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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有些错,犯不起
    跟医生详细了解了外婆的状况,得知一时半刻的还醒不过来,沈未苏先跟周砚怀一起离开了医院。

    她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一路上疾驰回来的,半天时间水米未进也感觉不到饿。

    周砚怀在旁边一直打电话,她听到,他在动用人脉找更权威的专科医生。

    不多时,车驶入澜苑,沈未苏也没力气说什么,拖着身体上了楼。

    未苏去洗了个澡,找了套还留在这里的衣服换上,她正在盘算着自己还有多少钱,周砚怀就开门进来。

    见她衣着整齐,还要出去的样子,他把刚才路上买的吃的送到她旁边,“吃完了休息,明天再去。”

    沈未苏没什么胃口,“你吃吧,今天的事,谢谢。”

    一码事归一码事,她跟周砚怀虽然感情破裂,但道理还是要讲的。

    他亲自开车那么远送她回来,又帮忙找好的医生给外婆看病,这一点,她必须感激他。

    难得她说了几句态度和缓的话,周砚怀神色淡淡的,只重复,“把东西吃了,别整天像个不能自理的傻子。”

    沈未苏瞥他一眼,这人,嘴也太毒了。

    她把东西接过来,吃不下也硬吃了几口,今晚实在疲惫,她打算像他说的那样,先休息一下,明天早点过去医院,直接在那边陪到外婆醒来。

    她这边吃着东西,周砚怀就到另一边的书桌旁办公。

    他突然从商务论坛提早离开,原定的不少工作需要善后,他在那头打打电话,在电脑上弄弄东西,那些细微的声响,并不嘈杂,反而将未苏无依无着的心,和这个真实的世界紧密联系起来。

    未苏靠在那儿,眼皮就开始发沉。

    周砚怀弄完了手头的事,回来时,她已经睡着了。

    他关了灯,转身离开了房间。

    ——

    第二天一早,未苏就赶去了医院。

    聂老太太是在傍晚时候醒来的,但意识还是模糊,说话不清楚还颠三倒四,一会儿把未苏当成了聂红音,一会儿又把旁人认错成她去世几十年的老伴儿。

    周砚怀联系的几个专家都说,老太太出血的位置不太好,术后的效果恐怕不理想,只能家属耐心点慢慢带她做康复。

    未苏请了假,在医院早晚都陪着。

    隔天下午,周父在陈修孝的陪同下过来了。

    聂家父女惊喜的什么似的,奉承巴结自不必说,聂姒今看着平日里威严尊贵不可靠近的周父,竟然关切地跟沈未苏说话叮嘱,心里不禁阵阵泛酸水。

    周父坐着说话,那头,陈修孝因为要给周琼姿去产科拿点保健药,就先离开了病房。

    他平时太忙了,周琼姿的产检一直是保姆或者是周母陪同,医院太大,陈修孝找了半天也没找对地方。

    正在看导诊图,就看到聂姒今从不远处过来,笑着叫他,“姐夫,你要去哪里?这里我很熟,我带你去吧!”

    陈修孝温雅一笑,“那麻烦了,我去产科。”

    楼下。

    周父来探视,沈未苏内心很感激,周父是真心把她当一家人的,这份恩情她一直铭记在心里。

    周父有事,司机来接他先行离开,沈未苏送完他,正往回走,在停车场的拐角,就看到陈修孝和聂姒今一起走着。

    聂姒今一脸眉飞色舞地,她长相本就妩媚,声音再特意放轻,说出正常的话来听着都像在撒娇。

    送了陈修孝上车,聂姒今一直在后面摆手,直到车看不见了,她才笑盈盈地回头。

    看到不远处站着的沈未苏,她脸上的娇笑立刻就沉了,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要走。

    沈未苏冷着脸,严肃地说她,“聂姒今,我提醒你,不该有的心别有。陈修孝是周家的女婿,他老婆正怀孕呢,你别不知分寸。”

    聂姒今被她说的火大,恨恨地说,“你少血口喷人!姐夫不认识路,我带他找地方怎么了!全世界就你道德高尚?你当初为了爬上周砚怀的床,用了什么不入流的手段,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沈未苏不想听她说这些有的没的,只冷冷地说,“你自己多想想后果吧,别自己作死,还拉上整个聂家。有些错,你犯不起。”

    聂姒今咬牙切齿地瞪她,不屑和她再说,扭头走了。

    未苏看她不服不忿的样子,虽然不放心,但转念一想,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

    何况,就算聂姒今拎不清,作为周家的女婿,陈修孝也不会拎不清的。

    ——

    晚上,秦愫也来探视,完事后,沈未苏跟她一起回去换衣洗澡。

    人来人走,最后就剩聂姒今和佣人留在病房。

    佣人出去倒水,聂姒今正玩手机,就听见聂老太太忽然看着她,叫,“苏苏,你过来。”

    聂姒今皱了下眉头,没动。

    聂老太太继续含混地叫,“苏苏,你来,外婆有事问你。”

    佣人干也不回来,聂姒今只好走过去,没好气地说,“你要什么?”

    “苏苏,那个孩子哪去了?”聂老太太忽然问。

    聂姒今一头雾水,“什么孩子?”

    老太太重复,“那个孩子呢?怎么不见你抱过来?”

    “奶奶你糊涂了吧。”聂姒今想起这两天老太太颠三倒四的话语,不耐烦地打断,“你可别胡说八道了。”

    说着,走到一旁坐着接着玩手机。

    聂老太太躺在那儿,鼻音很重,缓慢地自言自语似的说,“你在外面吃了那么多苦头,外婆好心痛,苏苏啊,你好好的,外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聂姒今听得心烦,起身要往外走,老太太还在喋喋不休地,“苏苏,那些照片,你得烧了,在我屋里呢,你去找出来,烧掉,给人看到,不得了。”

    聂姒今脚步一顿,回头走到老太太身边,提高声音问,“什么照片?在哪儿呢?”

    老太太仍旧是糊里糊涂地说话,“你跟砚怀好好过,他看你的眼神,有心,以前的事,你别告诉他,谁也别告诉,都忘了吧。”

    聂姒今正凝着眉头听她讲话,老太太忽然又说,“死老头子,我等了你这么久,你怎么才回来。”

    心里那点挖到秘密的心情忽然碎了,聂姒今翻了个白眼,扭头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