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晚之后,沈未苏连着好几天都做噩梦。
周砚怀说的话,让她想起来就害怕。
她算是认清楚了,自己踩进他这个大坑是别想轻易出去了。
这天,她下午出去办事,正好路过朋友就职的舞蹈培训机构,就过去了。
她帮蓁蓁找了个芭蕾舞老师,在圈子里有口皆碑,再加上是通过熟人介绍的,老师对蓁蓁的教导也格外用心。
蓁蓁今天应该有课,未苏就上去看看。
到了大教室外,就看到休息区,蓁蓁坐在那儿吃冰淇淋,穿着小纱裙,可爱得像个洋娃娃似的。
未苏看到旁边有个人蹲着哄蓁蓁聊天,以为是老师或是保姆,就走了过去。
走近了,就听见那个女人柔声哄着,“蓁蓁,阿姨给你买了冰淇淋,你说,阿姨好吗?”
蓁蓁点头,“阿姨好。”
“那阿姨漂亮吗?”
“阿姨漂亮。”
沈未苏停在不远处,皱着眉头盯着那个背影,穿着一身名牌套裙,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不是聂姒今是谁。
聂姒今拉着蓁蓁的小手,“蓁蓁,那你说,阿姨漂亮,还是你妈妈漂亮?”
蓁蓁露出不解的神色,就算她还小,但这个问题也令她感到不舒服了。
她抬眼,就看到沈未苏,从长椅上跳下来,跑过去,“舅妈!你来看蓁蓁啦!我有好好练习哦,老师夸我跳得可好啦!”
沈未苏抬手给她整理了下刘海,笑笑说,“是吗,蓁蓁可真棒啊。你的保姆呢?”
蓁蓁指着一旁,“喏,她们回来啦!”
未苏抬眼看过去,就见两个保姆急忙走回来。
沈未苏神色凌厉地说,“你们两个怎么做事的?竟然把蓁蓁自己留在这里,万一她出了什么岔子,你们俩谁担得起?”
两人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周太太,刚才老师叫我们分别去办点手续,再加上碰上了聂小姐,她说帮我们看会儿蓁蓁,我们才……”
沈未苏绷着脸,怒气十足。
保姆就不敢再多说了,赶紧过去抱着蓁蓁,把冰淇淋拿掉,“太太交代过你不能吃冰淇淋,会肚子疼的,蓁蓁快跟阿姨进去。”
看着保姆把孩子抱走,沈未苏才将目光转移过来,落在聂姒今那张妖里妖气的脸上。
她一副沈未苏在大惊小怪的样子,不屑地转身要走,沈未苏就一把捏住她手腕,一口气把她拽到了无人的楼梯间里去。
把她狠狠推进去,沈未苏扬手就甩了她一巴掌。
聂姒今捂着脸,惊怒不已,“沈未苏,你他妈有病吧!”
说着就想还手,沈未苏一把扯着她头发把她推到墙边,厌恶地说,“有病的是你,聂姒今,你真是无药可救了,你勾引有妇之夫,还跑到人家女儿面前耀武扬威,你还有点廉耻心吗!”
聂姒今脸色一僵,讪讪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沈未苏掏出手机,把那天在葬礼上拍到的照片亮出来,看着聂姒今一下子慌乱的脸,“你是有多饥渴,外婆的葬礼上你还迫不及待地去找男人亲热!你真叫人恶心!”
聂姒今甩了甩被弄乱的头发,破罐破摔地说,“是啊,我是跟陈修孝上床了,那又怎么样?他主动联系我的,我们俩是你情我愿的,你管得着吗?”
“人家有老婆,还有孩子!你怎么这么贱!”
“有什么大不了的,他老婆怀孕几个月不给他碰,我帮他排遣一下寂寞,这不正常吗?男人有几个不偷腥的,周砚怀在外面有多少女人还不一定呢。”
沈未苏被她的话弄得恶心,瞪她一眼,“你爱犯贱,去外面犯去,周家的女婿,你别碰。如果我把照片拿给周家人,你看他们会不会弄死你!”
聂姒今不吭声了,她虽然不觉得自己有错,但仍是害怕的,周家未必会把陈修孝怎么样,但是肯定不会饶了她。
她恨恨地瞪着沈未苏,“你就非得跟我过不去是不是?沈未苏,你有什么立场来管我?你以为你是周家人?周家谁瞧得上你?你当你是聂家人?呸,你跟你妈,都是聂家人的耻辱!”
沈未苏觉得这人已经无可救药,冷淡地说,“你非要跟陈修孝厮混,那你就后果自负吧。但我警告你,别再来骚扰蓁蓁,你伤害人家女儿,你连畜生都不如。”
看着沈未苏扭头走了,聂姒今捂着被打肿的脸,眼里闪烁着愤怒又恶毒的光。
她料着沈未苏不敢把事情抖落出去,不然周琼姿迁怒聂家,也会迁怒她沈未苏的。
可是,想到她拍下了自己和陈修孝的照片,聂姒今还是觉得惶惶不安,有把柄在她手里,也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种滋味不好,聂姒今盘算着,她得把那些照片毁了才行。
……
转眼,聂老太太去世一个多月。
聂平洲给沈未苏打电话,让她回去,代替她母亲给老太太烧五七。
沈未苏订了要用的东西,本打算麻烦秦愫帮自己送去聂家,可出门的时候,就看到周砚怀的车停在楼下。
他靠在车边,依旧是一身肃穆黑西装,庄重又清隽。
见她下来了,他拉开车门说,“东西都买好了,上车吧,别耽误了时间。”
秦愫甩甩车钥匙,趴在周砚怀的车窗往里看了看,好么,他也挺不避讳的。
这大几百万的豪车,后座直接装了要烧掉的纸花蓝什么的。
秦愫看看时间,啧啧两声,“未苏,有人愿意代劳,那我就走了啊。”
说完,凑到周砚怀身边,瞅瞅他,感叹,“你要早这样,我也不至于说你那么多坏话。”
周砚怀瞥她一眼,她还知道她平时唯恐天下不乱么。
秦愫走了,沈未苏只好上了周砚怀的车,跟他一起去了聂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