口,“程逸?”
下一秒,那身影浮现出来,却是周砚怀,他眼神发凉地盯着她,像要吃人似的。
沈未苏来不及管他在这恼火什么,又问,“程逸呢?”
她记得,昏沉时候听到程逸冲进房间,跟那个男人打得很凶。
她连问两声程逸,周砚怀脸色沉着,瞥了眼病床,冷声,“回去躺着。”
沈未苏不理他,抬步就要出门,程逸肯定受伤了,估计也在医院。
周砚怀看她径自要出门,脸上的肌肉紧绷着,走过去,一把将她抱起来,送到床边。
沈未苏要挣脱,他狠狠瞪她,“安分点!”
把她放回床上,看着她肿着的脸上尽是不服,他心里一恼,斥道,“蠢货!”
沈未苏扭头不看他。
发生了这种事,她也知道很丢脸,虽不指望他说几句安慰的话,可是听到他语气里尽是厌弃,还是心里发酸。
躺下,她把脸埋入枕头里。
好一会儿,病房里安静得只有周砚怀沉沉的呼吸声。
借着不亮的光,他瞥见窝在那儿的女人肩膀轻颤着,心里一躁,在旁坐下来,硬声问,“哪疼?”
未苏不肯吭声,肩头起伏的频率更频繁。
周砚怀猜到她哭了,伸手拉她,沈未苏被他拽起来,心里那股气再憋不住,顺势扑到他肩头,狠狠地咬他。
周砚怀眉头一皱,她下死口咬的,恨不得咬下来一块肉。
他抬手捏着她肩头,只是紧紧地捏着,却没有将她推开。
沈未苏发泄似的,连咬带打的,眼里的潮湿都蹭到他衣服上。
两人离得太近,她就在他怀里,她也不想抬头给他看见自己哭了,咬累了也不想松开,就那么趴在他肩头咻咻地喘气。
病房里很静,两个人就那么互相靠着对方,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正在深情相依。
周砚怀的大手一直扶着她的肩膀,许久,才感觉她的颤抖平复了下来,他静默地坐着,光落在他眼底,那里一片幽深复杂。
过了好一会儿,病房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门被推开的一瞬,周砚怀和沈未苏才默契地分开,互相别着脸,都不看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