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车车尾擦过去的时候,沈未苏听见频道里传来周砚怀的怒骂声。
有点不堪入耳,她捏了把汗,安慰道,“过来了,别骂。”
那头仍在连串的输出,她下车就得被他拎走收拾一通,不过反正都是要挨训的,她索性关了频道往前开。
最后半圈了,她也没什么负担,紧紧追着程惜知的车。
她们俩的频道还连着,程惜知突然说,“你运气确实好,不过不知道还能好多久。”
“一切都归结于运气,未免太怨天尤人。”
程惜知不屑地一嗤,再度提速。
没想到她这么疯狂,沈未苏紧跟在后面,突然问她,“程惜知,是不是你做的。”
那头静默了一瞬,反问她,“你指什么?”
“我跟程逸被人放到一间卧室里,能这么顺利掌握这一切信息的,只有你。”
“难道不是你们喝多自己跑到一起的?我会害我弟弟吗。”
沈未苏知道她不会认的,突然问,“你认识宋屿吗?”
程惜知声音淡漠,“不认识。”
“不认识就好,有这么一个人想害我,你猜他今天会不会趁乱来做手脚呢?”
程惜知不言语,沈未苏继续道,“他最好不要来,不然有来无回。我跟周砚怀今天可不是来随便玩玩的。”
程惜知在前面的车忽然间飘了一下,沈未苏看到了,笑了下,“程小姐你紧张什么?”
“沈小姐,最后几个弯了,输了的人退出怎么样?”
“退出是指?”
“退出争夺怀哥——你敢吗。”
沈未苏笑了,“周砚怀本来就是我的丈夫,我跟你打这样的赌,岂不是让你空手套白狼。”
“你想知道江斯允在死之前跟我说过些什么吗?”程惜知忽然说,“关于他,你还有很多秘密还不知道呢。作为交换,我可以告诉你很多你不知道的事。”
沈未苏凝默了一下,“你跟阿允是什么关系?”
“赢了我,我就告诉你。”程惜知豁出去似的加速,“同样的,你输了,就离开怀哥,怎么样?”
“程小姐怎么这么异想天开。”沈未苏嗤笑,“就算我要离开,周砚怀会放我走吗?他就会要你吗?我之前跟他分开过,也出国留学一年多,这两次机会都摆在那儿,你为什么没能走到他身边去?”
程惜知咬牙,这些话是耻辱,沈未苏是离开过,可是周砚怀从来没有给其他人机会,她尝试过,但都被毫不留情地推开了。
她接近周母,找寻更多的机会去接触周砚怀和他的孩子,但都失败了,周砚怀的态度很冷漠,也很防备,简直跟铜墙铁壁一样无法渗透。
她怒声说,“还能为什么,因为怀哥在意孩子,如果没有孩子,你以为你还能回得来?”
“你又在假设了,那如果当初你没有出车祸弄坏了腿,没有在学画过程中发生不好的事,你以为周砚怀就会管你这些年?”
沈未苏知道自己提起这些事伤人,但程惜知的咄咄逼人让她不爽,程惜知的思维很极端,她似乎觉得周砚怀是她的所有物,而沈未苏是夺走她东西的人。
果然,这些话立即就激怒了程惜知,她声音尖锐地说,“你也知道怀哥欠我的,你们现在的幸福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沈未苏,你别太得意了,怀哥永远亏欠我,我需要他偿还的时候,他就要赶到我身边!你们离婚,不就是因为他放弃跟你过生日来看我吗!”
这点心思是彻底不隐藏了,沈未苏嗤了一声,“从前也许你还能让我忌讳几分,现在我可不会再让你——程惜知,让我告诉你,如果你再打着亏欠的名义来找他,那我绝不会让他走,他是我的丈夫,他就算有欠你的,这些年也早就还清了!”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不信我们看看——”
程惜知在前面飞驰,沈未苏在后面直追而上,两人在赛道上争夺,所有人都看的心惊胆战。
周砚怀接不上沈未苏的频道,就给程惜知的频道连线,她也不接,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两人是杠上了。
程逸也没想到俩人动真格的了,捏一把汗,后悔刚才跟沈未苏讲了几个赛车的技巧,她要是真来劲儿了,不好保证安全。
场上。
所有车都被甩在了后面,最前面只有两辆车在争夺第一名。
最难的几个连环弯来了,沈未苏并不是头脑发昏,她很清醒也很镇定,精神一直保持高度集中。
就在最后一个弯道要出来的时候,沈未苏想起程逸之前跟她讲的,他说,之前在这里举办过的专业赛上,冠军就是在这个弯突袭上来的。
他绘声绘色地讲解了当时冠军过弯的技巧和时机,沈未苏当时听得很来劲,但只是当听故事,而这一刻,她驾驶着赛车,经过这个弯道,一瞬间有着身临其境的切实体验。
默念了一下要领,自己把握着时机,她猛地打转方向盘,那个甩尾漂移的动作让程逸看的都傻眼了,心想着惨了,她这个动作做出来,不管什么结果,周砚怀等会儿都得过来抓他领子打他一顿。
谁都没想到沈未苏敢在这个弯道超上来,程惜知也没有,她眼睁睁看着沈未苏超过她,然后直奔着前面的终点线驶去。
程惜知知道追赶无望,咬咬牙,在弯道出来的时候手上一滑,没抓住方向盘,车身直接失控地横向飞了出去。
重重撞击到围栏上的时候,她忍着剧痛开了公共频道,哭着,“怀哥……我受过伤的那条腿,好痛……我好怕车祸,怀哥……”
一声怀哥千回百转,任谁都听出来情愫不一般。
沈未苏也听到了,她冲过终点,公共频道里传来周砚怀的声音,他说,“惜知,救援人员马上赶过来。”
拿了第一,沈未苏似乎也没多高兴,从车上下来,她回头看着程惜知的车撞到栏杆上,车头变形了,好像还有烟冒出来。
她当然知道恭喜第一和抢救伤者之间后者更重要,但她看着周砚怀匆匆赶来的时候,仍是心里冒出一丝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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