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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大先生
    受重伤的,不止刘景浊,还有个牛哄哄出场,结果被刘景浊坑的挨了一击,然后被打飞千里之远的苏崮。

    只不过他远没有刘景浊那么惨而已。

    苏崮硬撑着爬起来,抹了一把脸,破口大骂:一个个都他娘的有病,好好的非要把人放出来。

    苏箓御风而来,瞬间落地,只看了一眼苏崮,上去就是一脚,踢完之后又扔去了一枚药丸子。

    他瞪着眼睛看向自己这个弟弟,冷声道:逞能?那好吧,吃了药,跟我返回朝天宗,在大先生面前自裁谢罪。你们母子,便再也不用看谁眼色了。.z.br>

    苏崮只是吃下那枚药丸子,抬头看了一眼苏箓,然后缓缓起身,没说什么。

    苏箓冷声道:哪儿去?回朝天宗找死吗?要不是看在算是兄弟的份儿上,我绝对会带你回去邀功,大不了背个坏名声而已。你都跟刘景浊扯上关系了,还想要再见到你娘?做梦去吧!

    苏崮猛然转头,沉声道:今日为刘景浊一战,等他日后问剑朝天宗,我依旧跟他是朋友,但我可以为我哥跟我那个不称职的爹,去跟我朋友刀兵相向。

    说这话时,苏崮拳头攥的很紧,就像是个从小不被家人认可的孩子,终于有了点儿本事,他也想为家人做些什么。即便那个家里,没人把他当做家人。

    可苏箓只是冷笑一声,眯眼道:就凭你?你是庶出,你娘就是个贱籍,要不是她爬上爹的床,能有你?你还嫌弃什么都用我剩下的,你配先用吗?从前念在你娘对我不错的份儿上,我没跟你说过戳心窝子的话。可你却不知道,你跟你娘,永远是外人,就像是市井之中那句,狗肉上不了台面。你们母子,不是狗肉是什么?

    顿了顿,苏箓冷笑道:还有,再告诉你,你娘已经被休了,如今就在仙人跪那间破茅屋里,还是我派人给她送些修炼用度,你应当谢谢我才是。

    苏崮皱起眉头,面前缓缓浮现一本画册。

    苏箓讥笑道:怎么?要打我?你画了几十年的过家家的东西,能对我如何?别说你现在重伤,没重伤又怎样?真以为我是那种靠着背后势力长起来的草包吗?

    话音刚落,苏箓眉头竖起,背后凭空出现一尊极为凝实的法天相地,不大,却远不是寻常那种虚幻法相。

    这尊法天相地,青面獠牙,披发赤脚,腰间系着一圈儿骷髅头。高大法相双手重叠按在剑柄,与下方苏箓一同开口:你,拿什么跟我较劲?

    苏崮冷冷开口:巢……

    话没说完,那道法相金身便是一剑斩去,硬生生将那画册打回苏崮体内。

    又是一剑斩出,苏崮被砸飞数十里,重伤身躯,毫无招架之力。

    苏箓收回法相,一个瞬身去到苏崮那边。

    当哥的一脚踩着弟弟脑袋,冷笑道:你娘很快就会死,大先生会出手。念在你我尚有血脉相连,我饶你一命,你有多远,滚多远!

    说着便随手掏出来个钱袋子,直愣愣砸在苏崮身上。

    这点儿钱,就算是赔偿了。你非要回去也行,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嘛!回去陪你娘,母子在酆都罗山团聚,多好?

    收回脚掌,苏箓又掏出来一盏魂灯,当着苏崮的面将其捏碎。

    你不配在祖师堂里放置魂灯!还不滚?

    苏崮站起来,早就没了嬉皮笑脸模样,只是捏紧了钱袋子,沉声道:我不管是大先生还是小先生,谁敢动我娘一根手指头,我苏崮此生就不干别的了,只与朝天宗作对。

    话音刚落,苏崮扭头儿瞬身离开,速度极快,像是撒气一般。

    当哥的刚刚打走弟弟,有个紫衣

    女子便笑呵呵出现。

    苏公子,用心良苦啊?藏拙也不少啊?你敢说我们四人联手,杀不掉有个刘景浊吗?

    苏箓一个瞬身折返,法相重现。

    青面獠牙的赤脚法相,一把捏住丘昧潋头颅,将其提到半空中。

    丘姑娘,你死了的话,可以是刘景浊打死的,明白吗?

    丘昧潋阴沉着脸,冷笑道:你敢杀我?大先生会查明真相的!

    苏箓咧嘴一笑,随手丢下丘昧潋,但一身杀意,丝毫不见减弱。

    他自嘲一笑,轻声道:算了,咱们都是狗,何苦狗咬狗。

    法相撤回之后,丘昧潋这才察觉到苏箓身上那一股子泼天杀意。

    紫衣女子咽下一口唾沫,轻声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苏箓一笑,那就好。……

    朱雀王朝那座挂壁楼,手持玉如意的楼主一个瞬身去到谢杖住所,那个青衫剑客,正以炭盆煮茶,火堆边上靠着的,是个黝黑茶罐儿。

    见到武槊到此,谢杖笑着起身,抱拳道:楼主怎么来了?

    原本武槊是板着脸的,可瞧见谢杖一脸笑意,他便也笑了起来。

    武槊笑道:倒也没什么大事儿,只是那位前辈没能把归墟的天魂拽回来,只是以合道巅峰去杀刘景浊,结果没能杀了。

    谢杖眉头一皱,有些不敢置信,沉声道:他一个元婴而已,加上诸多手段,撑死了相当于一个真境,这都没死?

    武槊笑了笑,眯眼说道:是那枚玉佩,里边儿藏着艾禾一缕神魂,只能维持一刻的开天门剑修,足够让个合道妖修死了。

    谢杖眉头一皱,沉声道:可是,那枚玉佩是让姜柚引出本命剑的关键,若是没有那本命剑,涂山前辈绝冲不破那道禁制,把被封印的恨意提起的!

    武槊一笑,弯腰拿起陶罐儿,喝了一口滚烫沸腾的茶水。

    他叹息道:或许我们的算计,一开始就被别人算计了。

    谢杖眉头一皱,沉声道:那我去杀,事儿是我没办好,只需半个时辰,我提着他刘景浊头颅返回。

    武槊抬起头,直勾勾盯着谢杖,盯了许久,这才一声叹息,摇头道:算了,挂壁楼一出手,景炀王朝不会坐视不理的。

    又喝了一口茶,武槊瞬身离去,青衫剑客面色阴沉似水,冷不丁一剑斩出,他居住的这座别苑,就此化为废墟。

    武槊这才撤回隐匿云海之中的一道分身,真正返回挂壁楼。

    有个黑衣老者凭空出现,颤颤巍巍开口:谢剑仙,这是怎么啦?

    谢杖揉了揉霉头,轻声道:没事儿,房子住腻了,找人给我重建吧。

    说完之后,剑客御剑而起,去往一处山中洞府。

    也只有长风白云,瞧见了那个剑客微微挑起的嘴角。

    山涧之中,吃下疗伤药的刘景浊,只堪堪能动弹了,路还是走不了,所以一时半会是离不开这处山涧了。

    天亮之后,下起了大雨,姜柚学着自家师傅,以拳头凿出个洞穴,将师傅背进去,免得淋雨。

    少女先跑出去了一趟,扛回来许多柴禾,生火之后又跑去小溪里,准备抓几只鱼,给师傅补补。

    因为师傅说过了,至少要半年时间他才能接好那些个被打断的经络,所以说,这半年时间,师傅就是个柔弱书生模样,吃喝都要自个儿照料呢。

    姜柚很快就捉来几尾鱼,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刘景浊合上书本,笑道:你已经成了炼气士了,可以依照功法之中的法门,先去学几样术法。你是纯粹火修,只要学会灵

    气外放,以后就不愁生火了,只要丹田尚有灵气,随时可以生火。

    姜柚咧嘴一笑,给鱼翻了个面儿,轻声道:师傅不也没用术法点火吗?

    刘景浊一笑,轻声道:我不一样,按照有些人的话,对于某一方面,我是个死板的人,喜欢给自己没事儿找事儿的那种。

    姜柚好奇道:那为什么要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刘景浊又是一笑,打个比方,我是个不喜欢吹嘘的人,假如有时候真瞎说出去了,我会想法子让扯过的慌,变作现实。

    一下子扯远了,刘景浊便笑着说道:做我的徒弟,要记住一句话。有些事情是可以得理不饶人的,必须得理不饶人。

    姜柚哦了一声,扭头儿递过去一条鱼。

    刘景浊气笑道:没熟呢!

    此后半月,刘景浊日日看书,困了就睡,有时候就让姜柚把自己搬出去飞瀑下方,端坐看水。

    书上说,君子见大水必观焉。

    长出来胡茬儿的年轻人忽然自言自语:我小于人间,则天下皆大水。

    呢喃一句后,便又陷入沉思。

    姜柚好奇问道:师傅在想什么?

    刘景浊笑道:只是想起了一个在十万大山见过的古人。他可是个奇人,一生犯错不少,疑心极重,曾九次自杀,可惜没能死了。死后,却是换了个模样一般。

    姜柚撇撇嘴,心说那就是个脑壳有病的呗!

    师徒俩闲聊之际,一个白衣身影飘飘落地。

    见苏崮面色凝重,刘景浊也没咋管,只是问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苏崮指了指刘景浊,轻声道:你拿走的钱,里边儿其实都做了手脚,原本察觉不到,破境之后,便能顺着蛛丝马迹找到你了。

    刘景浊点了点头,又问道:出什么事了?

    苏崮一下子就憋不住了,苦兮兮的走来刘景浊身边,嘟囔道:伤心了,没地方去,投靠你来了。

    刘景浊气笑道:听没听过一个词儿?叫养虎为患?我把你带去青椋山,以后你再一反水,我给我自己的选择付账?

    见苏崮真不是开玩笑,刘景浊便笑着说:不如你去神鹿洲找你那失散多年的弟弟?游历一番,好好想想,然后再做决定?我之后也会去神鹿洲的,到时候你要是还愿意,那我就到时候再看?

    苏崮气笑道:你知不知道,天底下最不要脸的两个字就是,再看?

    刘景浊眨眨眼,笑道:被你看穿了。

    苏崮站起来,趁着刘景浊动弹不得,照着其脑门儿就是一个脑瓜蹦儿,然后撒腿就跑。

    刘景浊只听到苏崮传音:告诉你一件事,毛先生有很多,但大先生只有一个,但他有九道分身,也可能是我知道的,只有九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