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佛陀的本源也是降临者。”
“天圆地方”中一片死寂,传真叹气道,将沉闷的气氛推向顶点。
“世上所有神话、所有教派的源头都不过如此。”
“人类一直生活在它们给我们设置好的骗局中。”
巽风:这件事情,对于谁都很难以接受,我们也很能理解你的心情。
“佛、佛?”“天威降世”突然激动道,“难道信佛也有问题?”
偃师:你激动什么?传真和尚比你还难以接受吧……
A彩钢瓦厂李:他从耶稣那里转过来的,大概不会那么难过吧。
偃师:两个老板都是假的,那不会更难过吗?
A彩钢瓦厂李:有道理……
“难道你也信佛?”任逸好奇问道。
“不是……”“天威降世”叹了口气。
“既然大家已经成了一条线上的蚂蚱,那我也实话实说吧。”
“天威降世”说道。
“我是中部联盟秦山堡的城主。”
坠月:多亏了我。
“中部联盟是一个环形堡垒群,位于最中间的是未央城,也是我们中部联盟盟主的所在。前不久西南闹了饥荒,很多百姓逃难逃到了这里。因为我们这里人数本就不多,盟主下令开城门接纳流民。”
“天威降世”继续道。
任逸一愣,他立刻想起了陈舒一家子的话……他们就是托人弄到了未央城的户口,全家人打算逃去那里!
“各城吸纳流民之后,秩序逐渐混乱。”
“出现了几起轰动一时的残杀案,碎尸、灭门,城里人心惶惶。”
“中部联盟最近出了很多事,出现了几起大案子,灭门惨案。”
“以及骊山堡突然出现了降临者,巡城司措手不及,骊山堡现已覆灭。”
“出了事情以后,整个中部联盟乱成一团,所有人都想着外逃。为了防止污染继续扩散,盟主下令关闭所有城门、关口,不得放走任何人。”
“或许是世道混乱,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佛教悄然在各堡垒城中流行起来。人人都在烧香拜佛,整日烟雾缭绕的。”
“我本来觉得不是什么问题,但听你们这么一说,倒有点怀疑了。”
“我怀疑,这群新兴的佛教团体已经受到了污染。”
“或许,那些惨案就是他们做的。”
“有这个可能。”任逸立刻联想到老陈祭祀女尸内脏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这样,‘毗那夜迦’一定会来报仇的。那一定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任逸皱起眉头,他想到了老张说的那个什么圣僧。
“要趁早将它的教团破坏掉。”
“我们每天忙着执勤,根本没时间调查教团的事情。”
“我来吧。”任逸道,“也是为了我自己。”
传真道,“我跟你一起。”
“你们来了通知我,我会派人悄悄给你们开启通道。但是为了掩人耳目,我可能不能陪你们一起调查。”
“秦山堡距离黎城还是有一定距离的,咱们抓紧时间吧。”任逸道。
“天圆地方”在任逸脑海中缓缓消失。
两人离开坍塌成一片废墟的小庙。
黎城大街定格在扭曲的样子,所有楼房呈现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着,地面的道路全部鼓起,交错着仿佛一团乱麻。所有人都躲去避难了,即使一切已经结束,大街上还是空无一人。
任逸和传真回到李景林出事的地方,他和雇佣兵集团全部在之前的变异中死亡。
任逸来到那辆变形的吉普车上,从里面拖出一堆散乱在箱子里的金银盘缠。
“这些一路上也够用了。”任逸转身向着道路尽头走去,那里一辆车子孤零零被甩在一边,没有被变形的钢筋扎穿。
驾驶座上的雇佣兵已经死亡。
“咱们的车远不如李景林的,抓紧时间,现在就出发吧。”任逸看着传真道。
“原路驶出西南高原,在接近盐茶道尾段的位置北上,直穿秦谷。”
“越过秦谷之后就是秦山堡,中部联盟最南端的大门。”传真道。
任逸轰地一踩油门,引擎如钢铁巨兽般咆哮奔腾。
在扭曲的道路上飞驰,两侧景象不断后退,任逸逐渐在方向盘上找回从前兴奋的感觉。
“好久没有去这么远的地方了。”任逸道。
“掌柜的……”
突然,“天圆地方”中响起老余的声音。
“老邬他们回来了,你咋还不回来啊?”
“暂时回不来,镖局的事情还是你们打理着。有什么事情吗?”任逸边开车边回道。
“确实有点事……昨天,望云寨外面的山上出现了长得像蛇一样、浑身白骨的怪物!死了四五个外出砍树的男丁……”
骨蛇?任逸猛地一惊!
它们已经泛滥到这种地步了么?
“不过已经没事了,”老余立刻道,“就几条而已,我们已经全都解决了……”
听到这里,任逸终于长舒一口气。
“没事就好。我会抓紧时间回去。这段时间,别接太危险的活儿,上山耕作也注意些。”
“知道了,您忙吧。我一定照顾好镖局。”
老余的声音在任逸脑海中消失。
任逸的吉普没有犹豫,飞跃过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溅起一人多高的泥水,继续向前飞驰。
……
“高僧您请坐。”老余转身回到镖局大厅里,手里端着一壶热腾腾的茶水。
“不必麻烦,白开水也是一样的。”老余对面坐着一个身影,挡在门后看不清脸,但他穿着一身很刺眼的纯白。
“这怎么行呢,你是俺们的救命恩人啊!”老余笨嘴拙舌地笑道,“要不是你出手,俺们十几个人都得喂了怪物了。”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对面一身纯白的僧人淡然一笑。
“在我们这儿留几天吧,”老余递过去一杯茶,“俺们不感谢你实在说不过去啊。”
僧人合掌拜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
“这就对了。今天中午俺们好好招待,你放心,俺们老板也有个和尚朋友,前几天还在这儿吃了顿饭。俺们招待你就跟招待自己朋友一样……”
僧人微笑不语,白色的僧袍像石雕一样白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