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妖对峙,刘景浊就没指望其讲什么道义,但实在是没想到,这老畜生能如此不要脸。
一句话说完,刘景浊抬手甩出两枚药丸子,轻声道:先疗伤吧,咱们等一等,看看他能找来什么大神。
钟伯漕也看了一眼江面,自然看明白了。
真他娘的不要脸,也不先打一场试试,居然一开始就拿两岸百姓作为要挟。
钟伯漕一口吃下丹药,又看了一眼刘景浊,颇为无奈道:刘兄这骗人功夫可真行啊!说不会破境神游,果真是说到做到,结果你给我破境求真我了?
刘景浊哈哈一笑,没说话,只是看向那老蛟而已。
此时他也在心中盘算,假如斩杀了老蛟,能不能在一瞬间拦下向两岸肆虐的江水?
五百里之长,分作三道求真我,好像也没法儿弄。
楼松也吃下药丸子,轻声道:得亏刘兄藏拙了。
他擦了擦嘴角鲜血,看向站在江边的九和首席,挤出个笑脸,问道:范兄这双面谍子,楼松领教了。所以说当年拿到降魔杵,说我可以以自身气血温养,也是你们早有谋划,为这老畜生做嫁衣而已?
江畔白衣微微一笑,楼兄错就错在把人想得太好了,我是九和国首席供奉啊,我怎么可能砸自己的饭碗?
言语轻松,丝毫不着急,哪怕眼瞅着与他同境的螃蟹精被摘了脑袋,他一样不急。
刘景浊转头看了一眼赤眉山庄的年轻人,问道:赤眉山庄能有人来,我很高兴,但你一个凝神修士,来送死吗?
年轻人沉声道:有些事情没做会后悔一辈子,当年我没勇气给楼兰开门,二十年过去了,我日日夜夜活在愧疚之中。今日到此,纵死何妨?
刘景浊笑了笑,抬手敲了敲额头,心说要是龙丘棠溪在就好了。雷法火法我都擅长,但我对于水法比较生疏啊!
他摘下酒葫芦抿了一口酒,迈步往江边走去,笑着说道:老畜生这般胆小?真境对真境,你还坐拥地势,这都不敢下场一战?
老蛟冷笑一声,江面浪花再次翻涌起来,顷刻间已经聚起高达百丈的巨浪。
给个机会,此后我老老实实做这赤眉江龙神如何?我的左膀右臂都被你斩杀,还不够?
刘景浊摇摇头,应该有很多人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吧?
老蛟淡然道:那就耗着吧。
真他娘的晦气,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人真是一条过江龙,真境剑修,也不知怎么回事,他居然隐隐觉得那年轻人对自己有着一种天然压胜,在他面前简直就是要跌境。
但你过江龙又如何?我是九和国正统封禅一国龙神之首,五百里赤眉江水运在我,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心念快。即便你剑术通神,只要我一死,五百里两岸百姓定要死绝,看你有多长时间可以疏散百姓。
他转头看向那位范供奉,沉声传音:你们搞清楚,我一死,史家也好吴家也罢,屁股下面那把龙椅就得换人做了,若是放任此人杀我,百年前的大灾定会重现!
范姓白衣一笑,传音答复:平西王已经在路上了。
怪不得如此云淡风轻呢,原来是那家伙快到了。
结果范姓白衣又是一句:平西王已经破境炼虚。
老蛟顿时脸色难看了起来。
好一个九和国啊!借他人手,来与我谈条件?
本王认了!
结果此时,下方年轻人放下酒葫芦,拔出来一柄木剑,笑呵呵看向自己。
老蛟皱眉道:所谓行侠仗义,是拿这沿岸几十万性命在赌?你胆敢再往前一步,我便
掀起洪灾!
刘景浊置若罔闻,继续向前,一步几十丈,落在老蛟几十丈外,讥笑道:如此刁民,不该死?是你杀的,又不是我,我怕什么?
他娘的,疯子!你他娘的不是行侠仗义正人君子吗?你怎么能这样?
哪成想刘景浊却笑着说道:那边儿已经听不到我们谈话了,咱们商量个事情?
老蛟皱起眉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确实有一道剑气穹顶将二人隔绝其中。
刘景浊随手挥舞山水桥,笑着说道:我知道吴篆在赶来路上,是个炼虚对吗?对我来说,你们的境界全是纸糊的,按我家乡话说,就是豆腐脑和着屁捏成的。
老蛟皱眉道:你想怎样?
刘景浊指了指背后独木舟,轻声道:一柄八棱玄铁剑,一柄雷击枣木剑,还猜不出来我是谁?难不成偏居一隅,消息如此闭塞?
老蛟大惊失色,消息闭塞是真,但这等名声震天响的人物,他哪里能没听过?
他一个瞬身暴退至水面,瞬间现出真身,将自身气息提高到了极点。
一颗巨大黑脑袋张嘴,沉声问道:你想干嘛?
刘景浊一笑,旋即叹息,我这个人喜欢小姑娘,你应该听说过吧?但我老丈人是龙丘晾啊,这都好几年没碰过别的小姑娘了,明白我的意思?
黑蛟沉声道:直说!
刘景浊一笑,那我就直说了,我留你一命,待会儿咱俩联手打杀吴篆,下方钟伯漕也好楼松也罢,那就是一剑的事儿。以后九和国地界咱俩说了算,我也不要钱,只需每个月给我送来几个年不过十六的姑娘供我玩乐即可,一定不能超过十六,而且要姿色极好的那种。
这一通忽悠啊!老蛟也是半信半疑,要是不信,他真是刘景浊的话,还是个武道琉璃身,那打起来,自己有个屁的胜算。再说了,他刘景浊人品极差,好女色,最喜欢少女,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儿。要是信呢,万一被卖了呢?
也不是这位赤眉江龙王脑子不好使,因为面前这家伙,明摆着就是不把两岸百姓当回事儿了,而且离得越近,他越觉得这家伙就是天然压制自己,真要打起来,人家不管两岸百姓,杀自己简直不要太简单。
他冷笑一声,看向岸边,笑道:也不是不可以啊,但围观之人这么多,怕是不好办。
刘景浊一笑,这有什么不好办的?
下一刻,老蛟只觉得自个儿心神震颤,即便是他,都觉得刘景浊忒不是东西了。
那家伙只心念一动,数十万飞剑由打其身上窜出,只一个呼吸,两岸除了长得好看且年不过十六的女子,哪里还有活口?
还没完,那家伙居然随手一推,方圆十几里顷刻间便被雷霆笼罩,无数道旱天雷如同犁地一般将两岸翻了一遍,方才被斩之人,别说尸身了,连魂魄都已经消散殆尽。
此时此刻,老蛟是真的头皮发麻,他没忍住说了句:你是人吗?Z.br>
刘景浊嘴角微微挑起,但和善微笑在老蛟眼中,那就是恶魔一般。
刘景浊笑着答复:人前是人,人后看心情。
顿了顿,刘景浊笑着说道:我还不够真诚?杀人而已,我十二岁时死在我手里的人都不知道多少了。我不喜欢求人,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不答应也行,大不了我扶持别人来做我傀儡就是了,我数三个数,你听好了。
说话之时,数十万飞剑悬停江面,剑尖直指老蛟。还有那一身煞气,这得杀了多少人才能有这么重的煞气?
一
刘景浊叹息一声,作势朝前指去。
老蛟
大惊失色,赶忙恢复人身,将江水恢复到原本模样,瞪大了眼珠子,喊道:二跟三呢!被你吃了吗?我服了还不行吗?
杀两岸数万人,眉头都不皱一下,你才是畜生吧?
刘景浊一笑,笑得极其开心,甚至摘下酒葫芦抿了一口酒。
恁大脑袋,装的是浆糊吧?
瞬间抬起山水桥,一剑斩断其老蛟与赤眉江的水运牵连,相当于当场罢黜一尊山水正神。
第二剑,就是照着老蛟脖子去的。
脑袋不够用的蠢货!
刘景浊眉头紧皱,外界两道分身即刻返回本体,结果那老蛟身后,冷不丁冒出一团妖异紫气。
刘景浊急忙拔出独木舟,双手各持一剑,周身遍布雷霆,但不得不收回捉月台。
岸边,谁都活得好好的,包括那范姓白衣。
破境求真我之后,捉月台这手镜花水月,品秩也提高了几分。
老蛟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在那团妖异紫气的环绕之下,境界节节攀升,几个呼吸就已经破境炼虚。
刘景浊沉声道:你们快走,想办法把两岸百姓赶回去。
下一刻,老蛟身形暴涨,化作一头周身附着青色羽毛的异兽。
刘景浊深吸一口气,双手各持一剑,眯眼看向那头异兽。
这一趟,没白来啊!
十万大山那处深渊的紫气?怪不得先前觉得那瘴气熟悉呢,原来十万大山外围的那种瘴气啊!
一尊千丈法相凭空出现,刘景浊瞬身去往法相眉心,眯眼看向那头青羽异兽,冷笑道:藏在青鸾洲,紫气加身,岁数不小了吧?
青羽异兽缓缓睁开眼睛,只看了刘景浊一眼,是你?很好,等着吧。
话音刚落,天地失色,刘景浊明显察觉到了九和国运在疾速流失。
他赶忙举起独木舟,倾力一剑斩出,结果那异兽居然以半数九和国运为刀剑,硬生生将天幕撕开一个大口子,瞬间消失。
刘景浊眉头紧皱,抬头看向天幕,刚要询问,便听见有人言语:别问我,哪儿去了我也不知道。
这决计是一尊曾经领衔倒戈之战的大妖了!
幸亏来得早,再晚几十年,一旦真给她破入合道境界,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