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苏挂了电话没多久,聂红音就匆匆回来了。
一进屋就直接找电话,看到在她手里拿着,有些紧张地问,“我有电话进来吗?”
沈未苏把电话递过去,“阿允给你打了,他说他回来处理遗产——怎么还没办妥吗?这么麻烦吗?”
聂红音将电话接过来,“阿允亲生母亲那边又反悔了,不认可遗产分配——不过阿允说会跟她谈妥的,你不用管。”
聂红音瞧了两眼沈未苏,“阿允还说别的了吗?”
“没什么。”沈未苏淡然道,“要不要叫阿允过来一起吃饭?他总是来去匆匆的。”
“再说吧,他不一定有空,他还要赶着回去工作。”
沈未苏没说什么了,“那我回屋了。”
看着她走开了,聂红音后怕似的赶紧将手机收了起来。
——
两天后。
聂红音早早就出门了,她走的时候,特地去看了一眼,沈未苏还在房间睡觉。
开车出门,她去了一间画廊。
这个时候画廊里没人,只有衣着华丽的高从静坐在窗边,一脸沉郁地端着酒杯自斟自饮。
看到聂红音进来,高从静脸色毫不掩饰地露出厌恶。
聂红音坐在她对面,直接将一个文件袋放到桌上,“你别再为难阿允了,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都在这里了,我可以都给你,把画和底稿给我。”
高从静打开文件袋看了看,里面的房契地契,都是江噩遗产里几个最值钱的产业。
不久前,高从静拿出一幅江噩从未公开过的作品出来拍卖,一下子就创造了江噩个人作品的新纪录。
这几年,江噩的作品备受追捧,市面上价格几乎是隔一阵就几何式的暴涨。
高从静还放出消息,准备公开一部分江噩的草稿,内容极其珍贵稀有,其中还包括了江噩最为知名的少女系列。
消息刚一公开,来重金收买的人不计其数,高从静倒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也会那么快就回来和她谈判,这让她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看着聂红音,高从静冷笑,“做贼心虚了?看到我手里还有江噩许多未公开的画作,害怕我放出毁掉你们母女的东西,舍得把霸占着江家的财产吐出来了?”
“你要怨要恨冲着我就好,你毕竟是阿允的亲生母亲,他一直在拿他那份财产补偿你,为的就是不让我们两方再争执。你不成全他,我成全他,如果这些东西都给你会让你心里舒服,那我照做。”
“说的可真是道貌岸然!你是杀人凶手,你本来就不应该拿一毛钱的遗产!你还该死,判你误杀坐牢三年,简直是便宜了你!你别以为你蒙蔽了阿允,就能蒙蔽了我,江噩是被你跟你女儿谋杀的,你们母女俩都应该去坐牢,坐一辈子牢!”
聂红音不悦道,“你走之后,我才带着女儿来江家的,阿允恨你是你自己造成的。而且阿允和未苏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深,你最好不要带着恶意做什么,阿允会伤心。”
“你在威胁我?阿允是我儿子,可是他早就被你们母女俩给抢走了!他几年都不肯见我一次,心里从未认过我这个母亲!”高从静越说越激动,“这次我不卖画,他也不会回来见我,他一出现就是找我谈判,还处处在护着你们!他都不怕我伤心,我还怕他伤心?”
“我已经把所有财产都让给你了,你别再为难孩子……”
高从静突然抓起酒杯往聂红音脸上砸过去,“这些本来就该是我的,你这个狐狸精凭什么!阿允向着你,你很得意是吗!杀人偿命,我不会轻易放过你!”
聂红音被杯子砸中了额头,一个血口子顿时绽开来。
就在这时,画廊门被推开,一道身影疾步走入,带着怒意地低吼,“你在干什么!住手!”
看到江斯允来了,高从静酒劲顿时醒了几分,她看到儿子的凌厉神色,顿时有点心虚。
可转头,看着江斯允关切地过去给聂红音查看伤口,她顿时怨愤到失控,“阿允,你恨我我不怪你,可是你爸对你不薄吧!他被人害的惨死,你怎么一点都不在乎!你面前的女人是凶手,你被她们母女灌迷汤了,你爸的仇你都忘了,你就这么冷血,一点亲情都不顾!”
江斯允看完了聂红音的伤口,扭头冷眼看着高从静,“我告诉过你,别伤害红姨和未苏,你非要挑战我是吗?我可以让你刚卖出去的那幅画变成赝品,你想试试后果吗?”
高从静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她从前只当江斯允是怨自己,他的冷漠来源于对自己母爱缺失的埋怨,可是现在,她看到儿子的眼神里只是单纯的寒意和漠视,他把她当成侵入领地的仇人,哪有半分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