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丘晾斩杀一尊大罗金仙,是刘景浊始料未及的事情。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不知到底是哪里
而独木舟有了裂纹之后,刘景浊苦笑一声,传音问道:「岳父,真杀了?」
龙丘晾声音发沉,答道:「是杀了,但不太对劲,你要注意。我感觉虽然是死了,但他好像是故意送死的。」
而此时,几万里之外,高端阳同样意外斩杀对面一尊大罗金仙。
他赶忙传音,说道:「小师弟,不对劲,让大家警醒些,天底下没有那么好杀的大罗金仙!」
刘景浊尚未答复,教祖已然提剑至此。
又是一剑,刘景浊躲闪不及,下意识以独木舟去阻挡。结果,那些裂纹又加深许多。
教祖摇头叹道:「你连剑修都算不上,别说远古剑修了,真正的剑修,剑才不会断。你太着急了,再晚两年的话,你胜算更大些。」
刘景浊艰难起身,双手拄着独木舟。看着剑身裂纹,说不心疼是假的。几乎是打修炼开始就陪着自己的剑,怎么会不心疼?
但他还是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那不是你说了算的,纯粹与否,我自己说的才算。」
教祖摇头一笑,挥剑,落剑,刘景浊连同法天相地瞬时间往海面砸去。
尚未来得及钻出海面,一剑又落下。
还是那看似平平无奇的剑气,可落下之时,分明有开天之势。
落剑之时,教祖摇了摇头,呢喃道:「我对你有点儿失望,我觉得你至少可以与我一较高下的。可惜你现在,充其量这是个大罗金仙而已。」
话锋一转,教祖冷声道:「我不想跟你浪费时间了。」
与此同时,剑光已至刘景浊上方百丈。
刘景浊喘着粗气,面无表情。
我还有多久寿命可用?大罗金仙境,寿元两万年?
罢了,留着也是白留着。
想到此处,刘景浊笑着抬头:「教祖,我的修为决定了九洲修士的上限对吗?」
教祖点点头,如实说道:「的确如此,你身兼守门人与人皇身份,你的境界若能再高,九洲境界,自然更高。」
刘景浊笑了笑,猛然间气息陡增,隐约之中瞧见了一座亘古凌霄殿。
又是那股子炽热气息,又是那熟悉的发自灵魂的痛感,比上次更痛。
炽热气息瞬间飞升而去,那道古怪剑意,没撑过三刻就被融化、消散。
教祖略微皱眉,冷声道:「你……真的不要命了?」
刘景浊并指划过独木舟,咧嘴笑道:「我从未珍惜过自己这条命,先前惜命,是不敢死。至于现在嘛!」
他举起酒葫芦,猛灌一口酒,声音响彻云霄。
「今日刘景浊,以我一命,为人间夺来半境。」
教祖叹道:「你这又能撑的了多久?」
刘景浊以炽热气息包裹独木舟,微笑道:「有一刻,是一刻。」
本命剑已碎,刘景浊再无本命神通可用了。
即便我不算是剑修了,我也是个剑客。
云海之中万丈法相,手提长剑披头散发,眉心有一道古怪印记。
法相左右又各自出现一道法相,一道法相通体泛着青光,另一道则是雷霆与火焰夹杂。
教祖略微皱眉,却见刘景浊三道法相在雷霆火焰之中缓慢相融。
他忙斩出数十剑,又以铺天盖地的黄符袭去。但刘景浊那法相方圆千里,几乎就是天地熔炉,连灵气都被
蒸干,别说真实存在的一切了。
法相融合之际,刘景浊只觉得那座凌霄殿愈发清晰,甚至有半只脚已经踩在了凌霄殿上。
身体的剧痛,让他不自觉的抽搐了起来。
最终留存的那道法相,依旧是披头散发,但变得异常魁梧,且是赤脚。
教祖深吸一口气,呢喃道:「两万年寿元,换半步凌霄,还是你狠。」
刘景浊却癫狂笑道:「还有更狠的。」
话音刚落,刘景浊高举独木舟,一时之间,中土神洲、海外四洲,斗转星移,天地变色。原本是晴空万里大日高悬,忽然之间就成了月在中天。
下一刻,刘景浊长剑一转,方圆数十万里,虚空之中,遍生青莲。
刘景浊笑着举剑而去,每出一剑便有一朵青莲盛开,莲花开时,伴随的是数不尽的剑光,由打四面八方朝着教祖而去。
每一道剑光,都相当于开天门倾力一击。
教祖终于神情变得凝重了起来,他也以剑光迎敌,却被两道炽热剑光穿透了肩头。
没法子,他只好瞬身后退,但那些青莲有如跗骨之蛆,走哪儿跟哪儿。
只片刻光景,他已从海上退到了北俱芦洲上空。
可刘景浊与青莲,依旧穷追不舍。
与此同时,数千青莲齐开,无数剑光再次袭来。
眼瞅着就要抵近身前,教祖深吸一口气,调转剑尖指向天幕,并指划过剑身,高声呼唤:「急急如律令,雷公助我!」
话音刚落,数道天雷瞬间炸响,有一背生双翅的丑陋巨人凭空出现,一手持锤,一手拿着个大钉子状的物件儿,使劲儿一砸,雷霆当即击溃青莲。
北俱芦洲十余开天门,两尊大罗金仙,近百合道修士,数百登楼,皆被这雷霆与剑光震慑。
温酒城里,有个年轻人握紧拳头,沉声道:「老爷子!真不去帮忙吗?」
十几万里外的方家,一位老者苦笑道:「这场合,你觉得我帮得上忙?」
反观天幕,那个不断抽搐的法相,只微微抬头,看向所谓雷公。
只轻飘飘一句话,声音便堪比雷霆了。
「雷公?滚下去!」
教祖一皱眉头,却发现身后那位如今的雷部正神,一头栽倒,直往人间。
刘景浊冷声道:「雷公不敢助你,教祖,十位大罗金仙,死得差不多了。」
教祖点了点头,叹道:「是啊!死得差不多了。就连开天门与合道修士,也死得差不多了。」
刘景浊眉头一皱,这才发现,玉京天那边,大半人已经破境,道宫弟子死伤惨重,算得上全军覆没了。
明明是大好局势,可刘景浊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很不对。
若是这么容易就能赢,那只靠爹一人,足以砍翻道宫了。
而正此时,张五味终于破境大罗金仙。
他手提蝇丸,一步到此,数道杀力无穷的剑光同时斩出。
而姜老汉,也终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
他与张五味几乎同时开口:「他在借你的手封神!」
封神?
刘景浊恍如大梦初醒,即便痛到浑身抽搐,却还是看向那位身形逐渐虚幻的教祖。
后者却没有半点计谋得逞的笑意,只是平平淡淡开口,说道:「别人如何想不重要,正人君子又或是卑鄙小人,都不重要,我相信你能理解我,我是寻路人,这是我为人间找寻的唯一出路。」
刘景浊点头道:「能理解,但不认同。」
原来这便是道宫独占天门,想要得到的机缘。
九洲有孟
休开辟天朝,天外有教祖欲借机封神。
两人,都成了。
此时此刻,刘景浊心跳如擂鼓。
千算万算,到最后原来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吗?
张五味冷冷一声:「想什么呢?回防!」
就这一句,刘景浊如同大梦初醒,瞬间折返回了玉京天。
此时还未破境的,就只有李怆、牧沉桥、许经由,以及,管楼了。
刘景浊重回十二楼顶端,在他身后,是九洲修士。
数量已经超过道宫的大罗金仙,开天门与合道修士,一样相差不大。
开天之后,九洲不但不会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且一跃成为从前那座最强的中土神洲!
而此时,天幕之上,雷音滚滚。
龙丘晾与姬闻鲸几乎同时上前,一左一右。
「咱们面对的不是道宫,而是残破天庭了。」
「小子,我为你赌上了轩辕城!」
高端阳与桂祘随后落在刘景浊身后,微笑道:「没想到开天,成了伐天。
再后方的大真人、大天师、李泥丸、张五味、曹风、景欢等人,先后站在了刘景浊身后。
曹风咋舌道:「好家伙,天兵天将?少说也有十万了吧?一人一口唾沫,也得把咱们淹死了。」
然而,乔峥笠忽然转头看向身后。
「咱们也不是孤立无援。」
有人高声喊道:「太不拿登楼修士当根葱了吧?也不等等我们?」
近千艘船,连成一片,远远看去蔚为壮观,不比那十万天兵气势弱多少。
许多熟人,也有许多未曾见过的面孔。
除却原来已是登楼的剑修之外,其余人几乎都长了一境。
龙丘阳厉带着刑寒藻落在最前方的战船上,船头还有另外一个年轻人。
曾经的戍己楼修士,半数到了此地。
杜神与刑寒藻对视一眼,齐声开口。一人喊山主,一人喊刘先生。
「这场大战,交由我们指挥如何?」
姚放牛瞬身至此,取出一枚令牌,轻轻将其捏碎,霎时间妖气冲天。
与此同时,最后几人,终于破境。
刘景浊浑身上下剧痛难耐,根本挤不出来笑脸。
他再次灌下一大口酒,沙哑道:「迎敌。」
没想到众人齐声一句:「遵命!」
而刘景浊,一马当先千,伴随着千万道剑光奔袭而去,只寻那位教祖。
「不一定写的完了,今天实实在在跪了一天,磕头磕的我觉得头都不是自己的了。
不过,老家这些风俗挺有意思,下本书要用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