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是这样。”一口气说完一大串自己遇到的事情和推测后，杨毅一口闷掉了蒙斯克给他倒的另一杯酒，“总之，UEd在帝国内潜伏得应该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得多。只是我现在实在是没有挖到更多。”

    “嗯……”蒙斯克沉吟着，在几人面前端着酒杯来回地踱步，不过从他的面色上几乎看不出什么波澜。

    “现在换我问了，你究竟为什么要找我来做这件事情？你明明拥有整个帝国供你驱动，诺娃，安全局特工不是比我更适合吗？说实话，我现在还是不敢相信你居然就是我的雇主。”

    “哼，是你自己没有好好去想。”蒙斯克闻言冷哼了一声，“整个星区，除了我，还有谁敢擅自解除安全局和帝国军对你的通缉令？没有我的允许，你早就已经在福尔松的监狱里呆着了。”

    “别怪我揭伤疤，新福尔松早就被你的老对头给炸了。”

    “他只不过是把那些叛党给放出来而已，新福尔松永远都会是帝国的监狱。”蒙斯克似乎对此完全没放在心上，“不过雷诺……那个老家伙一辈子都不会明白的。”

    “至于我为什么找上你……你自己还不清楚吗？能让UEd通缉悬赏的人，在科普卢星区可没有几个。”蒙斯克说着，嘴角露出了一丝令杨毅极度不适的笑容，“我们现在也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有共同的利益诉求，不是吗？”

    “而你的第二个问题，你已经回答过自己了。UEd在帝国内扎根得很深，我不能冒着被他们发现的风险去让我的手下去把那些毒瘤找出来。否则除了打草惊蛇不会有别的结果。不过，你的出现算是给了我一个机会。”

    “那你应该不止把宝押在我身上了吧，你这边这几年难道没有别的发现吗？”

    “有，但是不多。”一提起这件事情，蒙斯克的脸色就显得不太好看，“我唯一庆幸的是，就目前调查出来的情况而言，地球的那帮家伙在帝国内扎根得并不算深。”

    “如果西蒙森也是……”

    “克哈之子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为了革命理想而奋斗的组织了，这我早就明白。母巢之战后这个组织就愈发地臃肿庞大，我早就不对里面的成员抱有任何幻想了。”蒙斯克摇了摇头，“但是克哈之子并不是帝国核心，帝国的核心也永远不会有克哈之子的席位。”

    杨毅闻言有些诧异：“克哈之子好歹是你亲手带出来的部队，你就这么不信任他们吗？”

    “他们是亲卫队，保卫首都的安全，也正因如此是最容易推翻帝国政权的一批人。让他们触碰到权力这个禁忌的唯一结果，就是让他们步入永远无法回头的深渊。”

    “总之，UEd目前依然是在帝国的表层徘徊。”蒙斯克将话题拉了回来，“但是这也足够危险了，帝国的人民接触到的都是表层的这些组织和势力，如果再这么下去，总有一天我们会栽倒在UEd的布置的暗桩上的。”

    “所以你现在有什么结论吗？有没有什么可靠的情报？”

    “嗯……我可以给你指一个方向，你可以顺着这个线索去调查。”蒙斯克沉吟了片刻之后，拿起酒瓶走到了杨毅面前，“帝国内你的追查到此为止，我会让我的人接手。你的委托完成了，你的报酬我会让人交给你的。”

    “额……什么？”杨毅一时半会没搞明白。

    “你的委托完成了。你以身犯险获得的情报非常有用。我和我的人会接手接下来的工作。”蒙斯克给他的酒杯里倒上了酒，“你的报酬会有专人交给你。我会给你另外一个线索接着追查下去，不过不是在帝国内，而是在凯莫瑞安联合体。另外，你的通缉令也不会再生效，帝国对你的所有通缉到此为止——只要你能确保你的人不再劫掠帝国的船队。”

    “看样子你不打算告诉我需要的东西了。”

    “这是帝国的事情，只有帝国能处理。”蒙斯克没有多说什么，“我给你的线索，是凯莫瑞安联合体的下属的一家矿业公司，大钻头矿业公司。安全局曾经查到这家公司曾经和天狼星研究公司有过接触，后来也是莫比斯基金会的一个合作伙伴，负责为莫比斯基金会提供所需的矿产资源。诺娃和她的幽灵会协助你的。”

    “诺娃？你不需要她追查幽魂了吗？”

    “那个药罐子和他的幽魂在查尔的战斗结束后就销声匿迹了。”蒙斯克似乎也有一些疑惑，“不管诺娃怎么查，都找不到幽魂的踪迹。以往幽魂还会时不时地出动小队，搜寻装载有地嗪和幽金的车队或舰船，但是最近他们几乎人间蒸发了一样。”

    “人间蒸发？你说任何一个人人间蒸发我都信，但是幽魂……他们至少得要幽金和地嗪来维持吧？”

    “也许是他们找到了什么别的方法。与其让她漫无目的地去寻找消失不见的幽魂，不如让她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帝国内的事情我有别的人可用。”蒙斯克转身拿着酒瓶走了回去，“你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

    “有，我想把我的家族带出克哈，我想问问你的想法。”

    “我不在乎。”蒙斯克的回答简明扼要，“沃尔夫雷克有的是想要上位的家族。你的小动作对我而言没什么意义，你随时都可以带他们走。如果你的意思是需要我帮忙的话大可不必，你家族的所有离境手续都不会被拖延，你们想什么时候离开都可以。”

    “对于这种事情，我的回答都只有一个，克哈只欢迎那些愿意相信它和它的掌权者的人。”

    “嗯……莫比斯基金会呢？他们搞的小动作……”

    “纳鲁德是个聪明人，也是个蠢货。”蒙斯克摇了摇头，顿了一下后才继续说道，“他聪明在他的发明，还有他试图为自己牟利，但是蠢就蠢在他以为自己的小动作谁都发现不了。这个情报我就当奖励你了。莫比斯基金会两年前就已经和UEd搭上线了，或者说和天狼星研究公司搭上线了。他们达成合作协议，莫比斯基金会负责协助天狼星研发混合体，天狼星则负责帮忙莫比斯基金会测试数据和提供资金。”

    “但是纳鲁德太蠢了，他以为自己两头下注不会被发现。安全局在协议签署一个月之后就发现了端倪，之后的调查很快就揭露了这一真相。至于UEd……是查尔战役之后发现的，纳鲁德在星区内超过三分之二的实验室都被未知势力捣毁——你应该知道是谁干的。”

    “我不懂，莫比斯究竟图什么呢？”杨毅百思不得其解，“纳鲁德手里的混合体技术应该是星区内最珍贵的东西了吧，UEd能有什么东西比得上混合体的？”

    蒙斯克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连旁边的克里斯蒂娜都忍不住扶住了额头。

    “罗素家的三小姐，不如你来告诉你的未婚夫纳鲁德究竟在图些什么。”蒙斯克拿起自己的酒杯向克里斯蒂娜的方向举起来示意道。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为了控制。”克里斯蒂娜闻言先是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整理措辞，接着小心翼翼地说道，“混合体目前依然是只有莫比斯基金会能够控制。他想同时在帝国和UEd内埋下炸弹，而引线和点火权都握在他的手里，只要时机合适……”

    “但是你看起来完全不像担心的样子。”杨毅接过话茬，用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蒙斯克。

    “我说过了，纳鲁德是个聪明人，也是个蠢货。”蒙斯克重复了一遍他的话，“他很聪明，到现在为止，帝国的确还没有找到控制混合体的方法。帝国目前现存的实验室内的混合体，都只能关在静滞舱内直到控制技术被研发出来。不过他也是个蠢货，以为只要没了控制权，帝国就拿混合体毫无办法。”

    “这么说……你有办法？”

    “哼。”蒙斯克笑了一声，不过笑声之中似乎带上了一丝罕见的戏谑，“办法我当然有，而且你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嗯？什么意思？”

    “你忘了你的舰队里有两艘战舰是用来干什么的吗？”